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跟自己亲弟弟搅到床上去啊?封文星,你是不是疯了!”
我妈这样问我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几个月在别墅里和封谦意乱情迷的荒淫场面,我想告诉我妈,因为封谦太可爱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没你们想的那么坏;又或者更理直气壮一点,爱就爱了,哪有原因。
但我妈想听的根本不是理由,她只想让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保证封文星不再跟封谦有任何关系。
那怎么可能呢?亲兄弟就是死了也断不了血缘关系,某个角度来说,封谦明明是她亲自给我挑选的爱人。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其实当时只用说一句好就可以把我妈打发走,但我违背不了良心,也无法违背真心。
我妈大闹一通离开后,我回到顶层小阁楼翻出那块写满心事的抽屉,封谦看过这块板子,是我借着拿报表的名头故意露给他看的。
没错,我在赌,赌他并非铁心石肠,赌他明白我的心意后会对我心软。事实证明这个卑劣的法子成功了,我也得以凭此安度一个幸福好年。
时隔许久再看见那块板子上密密麻麻的“我是他哥”,已经不太能想起当初写下时有多么痛苦纠葛。
谁能想到最开始我只把他当成一条路边捡来的小狗在养,但他身上实在有太多我的影子,我没法对他遭受的痛苦视而不见,那样像是虐待小时候的自己。
血浓于水这个词在没遇见封谦之前我不屑一顾,毕竟洪杉和封恒没让我尝到过亲情和其他任何一种感情的区别,但弟弟不一样,他黏着我喊哥,把我当成在封家唯一的依靠。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给我发微信,是一条六秒语音,带着很明显的紧张和试探。
“哥,我成绩特别好,家长会你去肯定不丢人。”
尾音有点颤,估计是封恒和洪杉不管他,走投无路才想到家里还有我,我在翻课表对他家长会时间,他却误以为我迟迟不回消息是不愿意,又扔过来一条语音。
“忙就算了。”
好失落的语气,像被主人冷落的丧家犬,我甚至能从那短短几秒的语音联想到他可怜丧气的表情。出于一种不好明说的坏心眼,我故意回他:“到时候再看吧,那天我确实有点事,可能去不了。”
然后在家长会当天翘了课赶去。
不料路上堵车导致到的偏晚,他们班家长基本坐齐了,就他一个穿校服的混在中间,低垂着头,肩比纸薄,特别显眼。我敲了敲窗户,毫不夸张的说,他看见我的瞬间眼睛亮得简直像两个千瓦灯泡。
在班门口擦肩而过时,我听到他跟门边帮忙开会的同学炫耀,看到没,我哥来了。
尾巴要翘天上去了。
后来他高中开家长会只喊我,如果我不去,他就和老师请假。
弟弟的家长会我当然会去,翘一百次课也会去。
他比任何人都需要我,我对他也从来不止有欲望,我们之间,爱远大于欲。
同性恋是错的,乱伦是错的,但我这辈子干过的错事太多,一错再错也没有太大关系,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真出事我会挡在封谦前面。
是,我曾一度这样自大地以为,然后想当然地安排一切,直到那天从爆炸码头死里逃生,我才意识到我以前的自以为是有多么愚蠢。封谦离开我不会过得更好,而我离开封谦,更是痛不欲生。
后来小谦在床上奄奄一息地醒来,哑着嗓子小声问我,我把他送给别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他愿不愿意吗?
“所有事情都在你计划之内,除了我的意愿是吗?”
“你要是没找到我呢?”
