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皇后闻言,双目生泪,厉声道:“将太医署所有的太医传来!”
许太医禀报道:“今日只微臣一人在太医署值夜。”
“那便去太医家中把他们传来。”严皇后瞪着一旁的内侍道,“还不快些去。”
本来入夜后,宫门是开不得的,但庆平帝已驾崩了,当然由严皇后做主。
一炷香后,太医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然而,每人皆是面露难色。
严皇后气极:“滚!你们都滚出去!”
太医们唯恐严皇后改了主意,将他们拖出午门斩首示众,眨眼间,已走得一干二净。
“废物!无一不是废物!”严皇后咬牙切齿地道,“都怪那死鬼引狼入室,让心狠手辣的素和熙有了可乘之机!”
她伸手抚摸着裴瑾嘉的面颊,自责地道:“是母后大意了,未能保护好你。”
五日后,庆平帝一案尚无定论,但已排除了裴玉质、素和熙下毒的可能。
严皇后公开拥立裴玉质继承皇位,坚称裴玉质贵为皇长子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第23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二十二)
但因裴玉质并非天乾, 而是地坤,且生母出身不佳,又与敌国太子和了亲, 反对裴玉质继承皇位者当然不少。
先帝庆平帝本有六名天乾子女,其中之一的裴琼文过世后, 还余下五名天乾子女。
朝臣议论纷纷,有支持严皇后, 拥立裴玉质者, 亦有拥立其他的天乾者。
以免自己毒杀庆平帝一事被曝光, 严皇后用尽了人脉, 使尽了手段, 终于力排众议,将裴玉质推上了皇位。
三日后,六月初八,黄道吉日,裴玉质身着孝服, 祭告先祖, 待得吉日,又换上衮服, 戴上冕旒,登基称帝,而素和熙则被封作了皇后,帝后俩人立于高处,接受众人跪拜。
严皇后瞧着裴玉质,直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然而,她表面上还须得做出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本来该当由她的琼文或是瑾嘉继承皇位才是。
可是琼文被先帝害死了,瑾嘉先是被先帝废了右臂, 后又被素和熙扯下了右臂,废了左臂。
不若……
她暗道:瑾嘉除非能治好左臂,不然,定不可能坐上皇位,不若……不若由哀家亲自来坐这皇位吧。
礼成后,她匆忙回了自己宫中,径直到了裴瑾嘉床榻前。
裴瑾嘉成了废人,精神颓丧,并未参加新帝继位大典。
一见得严皇后,她便将自己整个人蒙在了锦被当中。
严皇后坐于床榻边,轻拍着锦被道:“瑾嘉,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有机会将裴玉质取而代之。”
裴瑾嘉闷声道:“我还有机会将裴玉质取而代之么?”
严皇后笑吟吟地道:“只消你尚有命在,怎会没有机会?”
裴瑾嘉听得此言,当即掀开锦被,探出头来,望着严皇后道:“母后莫不是在哄骗我吧?”
“母后哄骗你做什么?”严皇后轻抚着裴瑾嘉的后背道,“瑾嘉,裴玉质此番能成功登基,母后出力不少,母后能让裴玉质登基,自然也能让你登基,所以你必须快些好起来。裴玉质在朝中一个心腹也无,你手中有兵权,母后手中有严家,成事的可能性不低。”
裴瑾嘉雀跃地道:“母后所言有理,只要我能好起来……但……”
她又目露颓色:“但我这左臂……”
严皇后鼓励道:“许太医不是曾言你若能好生锻炼,同时配以名贵汤药,要拿起竹箸不难么?许待你能拿起竹箸了,再过些时日,便能拿起宝剑了。”
裴瑾嘉一扫颓色:“多谢母后教诲。”
那厢,裴玉质与素和熙回了白玉宫。
——待寝宫翻新完毕,他们才会搬去寝宫居住。
素和熙为裴玉质取下了冕旒,放于一旁,又去解衮服。
裴玉质微微垂着双目,抿了抿唇瓣,问道:“子熙今日要与孤……朕云雨么?”
