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面色一白,还能这么玩?
“吱吱!”
怪物又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像是要撕破人的鼓膜。它冲黎珀扑过来,庞大的身躯在他跟前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
黎珀轻巧地避过,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到了怪物背面,用泛着寒芒的匕首骤然突刺——
猩红色的双眼转动一瞬,终于察觉到黎珀藏在了它的身后。怪物尾部发力,尾鞭刚要抬起,肥硕的身躯却在下一秒骤然一僵。
它居然被踩了尾巴!!!
“噗呲——”
愤怒的情绪还未消退,后背忽然一凉。只见一把匕首尽根没入了它的身体,抽出时涌出一大股黏稠猩红的血渍,污浊的血如喷泉般往外冒,纵使黎珀闪避及时,衣角也还是被血污弄脏了一块。
“好脏……”他垂下眼,神色看上去有些委屈。
怪物元气大伤,躯体剧痛,不自觉想要原地翻滚,周身的尖刺也因痛苦收了回去。
黎珀眼底一闪,就是现在!
他狠狠地踩了一脚怪物的尾巴,借力跳起,在腾空的一瞬间抓住了一根还未收起的尖刺,然后一鼓作气,奋力一跃——
下一刻,黎珀成功地骑到了怪物的身上。
“呼……”他长舒一口气,抬手抹掉额角的冷汗,不露痕迹地庆幸,赌对了。
乐极生悲,还没等黎珀稳住身躯,身下的怪物却忽然猛烈晃动起来,像是要把他狠狠地抛出去。
“!!!”
收起尖刺后,怪物身上一片滑腻,黎珀差点就被甩了出去。可就算发生这种变故,他面上也没露出半分慌张的神情,眼眸依旧冷静,只停顿了不到一秒,就迅速地做出了判断。
只见两条瘦却有力的双腿紧紧钳住了怪物的脖子,他下盘极稳,任怪物怎样晃动,腿都没松开一寸。黎珀上半身倒吊着,汗湿的白衬衫沾着浊血,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腰际,勾勒出腰线的轮廓。
怪物身躯过于庞大,尤其是刚刚受了伤,每动一下都要消耗极大的力气。它愤怒地甩着头,嚎叫着,挣扎着,可那人却像死死地黏在了他身上一样,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很快,怪物体力不支,粗喘着减缓了幅度。
与此同时,黎珀眼眸一闪,柔软的腰部骤然发力,重新挺直了上身。
他握紧匕首,唇角微翘,浅茶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顷刻间,手臂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漂亮纤细的手腕在空中划出扇形的弧度,银光闪闪的匕首深深插|入怪物的枕骨大孔处,严丝合缝!
污血四溅,只听“扑通——”一声,怪物慢慢地瘫软在地,猩红色的眼睛大睁着,似是死不瞑目。
黎珀也被重重摔到了地上,他刚欲起身,却瞥见了令他极为震惊的一幕——
只见怪物的躯体渐渐缩小、缩小、缩小……到最后,竟缩成了普通老鼠般大小!
草。
难不成,这家伙真是老鼠?!
这一刻,黎珀忽然顿悟。原来,这就是“污染物”。
倏地,一道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恭喜您,您的污染物绞杀训练已完成,请问是否继续?】
……还是不了。
【否】
【好的,期待与您下次相会。】
黎珀缓缓睁眼,一块巨大的光屏浮现在他的眼前。
【WIN:10分23秒。】
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察觉到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不仅如此,训练中的疼痛也被带到了现实,除了没有伤口外,该遭的罪一样都没少遭。
下水道的臭味仿佛还在鼻尖徘徊,黎珀后知后觉,胃里忽然一阵翻涌,紧接着,一股翻天覆地的反胃感顶了上来。他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声,眼底一片湿热。
直到那股恶心终于散干净,黎珀才松开掌心。他轻拽领口,谨慎地闻了闻,确认上面确实没有味道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味道是假的,要不然他就疯了。
幸亏怪物是假的,要不然他就要吓死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黎珀伸出沾满汗水的指腹,按下了旁边的【OPEN】按钮。机器应声打开,他艰难地爬了起来,下地。
“咚!”
体力不支,双腿泛软,黎珀眼前一黑,膝盖直直砸向地面,发出一声足以让人牙酸的闷响。
“……妈的。”
地板冰凉坚硬,双膝猛地撞上去,黎珀只觉得下半身全麻了。他缓了缓,等腿部恢复知觉后,才咬牙撑着金属外舱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被两个肌肉遒劲的Alpha拦住了去路。
第3章
“你就是黎珀?”为首的Alpha睨他一眼,问。
黎珀没有因为对方知道他的名字就放松警惕。他抬起脸,盯着Alpha,问:“有什么事吗?”
Alpha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容配上这张脸,看上去格外瘆人:“去白楼负三层一趟,边医官找。”
白楼是整个S区的医疗核心,也是星际尖端医疗资源的汇聚地。没有白楼,S区伤员的存活率至少下降一半,在众多作战员眼里,白楼无异于他们的救命楼。
黎珀快速检索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发现确实有这么一茬。他稍稍放下戒备,对着Alpha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后,他没再停留,擦着Alpha的肩走了出去。
直到Omega的身影消失不见,一旁的匡风才犹犹豫豫地开口:“狄哥,负三层不是……”
“怎么,怕了?”狄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他长相凶狠,面上横肉堆挤在一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不出任务的时候,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戏弄弱者。看弱者在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他浑身血液都要兴奋得沸腾。
而黎珀,毫无疑问,是整个S区最弱的那个。
“没有没有,”匡风垂下头,急忙否认,“只是,万一给他吓坏了怎么办?”
狄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他自己走错的,能怪谁?谁让他去负三层了,是我?还是……你?”
在“你”字落下的那一瞬间,匡风浑身一颤。他根本不敢抬眼,意味不明的视线落上他的脊背,将他整个后背都灼得发烫:“对对对,是他自己听错了!”
“嗤。”
*
白楼,负三层。
光梯徐徐下行,狭窄的梯间内,黎珀的脸被头顶的照明灯映到苍白。
“叮——”
黎珀迈出光梯,视线随意地扫了一圈。只一眼,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
简直安静地过分。
原主不是没来过白楼。记忆里的白楼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间或夹杂着病人的哀嚎声、呼痛声。每每路过病房门口,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都能呛鼻子。
而这里,没有一丝气味。
黎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朝着深处走去。
他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想让他看见什么?
白楼里,又能有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
黎珀步子轻,靴子在光洁平坦的地面发出一阵哒哒的声音。
走廊里光线极差,他的影子隐隐约约地投在斜后方的墙壁上,昏暗且朦胧。
湿冷的空气爬上他的皮肤,手臂上汗毛竖起,凉意攀升。
草,好吓人。
黎珀鼓起勇气,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了一扇门。
一扇很奇怪的门。
门的下半部分很普通,和寻常门一个模样。上半部分却由数根竖直的钢条组成,乍一看,有点像探监那种铁门。
不过,两者区别很大。探监铁门里往往关着个犯罪分子,而这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一片寂静。
钢条闪着冷芒,黎珀凑近了些,仔细地端详着。
实不相瞒,他很好奇,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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