这个假设太过可怕,如果没在爆炸后绕海岸线几圈找到封谦……后果我不敢细想,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死。
*
05
距离码头爆炸过去了大半个月。
暖光从半透明的纱窗照进来,封谦眯着眼靠在床头,脖子上架了圈白色固定器,没法随意动弹,这边是市郊偏僻的小居民楼,封文星专门找来金屋藏谦的。
除去最开始一个星期贴身不离,从上上周起,封文星就回公司处理业务了,早上天不亮出门,晚上封谦快休息再回来。
按理来说老板是没那么忙的,但封文星答应封谦身体养好就私奔,大概是出于一种职业操守。封文星今早说他要在走前把手里的合同解决完再跑,只能加班加点,不然他一声不吭跑了,烂摊子得无辜的员工收拾,不道德。
听到这话,封谦斜眼看他:“你还知道道德啊?你学的道德里有没有教你作为长子要善待弟弟?你看你都干什么了,强迫我乱伦,然后又把我抛弃,现在还打算带我私奔……”
还没说完他哥就蹲到他面前,仗着他身体不适没法反抗堵他的嘴,不过亲得不深入,只在表面贴一贴,更像是年长者对炸毛小弟的安慰和爱抚。
“好好养病,以后不会强迫你了。”
封文星坐在床边,把封谦安稳地放回被窝里,临别前他弯腰在封谦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浅浅笑了下:“你要是不愿意,我就退回哥哥的位置,用哥的身份陪你一辈子,乖宝,别想了,再睡会儿。”
面对他哥的突然转性,封谦瞪着眼哑口无言,想不通他抽什么风。
房间里有专门的医务和护工照顾,会定时进屋给封谦进行投喂和适当运动,护工是封文星从乡下找来的老实人,叫王翠翠,一来就自动把自己代入了豪门争夺战中的小保姆,整天少爷少爷的喊,老奴老奴的叫。
封谦以前哪有过这待遇,一开始被喊少爷还会在心里暗爽,但时间长了脸皮也有点招架不住。
尤其是王翠翠似乎还误会了他和封文星的关系,某天给他换药的时候悄眯眯跟他打小报告,您先生今天回来身上沾了点香水味儿,您得注意点。
封谦心想这王翠翠要是知道她工资都是封文星发的,以后还敢不敢打小报告。
他有试过跟王翠翠解释,说他俩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但王翠翠一脸了然的模样:“老奴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但还是知道两个男人也能处对象,你们城里人都管能亲嘴的叫哥啊?”
这还得了!亲嘴被看见了!
封谦百口莫辩,急得火烧眉头,又把错全推到封文星身上。
他哥倒是贴爽上班去了,留他独自在家面对戴着有色眼镜的护工,这不,又来给他换药了,边换边贼头贼脑地瞅他,不知道在脑子里编排什么豪门秘辛。
封谦眼不见心为静,两眼一闭开始装死。
可他自个装死没用,王翠翠才不会看人脸色,眼珠子咕噜一转,话就说出来了。
“老奴以前听说两个人亲嘴亲多了会有夫妻相,真别说,您跟您先生长得确实挺像。”
封谦掀开眼皮哼哼两声,能不像吗?一个爸生的种。但他不会再去跟王翠翠强调他和他哥的关系了,毕竟普通男同还是比乱伦的男同接受度高一点,万一给人吓跑,这么傻的护工难找第二个。
“哦对,您先生今天临走前让老奴等您睡醒后把这个交给您。”
王翠翠掏出个样似铃铛的东西来,放到封谦手边,小玩意顶上有个凸起的按钮,封谦动动手指,把按钮按下去。
“叮——”
“叮——叮——”
没响两声铃就被截断了,随后低沉性感的嗓音从那头传来。
“……没关系,继续。”
“我们本次会议呢主要是探讨下周即将上市的新品,据市场调查……”
操啊这是谁教封文星的,真把他当小孩哄了,还弄个能远程传音的玩具,封文星一定以为这样会显得他特别有安全感,简直搞笑!
“……翠翠,离我太远了,把这个往上拿点。”
封谦发一百个誓,他把小铃铛拿近只是为了更好地研究它的发音结构,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嗯……顺便监听一下封文星在公司到底有没有好好工作,如果偷懒被他发现了,回头就罚他哥做一千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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