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吾泠实际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现在骑虎难下。
若是告诉沈琉墨自己重生过一次,不说这个真相沈琉墨能否承受得住,就是承受得住,日后只要沈琉墨问起他们关于前世的重重,萧吾泠都难以开口。
可若是不说,任由沈琉墨一个噩梦接一个噩梦,现在大白天就开始难受了,后面想起前世也是一种必然。
“我总觉得有些东西是会真实发生的。”沈琉墨没办法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他没办法相信。
可如果不是梦,似乎又难以解释。在现在看来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在他的梦里发生了。
“那我们就阻止它的发生。”萧吾泠掷地有声道,“墨儿相信朕吗?”
沈琉墨咬着口中的软肉,对上萧吾泠极其认真的脸,没办法说出不相信这三个字。
他应该相信的。
“陛下是真心爱臣的吗?”
“朕自认是真心的,从未如此在意过除了墨儿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臣相信陛下。”沈琉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只要萧吾泠还爱他,梦里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陛下能不能让表哥早些回来。”他闭着眼,眼角滑落一行清泪。
有些话没有办法说,他在意的人不多,对他好的人也不多,所以每一个都弥足珍贵,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好,朕让他马上就回。”只要沈琉墨能好好的,让他做什么也可以。
傍晚天色又阴沉下来,乌云遮天蔽日,他们早早用了晚膳准备歇息。
沐浴的时候沈琉墨似乎心情好了许多,被萧吾泠逗笑好几次。
他的肚子现在能够看到明显的弧度了,萧吾泠在木桶里一直摸着他柔软的肚皮。
“好香啊。”萧吾泠故意凑到他肩颈嗅闻着,粗粝的胡茬让沈琉墨忍不住躲。
“有点痒……”沈琉墨仰头倒在萧吾泠怀里。
外面狂风大作,屋内二人赤·裸相拥,被温暖的热水包围的感觉冲散了沈琉墨心中的不安和恍然,萧吾泠环住他,亲吻他带着笑意的盈润双眼。
“皇儿四个月了,朕能否和他打个招呼。”萧吾泠用沙哑的嗓音呢喃道,从怀中人精致的眉眼径自吻到圆润的肩头。
沈琉墨茫然回头望他,“陛下不是每日都要和皇儿打招呼吗?”
睡醒要对着他的肚子说去上朝了,用完膳要问问他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吃饱了没有,夜晚要偷袭他,知道他怕痒还非要亲他的肚皮,美其名曰和肚子里的宝宝亲近。
一天到晚不知要打多少次招呼,萧吾泠突然这样郑重其事,沈琉墨不解。
萧吾泠不由反思,是不是只有他自己盼着沈琉墨赶紧熬过头三个月,孩子稳当了他们能做些让彼此快乐的事。
看着沈琉墨单纯的目光,萧吾泠竟有些难以启齿,他悄悄往后挪了下,试图掩饰住什么。
“水要凉了,快擦擦身子穿衣吧,莫要冻着。”
“陛下不先起身吗?”沈琉墨有些失落,眼巴巴地瞅着萧吾泠。
以前萧吾泠都是自己先穿好再把他抱出去的,怎么这次要让他先起,还要他自己擦身穿衣。
说好真心爱他的,怎么今日的真心还不如昨日。
越想越被气到,沈琉墨扶着木桶气鼓鼓就要站起来,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水桶的湿滑,一不注意猛地往后一坐。
萧吾泠被他突然站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准备把人扶稳当,沈琉墨就一屁股坐到了他两腿中间。
“嘶!”萧吾泠吃痛,眉头紧锁,沈琉墨脚下突然不稳吓了一跳,坐到萧吾泠腿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脸色涨红,又要站起身,被萧吾泠眼疾手快搂住。
