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叫你闭嘴!”歹徒一通怒吼,把女童吓得抽抽噎噎地捂住嘴后,又指着楼道里冒头的刑警说,“你们给老子滚!不滚,我就掐死这丫头!”
负责谈判的老刑警退后两步,向他展示自己空空的双手,做了个舒缓的下压的动作,开腔道:“这位,你别冲动……”
“老子冲动个屁!”歹徒先生喊着喊着,竟然带上了哭腔,“你们干嘛总追着我啊,那些偷的东西老子早丢在路边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啊!”
作者有话说:
三天反复低烧,不仅没有存稿,连脑子也转不动了 ┭┮﹏┭┮
第19章 漏网之鱼与奋不顾身
写字楼下,一名小女警跑来找调查局做对接。
鉴于女童文文受此无妄之灾,在满大街的人中被歹徒精准地选为人质,十有八九是受了哭丧鬼的影响。调查局知道了前因,免不了关心后果,拉住女警询问道:“劫匪是什么来头?我们调查局能帮点什么吗?”
“我们怕伤到人质,只能先试图说服他,要是说服不了……唉,你们有没有对人起作用的符咒啊,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打晕的那种?”
调查局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眼神都没敢往晏灵修那儿送。
……能打晕人的符咒没有,能打晕人的厉鬼倒是有一个。
只是张成润此前向他们三令五申过,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调查局有了一只厉鬼做职员,连在明面上的档案里,晏灵修登记的职位都是普通驱邪师——厉鬼实力强大,张成润想把他当作终极杀手锏,不肯轻易暴露于人前。
女警有些失望,但还是给他们解答道:“这个歹徒姓仇,是个地下赌场的打手,七年前跟赌友合伙洗劫了一家金店,杀害了两名店员……不过从现场痕迹看,这个仇老五本人并没有动过手,后续几起金店抢劫案里,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目前他就在沿江东路一带卖水果。”
“水果?”
“是啊,”女警说,“是当年的目击者认出来,打电话报了警,没想到惊动了他,歹徒就拿着把西瓜刀跑了。”
女警走了,驱邪师们期期艾艾地围拢在晏灵修周围。几个人你拱我,我拱你,内部小声争论了几句,最后达成共识,齐心协力把孙凌拱了出来。
孙凌清清嗓子:“前辈,你能救那个小女孩吗?”
“可以,”晏灵修说,“她要是掉下来,我接得住她。”
他停顿片刻,又说:“但歹徒估计是不敢把孩子丢下来的。”
驱邪师们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啊?”
晏灵修指了指救护车,那里坐了个青年,手臂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拿着把刀都不敢要人性命,掐着脖子难道就敢了吗?”
仇老五的确不敢。
他抱着女童,在天台边缘瑟瑟发抖,一见刑警们要靠近,就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买水果吆喝出来的嗓音果然中气十足,救援人员都快被他给吼聋了。
老刑警也看出他和亡命之徒有本质区别,根本没有那个杀人越货的胆子,很快便换了谈话方向,安抚他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你不是早就其他几个劫匪分道扬镳了吗?他们的行为不会如何牵连到你的。”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想想,我们楼上楼下这么多人,就算我们警察放你走了,你又能跑到哪里去。难道为了几块金子,还真要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不成?”
这寥寥的几句话狠狠地触动了仇老五柔软的内心,他不再四处仓皇乱转了,老刑警飞快地打了几个手势,让楼底下的赶紧把安全气垫准备好,万一真的掉了下去,能接住他们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仇老五走投无路,举目四顾,唯余飒飒冷风,和乌泱泱指着他议论的路人。
不知怎的,他蓦地悲从中来,大叫一声,竟蹲下嚎啕大哭起来。
老刑警都被他给哭愣了——这还是头一个被他劝得当场痛哭流涕的劫匪呢!那几句话就那么有效果?
“我才不信你们条子说的!”仇老五哭道,“老子把兄弟五个,死的就剩我一个,他们全都没命了!不是你们条子,还有谁能做到!”
老刑警神色一凛。
金店连环抢劫案后,警方一直没能找到劫匪的踪迹,有说法是他们偷渡去了东南亚,又或者是藏在在边远山区不敢露面……
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死因还十分蹊跷的样子。
但现在不是调查这些的时候,老刑警说:“我们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公报私仇的。”
“你闹了这么一场,社会各界都会专注你的案情进展,不会有人胆敢对你下毒手的。”
仇老五似有动摇,老刑警再接再厉道:“大老爷们,手上没轻没重的。你要是伤了孩子,可就别期望减刑了——还不快松手!”
他一声断喝,唬得仇老五反射似的缩回了手。文文哭着挣脱了他,朝等候在楼道里的刑警们跑去。
楼上楼下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仇老五一脸恍惚地撑着围栏站起来,只是他刚才蹲了好一会,腿居然蹲麻了,身体和年久失修的围栏同时不堪重负地晃了晃,光秃秃的脑门掠过一阵自由的风,顿时恐惧得七窍都张开了,双手张牙舞爪地往前一够,勾住了文文的背带裤,求生的力气大到直接把女童甩出了天台。两个人齐齐掉了下去!
看他们坠落的轨迹,仇老五尚且能安全降落,文文的位置却偏了一点,恰好在气垫的范围之外,那里连颗草都没有,全是坚硬的水泥地。
“跳楼事件”不讲信用地杀了个回马枪!
变故发生的刹那,晏灵修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却没来得及出手——那个才包扎完刀伤的青年奋不顾身地飞扑过去,及时接住了坠落的文文。
医护人员一拥而上,检查他们两个的状况。文文晕了过去,青年一条胳膊缠着纱布,一条胳膊软绵绵地垂着,另有擦伤淤青若干。
所幸他卸力的姿势很标准,除了骨折,没有被“高空抛物”砸出什么别的好歹来。
几个小时后,当这件一波三折的坠楼事件的随着各种角度拍摄的小视频传遍网络时,林州市拥堵了小半天的路也缓慢地疏通了。
孙凌启动车子,一路顺畅无阻,赶在晚饭前到达了那家位于县城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精神矍铄,有一身很明显的“教书育人”的气质,在给三人描述事情经过时,修辞丰富,声情并茂,退休前多半是一名语文老师。
他道:“那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被子都盖上了,突然,店铺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非常微弱,就像耗子在打洞。我以为是进贼了,赶忙披上外衣去看。但一拉开吊灯,铺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直到第二天,才从货架底下扫除一只苹果核来。”
“接下来一周,我天天都能扫出来一堆新鲜垃圾,不是苹果核,就是橘子皮,还有一天,那小偷嗑了一堆瓜子,估摸着是上火了,还偷喝了我半缸的枸杞菊花茶。”
孙凌:“……”
这精怪还挺懂得养生?
“有监控吗?”他问。
“有,有,我孙子给我装的。”店主说,“摄像头拍下来的是一团圆乎乎,黑乎乎的影子,拳头大小,不像是什么小动物。”
孙凌一丝不苟地将他提供的信息记录在本子上,跟着便要去看监控记录。一回头,却见晏灵修和孟云君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他在店主这儿问情况,他们在水果摊前挑挑拣拣,悠闲的好像是在逛超市。
当着他的面,孟云君举起一个苹果给晏灵修看,满意地评价道:“我看这个不错,色泽红润,香气扑鼻,实乃苹果中的良品。你觉得怎样?”
晏灵修接过来,点头道:“可以。”
孙凌愣愣的:“……孟哥,前辈,你们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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