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放屁吗?!”
封谦忍不住了,给卫舒望吃了个对称的巴掌。卫舒望委屈,往他手心蹭,像条被主人教训蔫巴的狗,小声说:“我真不知道,卫崇不告诉我。”
几秒后封谦才想起这是卫舒望他爸的名字,从他回封家起,他和卫崇统共也没见过几次,什么仇什么怨能让卫崇和洪杉联手整他?他记得这两家之间关系也没多好。
封谦还想再往深处问,但后面无论如何卫舒望都不愿意再说了,他抱着封谦死不松手,警告封谦再继续闹就要干点别的让封谦闭嘴。
后面几天封谦手腕脚踝都被拷上锁链,链子很长,够他在房间内活动,但出不了门,最多只能走到门边。
卫舒望形影不离,上厕所也要跟着,还流氓一样要给他扶鸟,被封谦两巴掌打了回去。
暴力行径对卫舒望也没有任何震慑作用,反而给他开辟了新的爽点,任打任骂从不还手,甚至某次封谦打完后他还凑上来让封谦摸他下面。
封谦差点让他变成太监。
“又弄来什么垃圾?滚远点。”
封谦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面前架了张小桌子,铺着各种各样的文件袋,卫舒望跪在他床边抖开一条,掉出几沓照片,其中恰好有一张飘到封谦脸上,封谦不耐烦地捡起,刚要骂。
“这是很久之前卫崇给我的资料,都是和你有关的,有好多你小时候的照片,很可爱……”
封谦无暇顾及卫舒望在那自说自话,他举起老旧照片仔细凝视,相纸早已褪色,镜头明显是偷拍角度。
他定定望着左下角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小孩,一个木着脸站得笔直,另一个满脸油彩笑得合不拢嘴手里还攥着糖。
等会儿,这不他跟初恋的合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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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又在考试,背得天昏地暗,久等,不过马上要考完了,之后会正常更新。
第59章
要不是这张照片出现,封谦差点忘了他十岁那年还有过一段无人知晓的短暂暗恋。
那时候生活窘迫,吴可越工作的厂子鱼龙混杂,不小心染上重流感,烧得不省人事,完全下不了床。
家里丢了经济来源,药买不到,饭吃不饱。封谦得想办法活下去,别的地方都不收童工,只有南街那家马戏团愿意招他干活。
凡事有利有弊,虽然工作有了,但假如当日打赏金额不到团长要求就会挨揍,揍得封谦满背是伤睡觉没法躺,有些地方到现在还留着浅淡疤痕,可能要跟他一辈子。
小县城没人管,尤其他这种和孤儿没两样的街头混子,就是哪天死了也只能落个烂在垃圾桶里的结局,当别人饭桌上两三句带过的八卦谈资。
小孩笨拙地表演杂技其实还挺吸引人,但大部分是流动客,今天停一会儿扔两个硬币明天就视而不见直接忽略,封谦得费尽心思留住他们。
他那个年纪哪懂什么讨好人的技巧,看街上有新店开业给顾客送礼物进的人就多,他学人家,也给看客准备礼物,放在表演台前面的小盒子里,有人打赏就讨好地送个自己做的小玩意。
不过效果挺差,要么递过去别人看不上,要么这秒拿了下秒刚走就随地乱丢,礼物留不住人,还被团长骂制造垃圾。
唯一送出去有成效的礼物是他拿废酒瓶玻璃片磨出来的戒指,做工粗糙模样难看,说是戒指实际磨不平的棱角太多,根本套不上手指,他想不通怎么会有傻子主动要这个。
那个傻子就是他初恋——他自封的,连初恋本人都不知道有这段关系。
瞧着和他差不多年纪,头发半长微卷,漂亮矜贵,一眼过去就知道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封谦老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搭话。初恋性子傲,又或许是嫌脏,从不靠近这边市井区,只站远处静静观看他拙劣的表演,看够了就拍一拍身边的中年男人过来送打赏,再搭车离开。
每天像是来做视察工作,有时能看完全程,有时停留几分钟就走,似乎封谦表演了什么并不重要,她只是来看看人还在不在,活没活着。
但无一例外,每回初恋一来封谦总能得到一笔大额打赏,够他应付团长检查,甚至能偷摸留下一部分拿回去给自己加餐吃点好的。
“阿谦,在看什么?”
