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没作声,只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忽然,黎珀想起什么,问:“对了长官,你在我宿舍外边等了多久?”
江誉淡淡道:“没多久。”
黎珀沉默几秒,又问:“那你怎么突然来找我?明明在会诊室,你对我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要不是边医生在旁边,我估计你都不会理我。”
江誉不置可否,他只字未提边庐给他发的消息,只道:“以后有事直接问我,不要乱想。乖一点,好吗?”
黎珀慢悠悠地晃着腿,迟迟没回话。
江誉没再说些什么,他走过去,摸了摸黎珀的头:“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几秒后,他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眼——他的衬衫下摆被黎珀用手指勾住了。
“太晚了,要不咱们凑合凑合挤一晚?”黎珀眨了眨眼,眼底还蒙着一层水雾。他仰头看着江誉,浅茶色的眼睛像两颗玻璃珠,折射出清冷又暧昧的光。
江誉喉咙一紧:“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黎珀真困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道,“外面都这么黑了,你还回去干嘛?虽然这床窄了点,但两个人睡也够了。”
想了想,他又迟钝地补充:“只睡觉,不干别的。”
江誉:“……”
就在这时,黎珀松开了江誉的衣摆。他翻身滚到床上,拍了拍身侧:“来吧。”
最终,江誉妥协了。
可很快,他又后悔了。
之前在上城区,虽然黎珀经常跑到他的主卧里搞事,但每当结束之后,江誉总会把主卧留给黎珀,自己睡沙发。所以细究起来,两人还没真正同床共枕过,也是因此,江誉并没见识过黎珀睡着后有多闹腾。
如果知道,他犹豫的时间或许会再多那么几秒。
黎珀光速入睡,也许是顾忌着身边有人,他入睡的睡姿很规矩,被子也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可当他睡熟了之后,灾难来了。
他嫌热,一脚蹬开了身上的被子,还把江誉身上盖着的那份也蹬了下去。江誉身上凉,还刚洗过澡,于是黎珀下意识地蹭过来,一把抱住江誉,就像松鼠抱着尾巴睡觉那样——
他是松鼠,江誉是那条尾巴。
江誉还没睡,他被黎珀紧紧抱着,身躯有些僵硬。黎珀身上很热,很快就把温度传给了江誉,在意识到对方体温升高后,他没有丝毫留恋地松开手,滚到床的另一边。
江誉有些无奈,他翻身下床,给黎珀捡起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可黎珀怕热,他只老实了一会儿,就又蹬下去,导致江誉前半夜给他捡了五六次被子。
下半夜,外面忽然打雷了。
江誉睡眠浅,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他不是被雷声吵醒的,而是被满头冷汗的黎珀闹醒的。黎珀没醒,但他身上很冷,冷到不得不贴过来,紧紧缠住江誉。
他好像被魇住了一样,睫毛不停颤动,眉心也皱着,像是梦到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被江誉耐心地擦掉。他捡起被子,想把黎珀裹住,哪成想黎珀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他扒都扒不开,无奈之下,只能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轻轻搂住对方,低声在他耳边安抚。
慢慢地,黎珀终于镇静下来。他缩进江誉怀里,以一种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抱住对方,老老实实地睡了一觉。
江誉几乎一夜没睡。
*
次日一早,黎珀醒过来,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触目所及的并不是冷白色的天花板,而是一个温暖的胸膛。他一愣,立刻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道目光。
江誉:“睡醒了?”
黎珀揉揉眼睛,不太清醒地点了点头。他翻身坐起,掀起被子,有些茫然地看了眼身下。
江誉沉默一瞬:“你在想什么?”
黎珀一个激灵,赶紧摇了摇头,他盯着江誉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懵懂:“我睡姿很差吗?”
江誉不置可否,只道:“昨晚打雷了,你好像做了个噩梦。”
“打雷了?”黎珀思维有些迟钝,他想了几秒,才道:“好吧,我习惯了,我经常做噩梦。”
视线落在江誉脸上,他顿了顿,有些愧疚地开口:“打扰到你休息了,对不起。”
还没等江誉说什么,黎珀又再次躺回去,轻声道:“长官,我好累,再抱着我睡一会儿吧。”
第139章
在黎珀印象里,江誉的怀抱一般都是触感冰冷的,鲜少像现在这样,温暖又安宁。
他蜷缩在对方怀里,脸贴在胸膛的位置上,耳边就是江誉沉稳而平静的心跳。脑袋底下枕着一只胳膊,黎珀觉得硌得慌,于是歪了歪头,开始调整姿势。调整完后,他同江誉挨得极近,连吐息都缠在了对方脖子上。
自始至终,江誉都没说什么,只由着他闹。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后,他才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黎珀的脊背——就像哄小孩睡觉那样。
那一瞬间,黎珀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情绪,跟色.欲无关,倒像是缺失了很久的……亲情。
亲情……?黎珀脸色一黑,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他又不缺爹,才不想跟江誉发展什么亲情。为了尽快把这种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他先是埋在江誉颈侧蹭了蹭,然后又仰起头,张嘴含住对方的喉结。
喉结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很多人连碰都不让碰一下。黎珀之前也不敢亲这里,就怕江誉突然冷脸。但也许是如今的姿势过于亲密,他竟没怎么犹豫,直直触了上去。
柔软干燥的唇瓣吮住那处脆弱的凸起,又被一道道莹亮濡湿。他在掌控着对方的弱点——这一认知让黎珀格外兴奋,他又亲又舔,完全不顾脊背上倏然加重的力道,也不顾头顶上方那一抹极度危险的视线。
难以言喻的兴奋感从胸腔深处炸开,黎珀一手抱着江誉的腰,一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动作越来越放肆。他甚至试探着用牙齿碾磨,舌尖不停地绕着凸起打圈,就像在吃圆球棒棒糖一样。
渐渐地,周围皮肤被咬出了浅淡的牙印,不疼,但威胁感十足。即便如此,身前的omega也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他就像色.欲熏心的昏君一样索求无度,脸上压根不见方才起床时脆弱的表情。
“啪!”
忽然,空气中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黎珀一愣,唇瓣一松,被蹂.躏的皮肤终于得到了解脱。呆滞几秒,他慢慢坐起来,手伸到背后揉了揉屁.股,神色变得极为委屈:“……你打我。”
几秒后,江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是说要睡觉?”
黎珀不理他,声音更委屈了:“你居然打我。”
“……”
没人比江誉更清楚,刚刚那一巴掌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用什么力,更别提有多疼了。他淡淡地盯了黎珀半晌,最终还是心软了,又把人托着腿根抱过来,替他轻轻揉了揉。
“以后不许打我。”黎珀趴在江誉身上,一脸不高兴地强调。
江誉抱着他,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下嘴真重。”
黎珀不理,只把脸埋在江誉颈窝里装死。
过了一会儿,江誉看了眼时间,淡淡提醒:“下来,我该回去了。”
黎珀摇摇头:“不准。”
江誉:“……”
就这样,俩人谁都没说话,只紧紧靠在一起,以一种腰腹相贴的姿势。忽然,黎珀皱起眉,不舒服地动了动:“长官,你……”
下一秒,瞳孔猛地放大,话音戛然而止。
闻言,江誉垂下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微凉的指尖搭上黎珀的手腕,淡青色的血管里血液汨汨流动,江誉指腹摩挲了一会儿,旋即淡声命令:
“弄出来。”
……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走过,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黎珀一边换衣服,一边咬着营养液,声音含糊:“坏了,今天跟边医生说过要去白楼帮忙的,这都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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