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唔……”
古鸿意垂着眼帘,去咬,去含。
他的心口剧烈起伏,整个人被触碰到了最不能碰的柔软,剜心剖心,痛苦的回忆和快乐的记忆叠在一起。
他被古鸿意攥在手臂中,小腹心口灼热地一路蹭过,耻辱的烙印上全叠了古鸿意的痕迹。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被褥,一松,又更深地攥紧。
濒临崩溃的瞬间,古鸿意趁机一把把他拥在怀里,仔细顺他的长发,温声安抚,“没事了。”
古鸿意垂眼,看怀中人软在肩头,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小腹,脊背,透出青色皮肤,和一双通红的清冽眼睛,瞳孔散着焦。
“古鸿意,再抱一会……”
他怔然开口,少见地很坦诚。
古鸿意忍住了。不动声色。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自己,却不敢伸手抱住,只是拿睫毛一下下蹭着自己的胸膛。
“求求你。我想要……”
一对肩头颤抖着弯下,只给古鸿意露出来一背乌黑长发,和隐约露出的青色脖颈。
“好难受。……”
手腕并起,叩在胸前。
他在微弱地前后摇晃,胡乱蹭蹭。
古鸿意再也忍不住,把他抱回腿间跨坐好,便抓着清瘦的腰侧顶上。
抱得很紧。
腰腹相抵。
吻他从脸颊至唇。
……
很久后,白行玉软在怀里,双臂交叉搭在肩膀上。
古鸿意把这个拥抱拆开,把他从怀里分出来。
白行玉死死咬着嘴唇,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忍泪的几声细弱的呻吟。
没有声音,但他整个人颤抖着,古鸿意第一次见他这样激烈地,甚至是惨烈地,流泪。
他雪崩了。
古鸿意慌了神,忙去抱他,很紧很紧,压着他的脊背,一声声叫他的名字,问着,“是不是难受。是我做的不好……”
他脆弱地歪在自己怀里,羞耻却仍拼力抬眼看自己。
很依恋,很依恋。
去一下下蹭自己的心口,或胡乱绕着自己的头发。
白行玉强迫着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
古鸿意的声音温柔地落在身子上。他分明搞不清状况,语无伦次地讲着,是不是疼、自己错了、不要哭、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不会走、我们还有一辈子呢……
“只是……想再抱……一会。”
白行玉挤出不成话的话来,这几个字断断续续。
他自己都说不清。
今晚本应该高兴的啊。
只是下意识地拽过古鸿意的手,带他去抚摸自己的疤痕。
含泪抬眼看他。
半盏残烛在此刻燃尽。
黑暗笼罩前一刻,古鸿意看清一滴泪,从清冽眼睛中落下。
烛火映照的淡金的泪,浅浅的琥珀。
“可以哭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古鸿意这样轻声说。
两人隔着半臂距离,白行玉没有如预想般扑进怀里,他强撑着坐直,安静坐在被两人搅得乱七八糟的衣衫与被褥中间。
沉默地听了片刻雪声。
他怔怔坐着,认真望着古鸿意,就这样放声哭了出来。
很痛快地哭了出来。
说了喜欢我,伤疤也喜欢,也不嫌弃难看,说了会保护我,勇气惶恐都是你赐予我,万幸于千万人间得以重逢,我们还有很多年……
真的都是我的了吗,真的真的吗。
古鸿意心脏一阵阵绞痛,双手捧起他的脸颊,这样把他压了下去,深吻堵住呜咽声。
两人倒在大红绸缎中,压出深深的痕。
唇瓣分开一刹,呜咽变成轻轻的呻吟。指肚剐蹭着他的泪痕,揉开,抹去。
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看着我。”
