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言万语,全都涩涩的堵在喉咙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兰泽泪眸破碎,神魂剧烈摇动。
成景还在一声声温柔的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他忽然笑了起来,低垂的眉眼带着坚定的温柔:“地狱也去得。”
短短一句,却是压垮兰泽本就脆弱心防的最后一击。
刹那间,防线全线崩塌,节节败退。
柔软的心脏在丑陋狰狞的血骷髅胸膛中,剧烈而有力的跳动。
兰泽终于再一次鼓起勇气,伸出手,落在实验室大门上,轻轻拧动门把手。
“咔……嚓。”
大门缓缓推开。
成景抬起头,静静的屏息,等待着爱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止不住的笑意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门外,青年穿着离别时的那身衣服,长身而立,光风霁月,带着学者沉稳的书卷气。
成景的喉结滚了滚,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忽然就哽在了喉咙间。
他眨了眨眼,却满眼都是模糊的水光。
兰泽艰难的勾起唇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向久别重逢的爱人笑出来。
可眼泪却先一步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那滴堆积在兰泽眼角的血泪,沿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下。
“成……景。”
兰泽哽咽:“我回来了。”
成景张开双臂,上前两步温柔的将爱人拥入怀中。
但平日里温润淡薄的人,此时却像是凶狠的狮子,牢牢的将失而复得的爱人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兰泽揉碎,将自己的胸膛剖开,将挚爱放在自己的血肉中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或事物再有机会伤及他分毫。
即便是再漠然不关心物质世俗的学者,也有强硬凶狠的另一面。为了所爱之人,他愿意一力挡下所有的危险。
兰泽撞入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温度让他以往的记忆瞬间翻涌而上。
美好与希望,冲刷着含恨而死的魂魄满心的怨恨不甘。
他颤抖着长长的眼睫,血泪破碎沾染在睫毛上,然后缓缓阖上眼眸,放任自己被爱人的体温重新温暖。
“成景……”
死亡的绝望中,你是唯一指引我的光芒。
鬼气翻涌,血海奔腾,一张张狰狞的鬼面从地面身处枯骨手臂,想要将人间拉进地狱。
死尸骸骨在楼栋中游走,黑暗的滨大校园沦落为恶鬼的游乐场,学生们瑟瑟发抖,满心惊恐。
而被死亡相隔的恋人,终于重新拥抱住对方。
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隔他们气息交融间的轻吻,生与死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
只是,在气氛缱绻的实验室里,还有一个躲在柜子里的张无病。
他都眼一闭,牙一咬,做好了在那个青年自寻死路的时候冲出去救他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画风急转直下,原本的恐怖现场,变成了诉说爱意的久别重逢。
导演张无病目瞪口呆。
导演张无病眼神死:没有恋爱经验真是对不住,这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他心累的叹了口气,整个人软软的在柜子里松懈下来。
但就是这一点轻微的响动,却被实验室门前的兰泽捕捉到了。
兰泽警惕的抬头看向四周,担忧是什么存在来打扰他与成景的重逢。
“是谁?”兰泽问道。
瞬间,张无病汗毛都立起来了。
因为角度问题,他根本看不见在柜子背面的兰泽,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判断外面的情况,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以为会伤人的厉鬼,正是在他那个诡异梦境中救了他的青年。
张无病心脏颤颤,暗自叫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巴掌,让自己这么不小心。
他惶恐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出去,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万一那个厉鬼心情好呢?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不不不,哪有心情好的厉鬼?他又不是他燕哥,可以用物理手段让厉鬼“心情好”,也不是井小宝那种对“心情好”有完全不同定义的。
他要是真就这么出去了,怕不是要被外面的鬼撕成碎片了。
但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等那厉鬼找过来……
毕竟实验室就这么大,如果厉鬼知道他在实验室里,有心想要找到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是想想那种等待死亡的过程,都已经足够让张无病窒息的了。
他的内心天人交战,欲哭无泪,疯狂呼叫着燕时洵的名字。
下一刻,就像是燕时洵听到了来自他的求助一样。
“没想到,竟然还有活人在这里。”
燕时洵的声音,从实验室外面传进来,带着年轻的锐利感。
原本怂得和个狗子一样的张无病,瞬间眼睛锃亮,激动得简直想要呜呜哭出来。
但是他忽略了,此时从外面传来的燕时洵的声音,和他印象中熟悉的声音相比,有丝丝不同。
年轻的燕时洵迈开长腿,漫不经心的一甩手中树枝上挂着的血水碎肉,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
“我本以为,鬼气的最中心应该是与地府有关的厉鬼。但是看这副样子……”
燕时洵看着站在实验室门前的两人,唇边勾起笑意,嗤道:“新丧鬼。”
成景警惕的将兰泽挡在自己的身后,阻隔在兰泽与来者之间。
他虽然不认识燕时洵,但是他能够看出来这人的危险性。
白金色的外套上血迹斑驳,手中简陋的树枝却像是锋利的长剑,滴滴答答的血液从上面流淌下来,在走廊中留下一路痕迹。
来者气势惊人,手中掐诀,像是随时都在准备着驱邪捉鬼。
再联系到如今爱人已经成为鬼魂的事实……成景的心脏向下坠了坠。
但是不等成景问出口,来者就率先开了口。
“我对你身后那个新丧鬼不感兴趣,也无意插手其他人的因果。”
年轻的燕时洵扬了扬线条利落的下颔,向成景问道:“倒是你,需要我救你出来吗。”
“不用。”成景警惕道:“当做没有看到我们就好。”
年轻的燕时洵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他旁边的张无病却有些着急:“燕哥,那个人被恶鬼劫持了,真的不救他吗?”
“没听他自己说不需要吗。”
燕时洵随口道:“我看着像那种热心肠的好人吗?别人不需要也一定要帮忙?那叫帮倒忙才对。”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年轻的燕时洵平静将目光投向成景,与他遥遥对视:“所以造成的后果,由他自己一力承担。”
“不过,新丧鬼,我有话要问你。”
燕时洵越过成景,看向他身后的兰泽,眸光锐利如刀:“滨大的鬼气,是怎么回事?”
与不认识燕时洵的成景不同,兰泽是见过燕时洵的。
他记得很清楚,他追踪者那个中年人一直到公路上,鬼气滋养着残躯,让他在与鬼气彻底融合的一瞬间,获得了鬼气的力量起尸,怨恨驱使着他生生掐断了中年人的脖颈。
车辆失控,撞翻在路边。
与此同时,鬼气生效,中年人断气的瞬间,死气如同一颗敲定进方位的钉子,将阴路牢牢固定在了公路上。
中年人的尸体连同车辆都被拉进阴路,永困地狱。
同样被困住的,还有莫名其妙也被拉进了阴路的车队。
在死亡之前对鬼神之说没有一点了解的兰泽,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救下车队。
他虽然因为鬼气而获得了力量,但同时他也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鬼气抓住了。
他融身于黑暗的深渊,淹没于恶鬼地狱中,看不到得救的希望。
但也因此,兰泽才知道,阴路上正有磅礴看不到尽头的恶鬼和阴差在前行,它们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所有阻挡它们道路的生人。
情急之下,兰泽只能强行将车队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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