裴玉质扶着素和熙出了庆阳酒楼,回了飞虹剑派去。
其后,素和熙坐于窗边发怔,而裴玉质则守于素和熙身畔。
日头东升西落,又过去了一日。
素和熙由裴玉质服侍着用罢了晚膳后,莫名其妙地发问道:“玉质,你若有机会实现一个愿望,是否会愿意为此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裴玉质毫不犹豫地道:“我愿意。”
倘若能成功地拯救子熙,倘若能顺利地产下孩子,付出一切他亦甘之如饴。
素和熙微微一笑:“我亦与你一般。”
裴玉质陡生不安:“大公子想做什么?”
素和熙答非所问:“你伺候我沐浴更衣吧。”
裴玉质不敢多问,伺候素和熙沐浴更衣后,又道:“大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素和熙回道:“你念话本与我听吧。”
裴玉质取了话本来,一面念着话本,一面忍不住往素和熙面上瞟。
“我有这般好看么?”素和熙不紧不慢地道,“你当真想被我刺瞎双目?”
“大公子面若冠玉,实乃这世间难得的美男子。”裴玉质放下话本,从容地道,“大公子若想刺瞎我的双目,我亦不会反抗。”
素和熙摸索着覆上了裴玉质的脖颈,以指尖摩挲着。
裴玉质仰起首来,毫无防备地将喉结暴露了出来。
素和熙并未用力,反而问道:“上头生出了掐痕吧?”
裴玉质坦言道:“对,上头生出了掐痕。”
他肌肤如玉,一早便发现脖颈上尽是指痕,青青紫紫,瞧来可怖,今日见到他的所有人,尤其是这飞虹剑派的奴仆皆对他一脸怜悯,不过他自己并不在意。
只要素和熙不将他掐死,素和熙要如何折磨他都无妨。
素和熙怅然地道:“玉质,疼么?”
“不疼。”裴玉质并非傻子,疼自然是疼的,但因是子熙施加予他的痛楚,才觉得不疼。
素和熙收回手,平心静气地道:“玉质,你自愿为奴,究竟有何所图?”
裴玉质否认道:“大公子,我并无所图,仅是想向大公子报恩。”
素和熙不知是否该取信于裴玉质,问道:“我倘若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你当如何?”
裴玉质茫然地道:“大公子怎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素和熙柔声道:“我倘若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便劳烦玉质送我最后一程吧。”
“才不会,大公子心怀公理正义,怎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裴玉质愤愤地道,“大公子莫要胡言乱语。”
素和熙责备道:“你这刁奴竟敢这么对主子说话。”
裴玉质认错道:“玉质知错了,大公子莫怪。”
素和熙不耐烦地道:“不必念话本了,你且退下吧。”
裴玉质认为素和熙必定在计划些什么,日日细心地观察着素和熙,但他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一日,他正伺候素和熙饮茶,素和熙的母亲忽然出现了。
这素和夫人出身于武家,看起来甚是干练,据闻素和熙的父亲不在飞虹剑派的日子,飞虹剑派所有的事务皆是由这素和夫人打理的。
“玉质见过夫人。”裴玉质恭敬地垂着首,暗暗地观察着素和夫人。
根据系统001的信息,素和熙脾性大变后,其母唯恐素和熙被其父责罚,一直帮着素和熙隐瞒其打骂仆从的恶行。
这素和夫人应当是真心疼爱素和熙的。
素和夫人已听说裴玉质之事了,见裴玉质颈上尽是淤青,叹息一声:“熙儿,母亲知你本性纯良,你且控制控制自己的脾气。”
素和熙并非不想控制自己的脾气,但他有时候实在控制不住。
为何是他遭遇了不幸?为何其他人还好端端的?为何他不是一出生便失明了?为何让他见识了这世间的繁华再失明?为何那罪魁祸首尚能逍遥法外?