旧照片勾起的回忆被打断,卫舒望无声无息地靠过来,枕在封谦边上,他自然地握住封谦手腕捏了捏,对着照片端详片刻后道:“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聊过,没回封家前有过一段时间在马戏团打工谋生,每天都很辛苦。”
他的指尖顺着小丑的轮廓描摹,在描到照片上另一个人时骤然停住。封谦猛地抽回照片,宝贝地把它藏进右边口袋里,这么一动,缠在手腕处的铁链又叮叮当当响起来。
“不给看?”卫舒望笑了笑,慢慢抬起的杏眼却一点都不和善,“谁啊,能让你这么小气,好朋友?没听你提起过。”
封谦当然不会直白地说是他初恋,鬼知道卫舒望这神经病会不会突然发癫,他现在手脚受限,卫舒望真想干什么他毫无反抗余地。
封谦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只是他还没想出理由,卫舒望先失了兴致,恹恹地窝回他的肩头。
“不想说就算了,我们聊点别的,好不好?”
封谦巴不得他转移话题,刚想说好。
“遗书准备怎么写?”
聊个屁。
封谦急了:“你真准备弄死我?!”
“嗯,”卫舒望贴着他点头,“之前说了还有四天时间,今天已经到第三天,按照计划今晚我该动手,明早交你的尸体。”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而非当着受害者的面商讨要如何实施谋害。
“我说过不让你疼,动手前会给你弄很多安眠药吃,睡着就不疼了,阿谦,答应我,死了也要等我一起,黄泉路好长,一个人走太寂寞……”
说话神神叨叨,听着像犯了病,封谦作为正常人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冷汗直冒,实在琢磨不透卫舒望究竟想做什么。
下午他被牵着链子离开卧室,卫舒望把他强行按在书房里,非跟他面对面,逼着他写遗书。
封谦写不出来,他没东西留给别人,也不想这时候就去死,一气之下把书房里能砸的统统砸了个遍。
而卫舒望只牵着铁链防止他逃走,其他一点阻拦的意思没有,靠在墙上盯着他一言不发,空洞又执着,盯得封谦浑身发毛。
这几天卫舒望经常这样看他,偶尔说说话,封谦不理会他就闭嘴,换个角度继续看,像是用眼神做雕刻器,把封谦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刻进脑子里。
发疯拆家不起作用,卫舒望等他砸累了就把他强制性抱回卧室锁在床上,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药罐。
他掐住封谦的下颚强迫他张嘴,阴郁偏执地重复:“你要记得我,记得我,听到了吗?”
封谦拼命挣扎,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心想就算做鬼也断不会放过卫舒望,嘴里却还含糊着打商量,期待卫舒望能回心转意,别真下死手。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颗颗灌进喉咙的药丸。封谦数不清卫舒望到底喂给他多少,五六颗药配一口水,他被迫喝完了一整杯。
没有反应时间,药效起得快,封谦甚至来不及过传说中的走马灯就失去意识,临闭眼前他感觉到有冰凉柔软的东西贴到眉心正中,久久不愿离开。
“阿谦,拿好我的遗书。”
*
*
封谦是被一阵接连不断的尖锐警鸣吵醒的,睁眼时发觉自己躺在一片杂草堆里,缠在身上的铁链没了,衣物倒还完好。
浓黑烟雾自上空滚滚飘过,他抬头,看见半山腰那起了个火团,火势猛烈,把漆黑的夜烧成血红,数十辆救援车正沿着山间小道呼啸而上。
封谦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手心攥了张纸条,打开后借着漫天火光,他看见上面只有一个简易笑脸,附带四个小字——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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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更新的日子不是在偷偷幸福,而是悄无声息地在蓝皮书里死掉……珍爱生命,远离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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