“墨儿是要谋杀亲夫吗?”萧吾泠故作凶像,在某个始作俑者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陛下还好吗?”沈琉墨心虚地问。
“朕差点就不好了。”萧吾泠后怕连连,差点他的墨儿就要守活寡了。
感觉萧吾泠有些生气,沈琉墨赶紧转过身去捧着萧吾泠的脸,在男人气势汹汹的脸上亲了几口,“陛下别生气了,臣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敢有下次!”萧吾泠拿沈琉墨没办法,只能自己先穿衣。
他一站起来,就发现沈琉墨的目光往他□□那二两肉上偷瞟,萧吾泠无奈又气愤。
“肯定能用,墨儿放心好了。”穿上里衣,萧吾泠把沈琉墨从水里抱出来,擦干净赤裸裸抱回床上,沈琉墨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他才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一不留神偷看了一眼而已。
以前不注意,现在一看,那个东西长得有点丑陋。
沈琉墨忍不住想,这样一闹,倒是让他不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萧吾泠把他抱回来人却不见了。外面电闪雷鸣的,沈琉墨从被子探身出来,四处张望。
“陛下?”他颤声喊。
“朕在呢。”萧吾泠应声道,龇牙咧嘴了一阵,终于缓和过来才重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今晚估计又是一场大雨。”耳边轰隆隆,风驰电掣。
“嗯。”沈琉墨点头,用脸颊蹭了蹭萧吾泠的大手,萧吾泠顺势稍微用了点力气捏他的脸,“下次不准这样,真摔了怎么办。”
“臣知道了。”沈琉墨乖巧应下,自己也是后怕。
自从怀孕,他的情绪似乎也多变了些,从前还觉得萧吾泠阴晴不定,现在看来真正阴晴不定的是他自己。
“陛下快来。”沈琉墨拍拍身旁的位置,期待地看向萧吾泠。
“墨儿今日怎么这般黏人。”说是这样说,萧吾泠还是掀开薄被躺了进去,沈琉墨从善如流枕在他胸前,唯有在他怀里才能心安。
“臣喜欢陛下。”他柔柔道。
“朕也喜欢墨儿。”萧吾泠在他泛着幽香的发间轻吻,嘴角止不住上扬。
虽然没能做成想做的事,但能听到心爱之人说喜欢他,萧吾泠亦是十分满足,怀里沈琉墨呼吸逐渐平稳,萧吾泠仍旧在回味沈琉墨说的那句喜欢他。
“朕也爱你。”萧吾泠忍不住轻声凑到沈琉墨耳边道,想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最后却只是克制又怜爱的亲了亲。
“睡吧。”他道,昏黄的烛光仍旧在摇晃,投下一抹温暖的倒影。
风声呼啸,泪雨声霹雳,萧吾泠怎么也睡不着,便借着烛光看怀中人美丽的睡颜。
沈琉墨的脸很小,甚至远不及他一个巴掌大。
眉如远山,眼睑的弧度不是很宽,眼尾微翘,笑起来眼里又湿又亮,像一泓清泉忽而流动起来。
鼻尖小巧而翘,鼻梁秀挺,再往下是淡色的唇瓣,唇珠饱满,轻轻一抿颜色便会加深,若是含住吮吸,会变成尤为糜艳的红,萧吾泠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下,余光察觉到沈琉墨脸颊的湿意。
眼泪顺着紧闭的眼尾滑落,不知又梦到了什么,萧吾泠给他擦了泪,心脏猛然间提了起来,不敢兀自叫醒他。
若前几次是噩梦,还能在梦中挣扎喊叫,这次就像被梦境牢牢困住,沈琉墨根本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只有灵魂在崩溃嘶喊。
血雾散去,他看清了所有的一切,耳边凄厉的声音也尤为清晰。
被绑在绞刑架上浑身是血的男人是他表哥,远在江南的柳昱。
那道绝望又沙哑的哭喊声是张津易,他被人绑在椅子上,身上没有伤痕,但看起来却没比柳昱好多少,一双桃花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本王知道你已经将药研究出来了,不如就先给你的好情人试试,你说呢,张太医?”说话之人坐在椅子上,戴着银质面具,嗓音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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