“我……”他顿了顿,“母亲,我记下了。”
他明白母亲是爱着他的,并不想惹母亲伤心。
素和夫人慈爱地摸了摸素和熙的发丝:“熙儿,你近来可好?”
素和熙答道:“母亲,熙儿近来很好。”
素和夫人歉然地道:“母亲近来诸事繁忙,忽略了熙儿,望熙儿谅解。”
素和熙语含不满:“不妨事,左右我也没有什么可见的。”
素和夫人面生无奈:“熙儿,你切莫自暴自弃。”
素和熙沉默不语。
素和夫人与素和熙闲话家常了两句,便被弟子请走了。
素和熙抬起首来,“望”向门所在了方向。
裴玉质见状,追上了素和夫人,请求道:“夫人能否多来探望大公子?”
素和夫人为难地道:“我并非不想多来探望熙儿,奈何俗事缠身。玉质,熙儿便交由你照顾了。熙儿如若对你动手,你可大声呼救,请巡逻的弟子前来寻我。”
裴玉质向素和夫人做了个揖:“大公子需要夫人的陪伴,请夫人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大公子。”
素和夫人不置可否地道:“你且回去吧。”
裴玉质一回到素和熙身畔,便听得素和熙骂道:“多管闲事的东西,我该当剪了你的舌头才是。”
话音未及落地,他已被素和熙扣住了脖颈。
素和熙一用力,裴玉质的吐息便近了。
他不由分说地掰开了裴玉质的下颌,以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舌根。
面对喜怒无常的素和熙,裴玉质并未流露出丁点儿害怕,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已摸清素和熙的脾性了,素和熙仅是在拿他发泄心中的苦闷,不会真正伤害他。
他乖顺地跪下身来,仰着首,含含糊糊地道:“玉质任由大公子处置。”
裴玉质这舌头分外灼热,素和熙直觉得这温度从自己的指腹没入,直抵心脏,他甚至鬼使神差地想道:不知亲吻这舌头会是什么滋味?
既然裴玉质自愿为他暖床,亲吻理当算不得什么吧?
是以,他松开了裴玉质的舌头,下令道:“吻我。”
裴玉质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向素和熙确认道:“大公子,要我吻你么?”
素和熙颔了颔首:“吻我。”
裴玉质站起身来,继而低下首去,覆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此生从未与人接过吻,压根不知活人的唇瓣能柔软至此。
经历了两个世界后,裴玉质勉强学会了些接吻的技巧,但他不想让眼前的素和熙发现,遂佯作生涩。
素和熙本能地松开了唇齿,探出舌尖来,抵住了裴玉质的唇缝。
裴玉质即刻松开唇齿,容许素和熙闯入。
他已多日不曾与素和熙接吻了,甚为想念。
下一息,素和熙的舌尖触上了他的舌尖,使得他身体发软。
他情不自禁地爬到了素和熙身上,一双手勾住了素和熙的后颈。
素和熙尝试着以自己的舌尖纠缠裴玉质的舌尖,片晌,蓦地听见裴玉质发出了甜腻的声响来,由此可知,裴玉质似乎并不难受。
一吻罢,素和熙改为啄吻裴玉质的发丝。
裴玉质埋首于素和熙颈窝之上,费劲地吐息着。
他不明白素和熙为何突然向自己索吻,不管是何缘由,这于他而言,当然是一件好事。
片时,素和熙推了推裴玉质:“你勿要赖着不起来。”
裴玉质从素和熙腿上下来了:“玉质知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素和熙并未再亲吻裴玉质。
直到武林大会前一夜,素和熙认真地问道:“玉质当真愿意为我暖床?”
“玉质自然愿意。”裴玉质不知素和熙此问是否与武林大会有关。
素和熙命令道:“我已沐浴过了,玉质快些去沐浴吧。”
裴玉质既忐忑且激动,将自己每一寸肌肤都仔细地清洗了,方才到了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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