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身形一僵,不敢再动。下巴搁在江誉肩膀上,他安逸地眯起眼,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冲动——要是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
可惜这念头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被黎珀亲手打破了。在江誉面前,他管不住嘴,非得说点什么才行。于是,他嘴唇凑到江誉耳边,声音很轻地问:“长官,浴室好用吗?”
话音落下,他忽然脖子一勒,被江誉提溜着领子从身上扯下来。即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见江誉那张冷淡的脸:“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黎珀摸摸鼻子,有些心虚。但他不信邪,偏要凑上去作死:“没事,都是男的,我懂。”
闻言,江誉脸色更冷了。
黎珀毫无所觉,他思维跳脱,又好奇问道:“对了,长官,你星脑里有没有那种东西?”
“……”江誉半晌没说话。
直到这时,黎珀终于注意到江誉面色不善,他心下一紧,急忙找补:“那个,我就问问,应该没人没有吧……”
终于,江誉开口了,他情绪不明地反问道:“那你呢?”
“我……”黎珀犹豫一瞬,不知道该怎么说。实话实说,他确实有,但也确实没怎么看过。作为一个颜狗,他对幻想对象的外貌是很挑剔的,寻常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那里面的了,简直能让他萎掉。
黄金回答时间已过,黎珀终于支支吾吾道:“应该没有……”
说完后,他悄悄抬起眼,余光注意着江誉的表情。江誉不知生没生气,他垂下眼,盯着手里的温度计,神情冷淡:“不是很会撒谎吗?”
“……”黎珀抿了抿唇,一脸心虚。月光透过玻璃窗,直直洒在他脸上,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像空中的月亮一样无所遁形。
啪。
忽然,空气里传来一道轻微的玻璃碎裂声。黎珀精神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
找着找着,他目光倏然一顿,视线落在了江誉身上。
确切的说,是江誉手上。
与黎珀的紧张不同,江誉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他握着断成两半的体温计,淡淡地看着黎珀,问:“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他又声线微冷地补充:“想清楚这次该不该对我撒谎。”
“……”
直到这时,黎珀终于幡然醒悟,他从未像此刻般清晰地意识到一个真理:
男人越忍,吃醋越狠。
第115章
“啪——”
灯光骤亮,黎珀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白花花的两条腿暴露在灯光下,被白炽灯衬得更加莹润。他收回按在开关上的手,屈膝磨蹭到江誉身边,把那截碎成两半的温度计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高密度液体凝成一块块水珠,沾在江誉手指上,黎珀眉心一跳,赶紧把温度计扔进垃圾桶里。纸巾在另一侧,他只能直起身子,越过江誉去拿。
一股清新的玫瑰味扑面而来,是刚刚接吻时残留的信息素味道。omega脊背瘦削,肩胛骨也漂亮,经过时肩膀轻轻蹭过他胸膛,还若有若无地靠了下。
纸巾位置太远,黎珀只能又伸手往前够,整个人就差扑江誉腿上了。江誉垂下眼,盯着他腰部以下的曲线,以及那晃眼的双腿,眸色渐渐加深,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终于,黎珀夹着几张纸巾回来了。他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按在江誉手指上,动作很轻地擦拭上面的测温液。高密度液体很快被纸巾吸干,黎珀扔掉纸巾,捧起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谨慎观察着有没有异样。
忽然,一抹突兀的痕迹映入黎珀眼帘——细长分明的指节上嵌了一枚痕迹浅淡的牙印。
解释的说辞刚到嘴边,又被黎珀迅速吞咽回去,只一秒,他脸色瞬间黑了。
……这谁干的?
黎珀不信江誉会闲的没事咬自己手指,那只能是别人。但黎珀只有咬人脖子的爱好,从没咬过江誉手指,尤其是这印记还是新鲜的,指腹摸上去还能感知到清晰的齿痕。
难道是别的omega?
黎珀狐疑地眯起眼,动作也变得僵硬不少。他有感情洁癖,即便作为一个omega,他的占有欲也不比alpha少一星半点,此时此刻,面对江誉手上出现的陌生齿痕,他宁愿相信这是被狗咬的,也不相信这是除他之外的其他omega弄的。
妈的,到底是谁啊?!
心底的醋坛子被彻底打翻,黎珀一改方才温柔的表象,直接扯过江誉的手,举到他面前,质问道:“这谁咬的?”
江誉只淡淡瞥他一眼,冷声开口:“别转移话题。”
“……???”在黎珀眼里,转移话题的明明是江誉。他气性大,只一会儿,眼睛就被气红了,“你们alpha是不是都这样,这个去嫖,那个去睡,就连你也朝三暮四。”
性格使然,黎珀心情越差,话就越少。他不再看江誉,而是垂下头,一声不吭地生闷气。
江誉垂眼看着面前快要气成河豚的omega,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按照他的性格,本不会问出照片那个问题,是黎珀过于放肆,让他一时不察,暴露了心底的想法。
没想到黎珀倒打一耙,不仅转移话题,还想把锅甩给他。
江誉按了按眉心,停顿几秒后,他还是没舍得,于是又抬起手,把黎珀拽到腿上,问他:“光撒谎还不够,还想颠倒黑白么?”
“……?”黎珀委屈又愤怒,他坐在江誉腿上,盯着他的眼睛,口齿伶俐地反问,“我颠什么黑,倒什么白了?”
话音落下,他又举起江誉那只手,用很凶的语气说:“难不成我误会你了,这牙印是狗咬的?”
下一秒,他听见江誉淡淡地“嗯”了一声。
“真是狗???”黎珀立刻呆住。
江誉瞥了他一眼,这才道:“真忘了?”
“你什么意思?”黎珀直觉不对劲,瞬间拧起眉,表情不善地瞪他。
江誉分不出来他到底撒没撒谎,索性挑明:“几小时前你自己咬的,忘了?”
“……………………”
黎珀呆若木鸡地顿在原地。他知道江誉不会撒谎,更不会编造这种谎言哄他开心,他既然说出口,那就说明这牙印确实是他的。
兜兜转转,小狗竟是他自己。
忽然,黎珀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骂我是狗!”
话音落下,江誉忽然淡淡笑了。这抹笑转瞬即逝,快到黎珀都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抬起来了:“现在能说了吗?”
他被迫直视着江誉的眼睛,忽然从中察觉到一抹控制得很好的压迫感。他知道,江誉这是要动真格了。
黎珀认怂认得很快,他没有犹豫,立刻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江誉,将石冰从上到下卖了个透彻。最后,他居然还很天真地问了一句:“石冰说你对我有意思,是真的吗?”
“……”江誉盯着他,慢慢松开掐住他下巴的力道。
几秒后,他才说:“否则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听不懂。”黎珀仰起脸,一脸迷茫地望着江誉。他又牵起江誉的手,摸了摸那个牙印,“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什么都没干啊。”
“……”江誉默了默,半晌没说话。
好在黎珀也没继续纠结,他垂下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个牙印:“这真是我咬的吗……”
顿了顿,他又问:“刚刚那些水珠有毒吗?”
“没。”江誉无视了前一个问题。
“那就行。”
黎珀点了点头,然后,他竟当着江誉的面,又垂下头,啃了手指一口。
微凉的指尖塞进潮湿的口腔里,指腹触到舌尖,冰得黎珀一缩。他眯起眼,藏起眼底的情绪,有意无意地舔了一圈,就跟吃棒棒糖一样。
江誉平静的眼底瞬间泛起波澜,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起来。他控制不住地屈起手指,刮了刮黎珀的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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