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被人摸头,更没人敢摸他头。但如果是江誉,他偶尔打破原则原谅一次,也不是不行。
但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黎珀瞬间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他不敢抬头看江誉,只能轻轻扯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将手里的报告单一点一点地塞了进去。
江誉的手很冰,黎珀握上时才发现。他眉心轻蹙,又用手掌贴了贴对方冰冷的手背,这才松开。
温热细腻的掌心划过冰冷的皮肤,像点燃了一串引信,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江誉垂下眼,对这触感有些陌生。
他无视了手背处的异样,只抬起手,扫了一眼被揉皱的报告单。
“……”
黎珀心虚地别开眼。
下一秒,身前的人抬起脚,转身要走。
黎珀暗道糟糕,他连忙直起上半身,去拉江誉的衣袖。右手够不着,他只能用左手,黎珀没忘自己左手还在输液,但他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不到一秒,他便做好心理准备,抬起那只正插着针头的手去拉江誉。
他手抬的太高,血液瞬间回流到输液皮管内,瞧上去触目惊心。黎珀嫌碍事,直接拔掉固定的胶布,扯掉针头,让手能够自由活动。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里面还夹杂着omega玫瑰味信息素的味道。
闻到血腥味的一瞬间,江誉脚步一顿。他转过身,在看清黎珀手背上的青紫后面色一寒,冷声问:
“你想干什么?”
黎珀的手背起了一片淤青,青紫的淤痕铺在白皙的手背上,瞧着分外显眼。黎珀暗吸一口凉气,有些心疼地看着,表面上却一脸无辜:“长官,你是在生气吗?”
江誉面无表情地回:“没。”
黎珀脸上瞬间多了一抹难过:“那怎么忽然不理我了?”
江誉:“……”
下一刻,他再没看黎珀一眼,转身就走。
“砰——”
病房的门被猛地关上,发出一道不小的声响。黎珀盯着房门,神情一寸寸冷淡下来。
走之前,江誉把纸留在他床上,黎珀没去管手背上的淤青,只拿过纸,慢慢撕成了碎片。他垂着眼,平静地撕着,眼底看不出情绪。
就在他撕完,想扔进垃圾桶后,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黎珀平静的眼底瞬间泛上一层涟漪,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手却悄悄背向身后,藏起了被他撕碎的报告单。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黎珀身形一僵。
……他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已经被他气走了吗?
就在黎珀愣神的间隙,江誉已经走到了床边。他冷着脸,声音也没有丝毫温度:“伸手。”
直到这时,黎珀才察觉到对方手里多了一个东西,他眯起眼睛一看——是一个医用冷敷贴。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脑袋一懵,怔怔地伸出手。
江誉的手更冰了,他面无表情地将冷敷贴贴在黎珀一片青紫的手背上,又掀起眼皮,冷冷道:“报告单给我。”
“……”
黎珀右手仍背在身后。闻言,他眼睫一颤,目光忽然变得飘忽不定。他该怎么告诉江誉,报告单被他一气之下撕了?
“……长官,您不是还在生气吗?”黎珀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江誉眼底一片淡漠,他盯着黎珀,声音没什么起伏:“没生气。”
黎珀偷偷看了他一眼,在触及那道冰冷的视线后又迅速躲开:“那你怎么突然要走?”
江誉没应,只反问:“为什么要说谎?”
黎珀抿唇沉默。他的表情无辜又可怜,就像个无意间做错事的孩子,只是偶尔皮一下而已。但实际则不然,他内心正飞速思考着要怎样糊弄过去。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编一个理由时,对方却又忽然把话题转了回来:“报告单。”
……这是干嘛啊?!
黎珀欲哭无泪,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右手从身后抽回来——一同被抽回来的,还有一捧白花花的废纸。
“……”
江誉盯着那捧废纸,眼神忽然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冰凉的手指掐上黎珀的下颔,他微微用力,强迫黎珀抬起头:“你在闹脾气?”
下巴被人掐住,黎珀难受地皱了皱眉。他被迫迎上江誉那没有温度的视线,在看清那双微沉的眼睛时,他瞳孔一缩。
——他从没见过这么陌生的江誉。
他之前还不信S区的某些传言,但现在信了。江誉能坐上作战官这个位置,靠的绝对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而是他本身心就冷。
就像现在这样,一脸冷漠地盯着他,眼底寒意浓得像刚杀过人。
可怕。
黎珀想别开脸,不与他对视,但江誉不让。他钳制住黎珀的下巴,冷声提醒:“说话。”
……至于吗?!
他不就撕了张报告单吗,怎么整得跟他撕了对方的结婚证似的,真让人无语。
黎珀有些生气,他没再躲避江誉的视线,而是重重道:“很疼,松手。”
再这样掐下去,他的脸颊肉都要被掐青了。万一到时候毁容了,他负责吗?
omega的脸很软,说话时,江誉只觉得指腹的肉滑得快要掐不住。明明他手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枪茧,但手指的触感却如此鲜明,连绒毛蹭过时泛起的痒意都能察觉到。
听见黎珀带着怨气的控诉后,他手指一僵,却没松手,只卸下一些力道:“为什么撕了?”
黎珀眼睛一转,谎话信口拈来:“既然长官你都不愿意看见,那还留着有什么用?不如撕了,省得我看见还难受。”
他撒谎时习惯垂下头,不与人对视。江誉刚刚松了力道,正好让他得到机会,减少露馅儿的可能性。
黎珀呼吸间的热气全喷洒到了江誉的虎口处,要是他手指再近些,甚至能碰到对方饱满的唇瓣。像是被热气烫到了般,他终于松开手,放过黎珀。
黎珀立刻抬起手,揉了揉腮帮子。
好痛,应该没留下指痕吧?
“没有不愿意。”忽然,江誉淡淡开口。
黎珀一脸不相信:“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走?还走得那么快,我都抓不住……”
江誉瞥了他一眼:“我讨厌欺骗。”
“没想骗你,”黎珀继续圆谎,“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想了想,他又补一句:“都把我给弄疼了。”
江誉没接话,只淡淡地盯着他,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黎珀被这眼神盯得发毛,他碰了碰左手手背上的冷敷贴,随口问道:“这个是你从哪里拿的呀,好冰。”
“边庐给的。”
不提还好,一提起边庐,黎珀终于想到什么——边庐交代给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想到这里,他瞬间打起精神,正色道:“长官,我想和你一起出任务。”
江誉依旧拒绝的十分干脆:“不行。”
“为什么?”黎珀一脸的不情愿,“我和你契合度100%,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用信息素安抚你。”
闻言,江誉忽然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你能控制信息素?”
“……能啊。”黎珀硬着头皮道。精神力他都能控制,信息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现在演示一遍。”
第67章
话音落下,黎珀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薄唇紧抿,视线下垂,盯着江誉腰间的金属皮扣,脸上有些不太情愿。他又不是天生的omega,哪里会控制信息素?
江誉就是在找茬,故意为难他。
他视线未落到实处,只幽幽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没看任何不该看的地方。江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见他一声不吭,于是顺着他的视线垂眸一瞥。
只一眼,他脸色忽然沉下来。
这边,黎珀还没想好应对策略,脸突然又被人抬起来。他心头一跳,猝不及防地对上那道冰冷的视线,霎时头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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