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小正太一声。
苗乌立正站好,“哎。”
“你谈没谈过恋爱?”
“……督查长,我死的时候才六岁。”
夏濯点头:“也是,小屁孩一个,懂什么爱情。”
这就不能忍了。
苗乌敢怒不敢言,自信一拍胸脯:“我好歹也算个前人类,关于爱情的事当然多多少少也有了解。”
“说来听听?”
“我四岁的时候就有老婆了。”
“噗嗤。”
苗乌脸顿时红得像个番茄,梗着脖子喊道:“我说的是真的!她又漂亮又可爱,穿着小碎花裙,还心灵手巧地给我做过花环!”
“你四岁哪来的老婆?”
“娃娃亲呀。”
“六十年前?”
“对。”
“不过后来你挂了,她肯定就是别人的老婆了。”
苗乌呆滞了几秒,眼泪说掉就掉,“是哦,我都没想到她早就不是我老婆了……”
夏濯说你懂个屁的爱情。
“终端呢?”
提及工作相关的物品,苗乌正经多了,一抹脸去里间把平板拿过来,“在这里。”
夏濯通过人员验证,在信息登记搜索栏输入“C079”的编号,将关渝舟的资料提了出来。
底端代表了星海的黄章十分醒目,这意味着此人已经通过测试,但还未兑换奖励。
他快速翻看起三年多前关渝舟的许愿内容,果然和自己有关。
【C079编号人员关渝舟于公元2018年8月29日入梦,顺利通过后遇000369编号督查者苗乌,并签订协议:达成最终梦境后复活恋人夏濯,并给予全新身份。】
【因检测愿望超格,需收取额外信用。】
【最终协议拟定:达成最终梦境后复活恋人夏濯,将入梦周期缩短为7日一轮,抵押信物并达成总计数量148位面修复,于自然死亡后进入星海工作。】
夏濯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究极不平等条约。
人命仿佛是高于一切的东西了,就算许愿要当最高领导人或者成为世界首富也没这么复杂的流程,可救回一个人却需要花上成倍的代价,也不知关渝舟当时怎么就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苗乌小心翼翼:“有什么问题吗?”
“他抵在你这儿的戒指呢?”
“戒指?什么戒指?啊……您怎么知道!”
夏濯伸出手,灿烂一笑:“我是你上司,你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苗乌后脑勺冷飕飕的,他赶紧翻箱底把东西找出来,恭恭敬敬放到夏濯的手心里。
夏濯想起了关渝舟手指上常年的戒痕。那像是某种无法磨灭的承诺和印记,哪怕用来宣示的道具没了也不会撼动他心中的想法。过去的种种回忆一点点浮出水面,心口泛起的阵阵酸楚让他瘫软地靠在沙发背上,迎着头顶的星光慢悠悠转动着小巧的银色圆环,最终转到某个角度,内侧刻着芝麻大点英文字符便呈现在眼前——XZ。
夏濯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自己名字的缩写。
人类结婚和订婚都需要戒指,他和关渝舟没法去登记婚姻,但结婚流程却全走了一遭。
这时,一片阴影忽然垂下,遮挡住了他上方的光。一只宽大的手随意一勾,便将他高举的戒指给顺没了影。夏濯愣了一下,回头便瞧见面容熟悉的男人正摩挲着戒指冷硬的边沿,修长笔直的身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神秘雾气。
“我还以为被我弄丢了,原来在这。”主神瞥了缩在沙发另一角满脸惊奇的苗乌一眼,“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听小濯讲过你,他说你删掉了他的所有游戏存档。”
夏濯在星海中有自己的名字——三水。那是主神给他取的,但他没想过对方还会以主位面的称呼叫他,不由得暗吸口气,打算压一压此时的心律不齐。
可恶,感情真的好麻烦。就为了一个随随便便的称谓都能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简直糟糕透了。
他目光留恋地在被收走的戒指上绕了一圈,瘪嘴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会给我时间?”
主神淡声道:“十分钟还不够吗?”
“……放主位面就算是被宣布死刑到落实执行也有个七日的缓冲期吧。”夏濯嘀嘀咕咕,“十分钟都不够接个吻的。”
另一边的苗乌只觉悚然。
哪怕没见过主神的真容,但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任何人,他本就主宰这里的一切员工,当然任谁见了都会无法违背地畏惧。苗乌先是想了想小濯是谁,又想了想自己删掉了谁的游戏存档,再联系起上司一系列奇怪的行为,逐渐答案浮出了水面。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他嫌说话烫嘴一样语速飞快,立马利索地变回手套外形,火急火燎地就地消失。
没了第三人在场,夏濯的不自在更甚,突然就听身后人道:“不是想要个儿子吗,他怎么样?”
夏濯见鬼般地望去一眼,“……你是说苗乌?”
“嗯,他和秋应华不是有几分相似?我记得你当初就是喜欢秋应华那样的小孩。”
“别了吧,苗乌都六十岁了。而且我现在还没倒过时差,总觉得我才二十五,他对我来说就是个老头。”
“嗯……”男人摸着下巴想了片刻,“走,带你去找白夫人。”
夏濯错愕了。白夫人到底是人类,他们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身份,照理说不该再与他们有所牵扯。可主神看上去并不像在开玩笑,分明是认真的。
“为什么要找他?”
“你不是假期还没结束?”
“不是……找他做什么?”
“问问男人怎么怀孕。”
夏濯脱口道:“可是我不想生。”
不对。
话不是这么说的!
某人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
主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弯腰俯下身来。
怎么突然就要亲了?夏濯怔愣地看着他脸在眼前逐渐放大,理智告诉他应该避开,可仍是不自觉地仰头迎合上去,惯性地与他接吻。
男人双臂撑在沙发两端,将他牢牢锁入编织出的狭窄空间里,由舌尖到舌根放肆地扫荡,不断的舔吮似是要把想不出答案的小傻子神志随空气一同掠走。
夏濯本不知往哪放的手抬着抬着就搂上了对方脖子,同时迷迷糊糊地想,这是两具身体的初吻都被主神给拿走了。那么能不能看在他这么努力配合的份上,抹杀的事情就先放放?
“唔……嘶!”突然吃了痛,他发觉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不太满意地控诉:“干嘛咬我?”
主神垂眼看着他,“专心一点。”
“我很专心了。”
“那刚刚在想什么?”
“想……你?”
情话技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夏濯说完便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呼吸间都带着湿意,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他。
一瞧就没说真话。
男人也不在意,瞧见他憋气憋得红彤彤的鼻尖,心觉可爱,声音都放轻了些,“一直在提主位面的规矩,怎么不讲讲在那边接吻代表了什么?”
夏濯目光游离,没什么力气地乜了他一眼:“代表了什么?炮友也能接吻。”
主神气笑了。
“但我们不是炮友。”夏濯又接上一句。
主神脸色稍缓。
夏濯又双叒叕补充:“是前男友的关系。”
主神:“……”
他沉默了许久。
久到夏濯胳膊抬酸了,慢腾腾又想不留痕迹地往回撤时,他才悠悠地叹出口气,继续吻了上去。
这回他没那么好的耐心了,借着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有些暴躁地往里深入,抓着沙发沿的手也落在了夏濯肩上,揪着他往沙发上压。
夏濯根本就无意抵抗,顺着那力道没骨头一样滑了下去,两个成年男人在拥挤的空间里缠到一块,原本身上整洁的衣服也被推得凌乱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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