衮服厚重,行动不便,素和熙仅仅是想帮裴玉质换上常服而已。
闻言,他不答反问:“陛下何以有此问?”
裴玉质坦诚地道:“朕许是对子熙食髓知味了,朕想与子熙云雨。”
这裴玉质是将他当作纾解的工具了么?
当裴玉质纾解的工具似乎不错。
素和熙这般想着,心下苦笑,朝着裴玉质摇首道:“孤今日不愿与陛下云雨。”
裴玉质顿觉委屈,一把将素和熙推到于地上,而后低下首去,张口含住了,一气呵成。
素和熙全无防备,不及将裴玉质推开。
裴玉质是第二次这么做,不觉得肮脏,亦不觉得恶心。
他专注于取悦素和熙,素和熙却不给予他丁点儿回馈。
素和熙拼命地让自己脑中充斥着旁的事情,勿要去感受裴玉质的行为,可惜,他终究是功败垂成了。
裴玉质又惊又喜,少时,剥去下裳,进而坐下了身去。
雨露期中,他曾这么做过,丝毫不疼,而现下却有些疼。
素和熙抬手摩挲着裴玉质的眉眼,心疼地道:“莫要再继续了。”
“要。”裴玉质努力地摆出了帝王的气势来,“而今朕已登基称帝,朕为何不可临幸朕的皇后?”
素和熙叹息一声:“由孤来吧。”
“嗯。”裴玉质低下/身去,伸手环住了素和熙的脖颈。
素和熙将裴玉质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之上,又取了些香脂来。
裴玉质面红耳赤地道:“子熙总是这般温柔。”
“孤舍不得伤害你。”素和熙话锋一转,又问裴玉质,“陛下,你在朝中一个心腹也无,可有什么打算?”
裴玉质双目生艳,眼波流转,定了定神,才答道:“朕打算开设恩科,亲自提拔人才。”
素和熙提议道:“陛下可找重臣谈一谈,许能将其中一部分人收作己用。”
“便依子熙所言。”裴玉质难耐地道,“子熙,快些。”
素和熙矢口拒绝:“莫急,孤不想弄疼你。”
“朕不怕疼。”裴玉质又催促道,“快些。”
素和熙并未出言拒绝,亦未遵从裴玉质所言,须臾,方才如裴玉质所愿。
裴玉质攀着素和熙的双肩,继而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他若不主动些亲吻素和熙,素和熙定不会亲吻他。
素和熙抵抗着自己的本能,终是禁不住诱惑,与裴玉质唇齿交缠,并从裴玉质唇齿间尝到了腥膻——是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一吻过后,裴玉质将下颌抵于素和熙肩上,吐息全数击打于素和熙颈间、背脊了。
待整副身体软得一塌糊涂,他才近似于呜咽地道:“从今往后,子熙再也不用身着女装了。”
素和熙颔了颔首,又问道:“陛下难受么?”
“不难受。”裴玉质已然困倦了,“子熙为何要唤朕为‘陛下’?”
素和熙不过是想慢慢地斩断情丝罢了。
裴玉质见素和熙不答,强撑着精神,要求道:“子熙还是唤朕为‘玉质’吧,朕喜欢子熙唤朕为‘玉质’。”
素和熙不置可否。
“朕命令子熙唤朕为‘玉质’。”裴玉质嗓音绵软,不/着/一/缕,自是全无气势。
素和熙勉为其难地道:“好吧。”
裴玉质这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第24章 一更·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二十四)
素和熙端望了裴玉质许久, 鼻尖尽是兰香。
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过自私,裴玉质乃是健全的地坤,有权与健全的天乾享受信香交融的滋味, 而非屈就于他这个残缺的天乾,与此同时, 裴玉质亦有权选择是否生育,而非因他之故, 被迫选择终生无嗣, 且裴玉质已是一国之君, 待裴玉质年迈或是宾天, 须得有子嗣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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