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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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看了一下抽奖明细,不由得流下了对欧皇羡慕的泪水,我从来没有抽到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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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白玉满堂(十二)
人人尽说江南好, 游人只合江南老。
船到临安渡口时,正逢江上风浩荡,江上月徘徊。
都道是江南秀水灵山,无论从他人口中听过多少遍, 终究不如自己亲眼看见来得真切。
李昭明站在船头, 浩荡长风穿过江面, 独独在他眼角眉梢温柔停留。月色落在他眉眼间, 衬得他容色如梦似幻。
顾惜朝脚踩到岸上,方才觉得自己终于踏实了下来。回头一看,正见白衣少年怅然地望着前方的临安城, 明眸之中水色苍茫, 蕴着深沉的怀念。
“老师?”
“没什么。”李昭明摇摇头, 将心中那一丝怅然甩去, 笑道:“我们走吧。”
“嗯。”顾惜朝点头, 伸手把船上的母亲扶上岸。
岸上自有白家的下人在等候, 见来者如同家主信中所言, 忙上前道:“可是表小姐和小少爷?”
顾吟秋缓缓点头, 却觉得眼前老态龙钟的仆人神态颇有些眼熟,迟疑道:“您是?”
“表小姐!”那头发花白的仆人老泪纵横, “表小姐, 家主可找着您了, 老夫人念了您一辈子啊!”
“瑞、瑞姨?”
顾吟秋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出来对应的脸, 这是当年跟在白老夫人身边的人, 也曾抱过她的。
“是我, 是我。”那老仆迭声道:“苍天有眼,终于叫家主把表小姐找了回来,老夫人在天之灵, 终于安息了。”
见她老泪纵横,顾吟秋难免心酸起来。
“哎哎——”李昭明瞅了顾惜朝一眼,拍拍手道:“叙旧就不必在这里了吧?都这么晚了。”
“是,是,小公子说的是!”老仆听闻此话,又看到顾吟秋身边顾惜朝困倦的深色,忙招呼人套马车,送她们到了白家在临安准备好的院子。
白家虽算不上江南首富,在江南地界却也是小有实力。自从顾吟秋决定要去临安长住后,白锦堂就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临安的下人,在风景最好的西湖边收拾出了一套四进院落,又传信给了老家,请了原先伺候过母亲的老仆过来。几个老仆得知是表小姐找回来了,还带着小少爷,个个坐不住纷纷赶过来,这才有了顾吟秋渡口那一幕。
行李等让下人去安置后,顾吟秋被老人们围在一起,带着顾惜朝一个个认人。瑞姨见到与表小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少爷,眼眶通红。
“若是夫人看到了,定会欢喜。”她想起临终前都在念叨妹妹一家的老夫人,顿时悲从中来。
女眷们抱着哭成一团,顾惜朝被这样的情绪感染,眼前也生起了雾气。
朦胧之间他发现,老师似乎不在屋内。
李昭明自然不会留在屋中打扰人家团聚,他早早来到了白家安排给他的院中,打算先休息一夜。
他在院中转了一圈,惊讶的发现,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院中,竟然有一株三人合抱的银杏。
天宫下来后,人间已到初秋,银杏树上的叶子边缘已经泛起了金黄。
望着在晚风中满树飒飒作响的枝叶,李昭明轻轻笑了笑,伸手触碰到了树干上。
说起来,他挺久没有回杭州了。
像是在回应他似的,方才还只有边缘泛黄的树叶,在一霎那转成了满树金黄。皎皎月色铺在银杏树上,又有长风为伴,当真是姿如凤舞云千霄,气如龙蟠栖岩谷。*
长生树上长生叶,长生树下忆少年。
‘小殿下看我棒不棒!’
‘天道说小殿下以前穿的衣服上都有这样的装饰,我让它都变成这样啦!’
李昭明抬头,见世界意识化成的女娃娃坐在树上,娇娇俏俏地冲他笑。
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谢谢。”
一夜安生。
*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果然不假。临安确实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也适合养人。
顾吟秋这些年衰败的身子,在暖风微醺的西子湖畔渐渐好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顾惜朝愈发努力了,人也更加开朗起来。
顾惜朝原本在青楼长大,纵然顾吟秋已经尽其所能护着他,难免受过不少磋磨。在离开青楼之前,他整个人眉眼间都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暮气。
顾吟秋不是没有发现,只是那时她身陷囹圄,能护着顾惜朝,勉强再对李妃搭把手已经很不容易了,便忽视了过去。
直到李昭明出现,虽说是以剑术老师的身份留下的,但是李昭明实在太会玩儿,又乐衷于拎着顾惜朝一起玩闹,三天两头花样逗弄小孩,总把顾惜朝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又无可奈何。时间长了,再老气横秋的小孩儿也被他弄得一点就炸。
有时候,顾惜朝总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年纪大的那个。
李昭明这个人,压根靠谱不过三炷香,就立刻原形毕露了。
顾惜朝提着木剑,熟门熟路走到西子湖畔平时练剑的地方,并不惊讶老师又没有来。
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他的老师这会儿大概在临安哪条街喝酒吧。
他总能找到人和他喝酒。
顾惜朝想,他大概永远也无法达到他老师那种,上能怼诸天神佛、下能和走卒商贩谈笑风生,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跟任何人打成一片,又在不知不觉中全程控场的地步。
虽然李昭明这个人某些时候很不靠谱,但是在顾惜朝眼里,他好像没有什么不会的。琴棋书画诗酒茶、君子六艺无一不精。
风雅与剑,皆在他心中。
是以虽然名义上李昭明是剑术老师,但其实顾惜朝想学什么,都能从对方身上学到。对方也从来不吝啬这些,顾惜朝想学,他便教。
有时候顾惜朝会问,老师说留在人间有事情要做,是做什么呢?那时白衣少年只会捏捏他的脸蛋,说那就是糊弄玉皇的,不然他们能烦死他。
终究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李昭明不想说的事情,谁也不能从他口中挖出来。
顾惜朝瞥了瞥嘴,在西湖畔的微风中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小少年这些日子有被好好照顾过,身体抽条了不少,眉眼也明朗起来,舞起剑来也是有模有样。
只是他习剑时间尚短,落在来人眼里便不过尔尔。
一柄狭长的钢刀,带着凌厉的刀气从顾惜朝斜侧袭来。
刀光漫上眉眼,顾惜朝面色不改,反手将来者的手挑了出去。
刀光剑影相交,两道人影在西子湖畔的试剑石边打了几个来回,最后以顾惜朝的木剑承受不住钢刀相击,寸寸断裂而告终。
“不错嘛——”
来者轻巧地落在试剑石上,把钢刀扛在右肩,笑嘻嘻道:“你这剑不咋地,剑术倒是不错。”
想不到这小孩小小年纪,身手可以嘛。要不是他身法尚还不熟练,那等剑光织成的剑网下,他未必能赢得这么简单呢。
顾惜朝身形飘落,顺手在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支柳枝,冷着脸道:“你是谁?”
他眼神锐利,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人。
那人看起来也只比他大了几岁,着月白衬袍,肤色极白,发色极黑,神态之间一派潇洒自如。
端得是眉清目秀,年少焕然*。
“来,好外甥。”那少年道:“叫声舅舅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