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那是我给师叔师婶带回来的……
路星星伸手想要拿回来,但看着工作人员们忙了半天的样子,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他挠了挠头,看着那些人开始找杯子分水喝,一副很渴的样子,也就没忍心再说什么。
进山的时候为了减轻负重,瓶装水这种又沉又非必要的后备资源,都被扔在了车上没有带进来,而工作人员干活又重,喝就喝了吧,他一会再去打就是了。
“你们记得把瓶子还我!”
路星星叉腰喊道:“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装水容器,就这一个。”
工作人员比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道:“放心吧兄弟,绝对完好无损的把瓶子还给你。”
见到有水,其他人都欢呼了一声,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跑过来喝水。
尤其是最开始见到路星星的那名工作人员,在其他人分水的时候,像是野兽护食一样死死的盯着别人手里的水,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将水递给他的那人不小心与这种眼神对视,都被这份不似正常人的凶悍骇得手抖,差点没拿稳水杯。
工作人员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一把抢过来就往嘴巴里面倒,嘴一张就把所有水都喝了进去,像是在沙漠里待了一辈子没见过水一样急切。
那人害怕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心有余悸的看向对方。
工作人员正在眯着眼舔着水杯杯沿,一副没有喝够水的模样,但整张脸上都弥漫着幸福的感觉,倒又不是很可怕。
那人心里犯嘀咕,纳闷不就是一阵子没喝水,又这么渴吗?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毕竟在娱乐圈各个组里辗转待了这么多年,傻子和聪明人都见过,什么样的同事都有,他也只认为这个同事或许比较喜欢喝水才这么急切,所以转眼就忘到脑后去了。
那人笑着和其他工作人员打趣,客厅里重新恢复了热闹。
路星星本来有点不高兴自己想拿给燕时洵的东西被抢,但看工作人员是真的渴了,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准备稍后等水瓶还给他,他再去打水。
他玩水玩开心了,直接蹲在河边伸嘴喝了个痛快,又兴致勃勃的想要把自己认为的好东西分享给燕时洵,却苦恼于没有容器。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想要装水回去!当然不会先带个杯子来。
不过好在,路星星在河水周围看了一圈,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个拴在木架子上的大水瓶。
以这个容量和造型来看,应该是哪家户外运动品牌的登山水瓶。
路星星本来还担心会不会脏,结果将水瓶的拎绳从木架上解下来一看,竟然刷得干干净净的,像是之前的主人专门把它放在这里打水一样,正好能用。
他立刻开心了,
赵真本来还想劝劝,但路星星挠了挠头,觉得以燕时洵的性格,应该不会像他这样像青蛙一样蹲着喝,最后还不是要用杯子装。
赵真一听,好像也是,就没再说什么。
结果没想到河边的石头湿滑,路星星打水的时候一个没踩稳就“啪叽!”掉了进去。
差点没把赵真吓死,他赶快伸手想要去捞,却没想到路星星在短暂的受惊之后,竟然发现了玩水是如此之好玩,就在清澈的河水里扑腾了半天,活像个玩疯了的狗子。
赵真:“…………”
唉……星星啊,你改名叫路哈哈得了,路·哈士奇·星星。
不过,虽然拎回来的水被大家分着喝了,路星星却没怎么伤心,依旧兴高采烈的去敲燕时洵的门。
“燕哥你怎么大白天的还关门呢?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路星星边敲门边大嗓门嚷嚷,大大咧咧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燕哥你干什么呢?你要是不方便我就一会再来……”
话没等说完,门就被从里面一下拽开,燕时洵黑着脸站在门口。
因为进了房间之后,燕时洵越看那束菊花越觉得奇怪,再加上所有的家具木头上全雕刻着菊花花纹,所以他就索性脱了外套,袖口一挽,毫不在乎形象的在房间里的各个缝隙之间查看,比对那些花纹。
路星星敲门的时候,燕时洵正好整个人都躺在木床下面半米高的空隙中,查看着木板下面刻着的菊花花纹,也因此没能及时过来开门。
结果就这几分钟的功夫,路星星就活像个成了精的大喇叭,开始大声嚷嚷了。
吵得燕时洵头疼。
见燕时洵脸色不好,路星星“嘎!”的就闭了嘴。
他有预感,他要是再说下去……会被燕时洵揍。
路星星伸手在自己嘴巴前面做出了个拉链的手势,示意自己已经把嘴巴缝上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从门框外面伸出一颗头,从燕时洵身侧的空档往里看。
——他其实还真的挺好奇燕时洵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毕竟他师父快要把他骂死了,最大的参照物就是燕时洵,天天恨铁不成钢“看看你师叔看看你”,路星星虽然不敢顶嘴,但其实也很好奇,燕时洵在没人的时候会背书吗?会练习符咒吗?
结果,路星星就正对上了房间里邺澧黑沉沉的眼眸。
对方的目光冰冷,几乎能在他身上看出两个洞来。
路星星:“!!!”
他头皮差点直接炸开。
“对不起师婶!我不知道你和师叔在一间房里!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关门。”
路星星火速转身就跑。
但是那些因为他之前的嚷嚷声而好奇看过来的工作人员:“……?”
因为角度问题,他们看不到燕时洵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只能从路星星的反应中大概判断事情的发生。
而路星星这种像是撞破了别人好事的反应……再加上房间里有两个人……
工作人员默默看向站在房间门口的燕时洵。
燕时洵黑着脸缓缓看过来,然后,扯开了一个狞笑。
“路,星,星!”
路星星一把拎起沙发上的书包就往楼上跑,因为书包过重的重量还差点拽得他一个趔趄摔倒,看起来更像是撞破了好事之后的狼狈尴尬。
原本不明就里的工作人员都沉默了。
“……”
不是……燕先生,真不是我们误会,是这个实在是的太真了。
不过燕先生你放心!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工作人员望天望地,就是不去看黑着脸的燕时洵,但指缝里的小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往燕时洵那边飘。
燕时洵生生被气笑了。
邺澧之前被打扰了与心爱之人独处的不愉快,倒是因为路星星的反应而慢慢消退了下去。
他挑了下眉,面容上慢慢洇开轻柔的笑意,换了个放松的姿势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半撑着脸颊,含笑注视着燕时洵的后背。
燕时洵结实流畅的背肌乍然收紧,像是受了惊的大猫一样警惕回头。
“路星星那傻子。”
燕时洵磨了磨牙:“要不是他跑得快,我非要把他拎回来考他那一大包书不可。”
刚冲进楼上房间,惊魂未定的赶快关门的路星星:“阿嚏!阿嚏!”
一想二骂,绝对是燕时洵在骂他!
幸好他跑得快,不然可能要挨揍了,哈哈哈打不着吧。
邺澧看着燕时洵,挑了挑长眉,慢悠悠的笑道:“嗯,路星星是傻子。”
他低沉磁性的轻笑声带起胸膛的震动,但偏偏是最冰冷威严的声线,却带上了缱绻笑意,于是连应和都像是在说情话。
燕时洵本来整理好的情绪立刻重新翻涌,他僵立在门口好半天,才缓缓眨了下眼眸,若无其事的重新走回来。
但是他蹲在床旁边半天,却像是走神了一样,忘记自己想要重新钻进床下面看花纹。
“时洵?”
邺澧前倾身躯,姿态自然的伸手揉了揉燕时洵微凉的发丝,像是随手撸了一把大猫一样,在不动声色的平静下面,是剧烈爆发的火山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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