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77)
长辈一甩袖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你凶他做甚?”
贵气满身的夫人狠狠拧了丈夫一下,直把他拧得脸色发青。
“我带着二郎随你赴任,家中一切由大郎搭理。他才十五岁,哪次你回来家中乱了?他们兄弟俩一年到头才能见到几回,出去玩玩怎么了?”
“大郎便是一日不读书,那也是世家子弟中最优秀的一个!”
面对夫人的冷眼,一家之主是半点威严都无。
“夫人说的对!都对!”
少年大笑,趁着父亲没反应过来,捞起弟弟转身就跑。
……
这应该是他的梦吧。
梦中的父母与弟弟,热热闹闹的一大家。
虽是如此,他总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看了很久,唇边的笑意却在母亲说话时凝固了。
他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他十五岁时,没有见过那时候的李世民。
更确切一点,他那时候,根本不在大隋。
十五岁的他,正在九溪十八涧的淙淙流泉浇水洗剑,在瘦西湖上观江海凝光的剑器舞,于千岛湖听仿若天上寒泉的琴声;君山一岛桃花,蜀中万里竹海,大漠孤烟明月……剑唐的天光云影下,他度过了最重要的少年时代。
江南烟雨朦胧,西湖水色潋滟,杏花红尘里练就君子藏锋。
那是与故乡截然不同的风景。
果然是在梦中。
可,这是谁的梦?
谁的梦有这般真实,梦中的亲人仿若久远记忆里的模样?
谁的梦能让他几乎分辨不出真假,险些沉湎于这虚幻的真实中?
九真一假,好像就是他没有去过剑唐后的未来。
在他陷入这样的梦境之前,他在做什么?
耳边忽闻暮鼓晨钟,渺远的天际,有谁在青云之上窥视此间?
李昭明睁开眼。
年轻的秦.王张弓搭箭,箭头寒光凌凌,正对准着他。
周围明光如雨,他骑在马上茫然四望。恍惚之间,他看到了身后的城门上,高悬着三个古字——
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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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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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魂魄还没回到少年壳子里呢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原主没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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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一:《帝子降兮》
“湘水去岸三十许里有相思宫、望帝台,舜南巡不返殁葬于苍梧之野,尧之二女娥皇、女英追之不及,相思恸哭,泪下沾竹,文悉为之班班然。”
湘水湄扔下《述异记》,顶着一张俏脸唉声叹气。从前她家的传说这么凄美,到她了就什么都没有?
相思宫里空荡荡,望帝台上水茫茫。
作为建国前夕诞生的湘水神女,湘水湄手下竟无一人可供她驱策。
做神女做到这份上,可算是独一份。
遂,湘水湄决定亲去人间,找齐原本镇守相思宫的十二神官。
*
神女着朱红长衣,从湘水的尽头缓缓而来。
恰逢人间有人祈福,神女垂怜,应他所愿。
注:
1.文案暂定。
2.大概是集齐十二颗龙珠可召唤神龙的故事。
→预收二:《师弟他从话本来》
天生剑体雷灵根,家破人亡负血债,拜入宗门尽折辱。
叛宗而出入魔道,红颜知己遍地走,坐拥天下覆山河。
宴秋泓的人生简直是标准天命之子配置。
王座之上正是志得意满,宴秋泓眼前一黑。再醒来,他成了刚被带回三流宗门白玉京的小菜鸡。
宗门飞扬跋扈的大师姐正一脚踩在他胸口,刀尖挑起他下巴,笑得勾魂夺魄。
“你就是师尊带回来跟我争宠的小崽子?”
*
中州第一宗门白玉京当代大师姐出关了。
霞光照天河,灵雨漫千山。大师姐广袖烈烈,英姿飒爽,踏着繁花在无数恭贺声中,笑纳师弟师妹孝敬的新出话本若干。
大师姐随手一挑,临幸了小师妹献上的话本玉简。
玉简写草根少年一路打怪升级走上人生巅峰,如果主角的炮灰宗门不是叫做白玉京,她愿称之为最绝。
一看话本作者,果不其然出自死对头家。
大师姐正准备拐到隔壁松松筋骨,被告知在她闭关的这段时间里,师尊背着她收了一个叫做宴秋泓的小妖精。
大师姐:哦豁,这名字好生耳熟。
注:
1.英姿飒爽大师姐x糊里糊涂小师弟,男女主身心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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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盛世回首(三)
玄武门?
骤然落入未知的境地, 李昭明神魂还有些震荡,但到底还是在记忆中找出了关于它的相关记载。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秦王诛皇太子建成、齐王元吉于玄武门。
他这是,直接落到了玄武门之变的现场???
哇塞, 刺激诶。
他知道大多数世界的华夏正史上都有这么一遭, 但是他自己倒是从未经历过。
在他的原生世界里, 也有过东宫与秦.王府表面上的矛盾激化得无法回旋的时候。只是玄武门之变的前一天, 他哥把他叫醒了。
记忆情感一朝回归,直接让他陷入了沉眠。沉睡三月后,他的便宜妹妹千里奔赴长安把他拎走了。
至于三个月后亲弟找过来时那委屈的小表情, 嗯, 虽然有点手足无措, 但还是蛮好哄的。
……等等, 头好痛。
李昭明晃晃头收回目光, 抬起双手。
这双手依旧莹白玉润, 看起来是养尊处优多年的人才能养出来的。只是细细一看, 手上的茧子同样也很明显, 就像他自己昔年练剑之时所留下的。
这不是他那具少年的壳子,恐怕是下来时, 他直接被拽入这具身体里。
毕竟从某种方面看, 他是自己的同位体, 在无意识之间被拽进来也说得过去。
不过怎么不见长生, 祂把那具少年的壳子藏哪儿去了?
李昭明微微晃了晃头, 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忽然听到耳畔有个聒噪的声音在高喊∶
“秦王, 你胆敢以下犯上,对太子动手?!”
“李世民,你竟敢拿箭对着大哥, 我定要禀告父皇!”
这声音太过粗犷,在他耳边盘旋回荡,震得他更晕了。
李昭明甩甩头,险些就要开口让他闭嘴。
这边的小破孩,怎么一个比一个糟心。
眼前的青年挽弓动作却没有一丝摇晃。
天外降下的明光虽是突如其来,玄武门前刀兵皆惊,却不曾动摇秦王的信念。
我大唐将士们浴血奋战、死伤无数打下来的天下,不能交给在战场上、哪怕是敌人都不愿杀的懦弱之徒。
大唐自战火中诞生,不能毁在这样的人手里。
秉承着这个信念,秦王的眼神坚定无匹,没有丝毫的犹豫。箭矢对准的人,仿佛不是他的手足,他的血脉至亲。
挽弓搭箭,秦王对准了自己的兄长,一箭射了出去。
李昭明一手扶着前额,自己的记忆与这具身体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似真似假,让他好一会儿没能缓过来。
但有一点他还是记得的,要马上把两者记忆分开。他能看到这具身体的些许记忆,身体的原主自然也能看到他的。
和原主只有三十几年的记忆不同,他渡过混沌之初来到太古洪荒,又从太古洪荒走到诸天万界。期间经历了太多事情,记忆何止千千万万年。
若是不马上分出来,原主会迷失在他的识海里,再也寻不到出路。
李昭明抑制住神魂间的震荡,拧着眉头把自己的记忆与原主抽离时,忽而听到耳畔又是一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