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引发了观众席的躁动。
穿着冰上中心制服的志愿者马上安抚到:“稍等,马上!”
现场稍微安静了一些,但观众被关在外面那么久,还是有股怨气隐隐作祟。
就在这时,后排传来一声惊叫:“我的衣服!”
众人回头去看,一个路过的男子把咖啡洒在了坐在边上的女士的裙子上,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杯盖。
女士大声地骂了起来,男子也不甘心地回嘴。
两人对骂中,现场彻底失去控制,人们纷纷出声抱怨。
志愿者冲到后排试图调解,但气头上的两人完全听不进去。
“这样还怎么演戏?”坐在PVC旁边的侯灵秀忍不住皱眉,四周吵闹得像菜市场。
“要不喊一声安静试试?”他另一边的山竹满不在乎地喝着大厅里买的咖啡,正好是那个男子的同款。
“你以为你是纪律委员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不是纪律委员?”金发美男露出风流倜傥的笑容,但少年却无心欣赏。
他对看演出没什么经验,只在学校的会场看过几次晚会,那时台下也很吵,不过因为和舞台距离远,中间隔着一个篮球场,有人在下面偷偷点摔炮也不会影响台上。
但这里不是剧场,而是一个大房间,演出的位置就在观众席第一排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底下人的躁动,一定会影响台上的演员。
后排的一男一女还在吵架,甚至先后骂起了脏话。
在PVC感叹“素质啊”的同时,山竹把喝完的杯子塞到侯灵秀手里:“帮我拿着。”
“你要干嘛?”
“纪律委员要工作了。”
山竹用哼歌的方式说完,把在门口没挂上的工作证挂到脖子上,站起来朝后排走去。
神奇的是,志愿者怎么说都不听的两个人,在他加入以后,居然真的同意出去单独处理了。
吵架的人一消失,会场顿时清明了不少,但观众的情绪已经被影响,依然吵闹个不停。
“一会开始演就好了吧?”PVC乐观地说。
“不好说,”郑韩尼抱着手臂,“第一个环节是先知上台讲话,他们都不带麦的,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得进去。”
“何已知讲啊,那确实不太能镇住场……”
就在两人探讨剧作家的讲话风格时,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安静坐在最外面的金刚悄悄地站了起来,脱掉外套放在椅子上。
何已知推开门,顿了顿,才走进会场。
和他想象的骚乱场面不同,观众席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塞壬之歌一般优美的琴声飘荡在整个房间里,浸润着空气和每个人的心。
作为道具搬来的钢琴前,坐着穿一袭鹅黄色长裙的高个女子。
“拉威尔。”他听到身后的雁行小声说,那是前几天他和谢井克讨论过的作曲家,当时何已知还不知道这位印象派音乐家的风格,现在他知道了。
他是先认出了那双在琴键上飞舞的“九阴白骨爪”,才认出了演奏的女子。
曼妙的琴声中,后门开启的噪音显得格外刺耳,观众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进门的两个人。
空灵音符搅动着静止的阳光,让光点散落人们的头顶、脸颊、肩膀和地面,何已知望着左右排排坐的观众,忽然发觉这场面莫名地像……婚礼。
这么一想,他又有点后悔没有接受刚才雁行牵手的提议了。
后来,当何已知回想起这第一次粗糙的展演,有两个声音始终镌刻在他的记忆中。
一个是他和雁行并肩趟入众目睽睽下的琴声,另一个是表演中,演员们无意识地改变表演方式的“木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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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展演4
“太好了,太精彩了。”执行导演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这是我看过效果最好的试演。而且还是半成品,全部排完后不知道会有多惊人。”
他完全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全都是真心的,刚刚演出完,就是这位副导演忘了内部人员的身份,第一个站起来大声鼓掌。观众都还不知道已经结束了呢。
“我都想把后面的工作推掉跟你们一起去法国了。”他说。
“好啊!快点推掉吧。”一个站在附近的演员接话,“您下一个工作是什么?”
周围的人全看了过来。
虽然活动已经结束,但仍有一些观众不愿离开,演员和主创们也都没有退场,而是分散到会议厅的各处,和想交流的观众分享感受。
“是司徒小姐自己的短片,如果把这个推掉的话……”执行导演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可能性。
何已知还不知道小师妹打算拍短片的事情,但不影响他提前一步看到后果:“司徒渺会杀了我。”
“哈哈哈,”执行导演放弃了这个想法,接着强调去法国一定要给他录像,然后转而问剧作家,“开始之前是怎么回事?怎么拿单子拿了那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何已知没有提雁行和关子杨,“我在楼上睡着了。”
这建议完全超出了剧作家的认知范围。
不知是不是错觉,何已知觉得小明星身上的气质好像发生了一些转变,那种被规训的怯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大胆。
“你是不是解放天性了?”
“只是一个上学时的老笑话,别在意。”何已知反过来问他,“有什么指教给我吗?”
拍完照后,何已知想去找雁行,于是和他们分开。
钢琴家笑了,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损我?”
穿过散落的人群时,他看到关子杨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地站在观众席椅子中央拍现场的观众。
“嗯……”关子杨努力思考着,按照经纪人教他的,这种时候就应该说点什么“老师已经很完美了”的恭维话,但他不想敷衍何已知——虽然他确实觉得何已知做的很完美。
关子杨愣了愣,随后笑起来:“你也是。”
郑韩尼提议拍照,山竹自告奋勇地掌镜,才摆脱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好吧,看来文化水平不会随气质而改变。
何已知受不了地逃离掌声中心,在旁边找到自己的朋友们。
四周听到的观众齐齐发出笑声,执行导演目瞪口呆,求证道:“真的吗?”
如果说郑韩尼话语里还有一点真实的担忧,到他这就只剩下纯纯的风凉话了。
“我们刚才还在说呢,”山竹接着他的话茬,“要是一曲弹完你还不来,就只能靠我上去表演脱依舞了,毕竟其他人一点才艺都没有。”
“呃……”
“幸好你还醒得及时,没一觉睡过去半个小时!”郑韩尼不客气地把手搭在何已知肩上,“否则金刚弹完我们可没办法了,要是我带了大提琴,还能和她合奏多拖一点时间,可惜我的琴放家里了……”
优秀的台词功底为他的话赋予了过量的号召力,竟然真的一圈人都鼓起掌来。
PVC、山竹、郑韩尼和金刚四个人站在一起,正靠着窗户交谈。
“揭发什么?”
这时再看他,还真的能看出一些“意气飞扬”的影子。
附近的演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做出他迄今为止做的最好的“不愧是你”的表情,扬声道:“无论如何,为诚实鼓掌!”
“我好想看,你一般在哪里表演?”
何已知没有理他们,而是先面向金刚:“我得谢谢你拯救了这场演出。”
看到剧作家过来,三个男性齐齐地对他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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