刚刚他全程埋在怀里,不曾抬头。
“再来一次。”
……
小室拥挤、昏惑、潮湿。门外是簌簌纷飞的大雪。
黑暗中白行玉失了视野,反倒不再那样紧张地绷着。
古鸿意的眼睛看得清晰。
他不再死死咬住唇角,流淌出些细微的神色。瞳孔一张一缩。
他蹙眉去乱蹭枕巾,睫毛一合便是一滴泪,湿了绸缎。
腿弯被捞起,折叠。
这一刻瞳孔张大,完全失焦。
大雪同声相和,今夜拜过天地,他们做了夫妻。
第五卷 蜜月篇
第68章 婚后日常1
夜空, 一团旋风桃花色,从女子的指尖疾飞而出。
花,似雪。
血溅了女子一身, 她拊掌大笑, 饶有兴味地看美髯公跌坐于地, 毫无还手之力,索性抚着长须,仔细捋净其上的血痂。
“尽管杀我,莫要耻笑。”袖玲珑阴森瞪她。
千红一窟便真的收敛神色, 只弯起凤眸打量他狼狈模样。
“还笑!”袖玲珑震怒, 拼尽最后的力气高喝道, 又喷出一口殷红的血。
袖玲珑眼前青红交错, 耳朵也嗡嗡铮鸣, 只觉得那笑声格外粗犷,不同于千红一窟那尖细的亮嗓。
袖玲珑循着笑声回首, 只见公羊弃不知何时翻到屋脊之上,正盘膝落座一旁默默观战。
“师父,你也笑话我?!”袖玲珑悲愤欲绝,仰头向苍天喷出一口黑血。
公羊弃抬手使了个轻功, 便将袖玲珑运下房檐。
毒药师立于檐下揣手等候许久,稳稳接住袖玲珑,掐一把他的人中, 长叹一口气。
“放我走, 我还能战……千红绣……”
袖玲珑七窍流血, 却仍坚持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怒音来。
毒药师伸手合上他的眼睛, 安息了似的。
毒药师淡淡叹气。“你姑且多活两天——”
“跛子刘师叔还没折够银元宝和纸钱。”
袖玲珑啐了一声,“晦气。什么破理由!”
“袖玲珑, 你的风光大葬,不得比衰兰那小子更有牌面?”
毒药师循循善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袖玲珑一楞,倒觉得有理,颤颤巍巍抬手整理自己凌乱的长须,哼笑道,“那是自然,师叔给衰兰折了五百只银元宝,我可是那小子的师兄,自然要……”
袖玲珑一番思索,又咳出一口血块,正色道,“五百零一只。”
毒药师淡淡点头,“好,有志向。”
也是,谁能比得上古鸿意受长辈们疼爱。
啧。那小子真命好。在家有师兄师叔疼,现在又有老婆疼。
毒药师思忖,少那一只,自己折一折给袖玲珑补上算了,依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气性这般大,省的他死不瞑目。
见袖玲珑已然沉浸在风光大葬的得意中,毒药师又轻叹一口气,便打算拖拽他回屋疗伤。
“等等。”袖玲珑挑眉一楞,便伸手遥遥一指。
毒药师疑惑偏头,视线顺着他满是厚茧的手指,望向庭院深深处:
两块红枣糕在挥剑打架。
毒药师不解。
两块红枣糕轰地倒地,又依偎在一起。
袖玲珑眼前昏黑一片,看不清古白二人行迹,敏锐的听力却听清一些涟涟的水声。
缠绵交织,旖旎相碰。退让间,气息错乱地呼出,却又再次深入。
“他俩这是?”袖玲珑气若游丝,坚持问道。
毒药师即答:“亲嘴呢。”
袖玲珑脸霎时红了。怒火攻心,他眼白一翻,竟直直倒下。
晕死前,袖玲珑不禁回忆起,暮春庙会,小古抱着小白拐进暗巷许久,两人出来时,小白头发凌乱,面色潮红,手腕脚腕都落了红痕的样子。
以及那时候师弟一脸如梦似幻的餍足。
袖玲珑目眦尽裂,直指苍天,“古鸿意你就这么喜欢野合?!”
“到底谁教坏他的!——”
袖玲珑痛心疾首。毒药师一言不发狠狠掐他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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