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164)
池宁为之一振,很好,知道地点了,还有什么是东厂搞不定的呢?池宁先对建之道歉,今天大概是看不了戏了,改天一定,先礼貌的安排人把建之安全的送回家,然后便调集人手,一起快马前往了京郊真静寺。
真静寺还是那么小,那么新,连曾经旺盛的香火,好像都少了一些,露出了破败之相。在雍畿这个道观庙宇多如牛毛之地,宗教之间的竞争压力真的是很大呀。
池宁到的时候,来开门的竟还是当初那个给池宁开过门的小沙弥。
池宁记得他,他却不记得池宁,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对待池宁的态度和对待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在问清楚他的来意后,就把池宁带入了大雄宝殿之内。
左脚刚刚迈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但池宁不仅没有意识到不对,还坚定不移的走了进去,因为……他早就知道这里面不对劲儿了。看到马武时,也没有丝毫的诧异。
当初看到马武潜逃,下落不明,池宁就觉得这里面肯定要有点事,果不其然。
“没想到吧!”
“想到了。”
“???”马武被噎的话都说不下去了,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你这样逞强又有什么意思呢?池宁,你杀我殿下,毁我神教,今日相见,我天书教最后一百零八教众,必舍生取义,取你狗命!”
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赴义,僧众层层围着大殿,按照特殊的站位而站,很显然这就是个针对池宁的阴谋,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池宁长叹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嘴硬呢?”
“我早就和你们暮陈一派说了,多读书,多用脑。助缘信官会碑阴题名,你是真静寺的主要捐赠者,这事又不是查不到。”
“你真觉得我是那种没有万全准备,就带队杀入的莽夫?”
事实上,马文马武两兄弟捐过款,当上助缘信官的寺庙已经都被查的差不多了。
真静寺就是这最后一步。
池宁今天确实挺闲的,但也不至于闲到因为一个凤仙,而离京几十里,他明天早上可以要上朝的!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他才不要这么折腾自己。
马武对享乐主义者,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来,就是来收尾的。”池宁随身携带着原君,这便是他最大的倚仗,“天书教再厉害又如何?不过蒙蔽天机。”他们是杀不了神的。
那池宁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呵,”马武却没再怕的,还是强行一声令下,让所有人列阵,在一片大盛的红光中,马武狞笑着对池宁道,“你就不好奇静王殿下没能展开的阵法是什么吗?”明明他们已经就要成功,明明已经不再需要天和帝的帝骨,明明……
他们是杀不了神,但他们可以封印啊!
池宁太过自信,自持神力加身,便是他最大的漏洞!
庙外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看就是个搞事的大场面。紫色的惊雷,粗壮又危险,一道又一道的接连劈砍而来。
马武在池宁消失后,便脱力倒在了地上,浑身虚弱,却脸上带着狂喜,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
有人上前要扶起马武,顺便担忧的问:“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肯定不会,这问心之阵,神鬼不忌,哪怕是我也无法掌控。”送池宁进去,就已经用尽了他的毕生之力,“他们是绝无可能再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问心之阵不是困阵,亦不是死阵,唯一能出来的生机,便是化不可能为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
“告诉你也无妨,你觉得,神会爱上人类吗?”马武吐了一口血,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一次便是自杀式的袭击,他早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他哈哈大笑着,“最终赢的还是静王殿下,静王殿下。”
然后……
扶住他的人就毫不犹豫的仍开了马武,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池宁:“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
马武:“???”
池宁在马武弥留之际,留下了一句“你不知道吗?神明超爱我的。”
马武死不瞑目。
第90章 努力当爹第九十天:
夏日惊雷,细雨绵绵。
池宁从梦中恍恍惚惚的醒来,整个人的脑子都有点迟钝,看着东方既白,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守夜的婢女,已经凑上前来,用轻柔的声音道:“公子醒了?可要喝水?还是再睡一会儿?”
这婢女有张苹果脸,笑语盈盈,很是可亲,在确定池宁真的起来后,就去门口叫人,张罗着取来了洗漱用具,一场早起,足足有四个美貌的婢女伺候。
排场大的让池宁忍不住想,我当……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排场。
欸,不对,我当什么来着?
迷迷糊糊的池宁,感觉眼神闪过了很多画面,脑海里一下子就被填满了,再无暇想其他东西。
守夜的婢女孟夏,其他三个婢女也分别以x夏为名,都是池家的家生子,忠心耿耿,温柔小意。而他便是这偌大的池家的独生子池宁。池家是锦州地界唯一的顶级世家,与京中很多大氏族都有联姻,传承已经有好几百年,不知怎的,到了池宁这一代却子嗣稀薄,主家只得了池宁这千顷地里一根苗,被重视的都不行了。
人人都道池宁是池家的宝贝,父亲宠着,母亲爱着,老太太更是恨不能拿池宁当眼珠子,要月亮不给星星,若听到宝贝孙孙想上天,她第一个喊人来给他架梯子。
可以说是相当幸福的人生了。
在这个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时代,池家要钱有钱,有权有权,唯一的嫡子池宁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坐拥了世间一切让人羡慕的要素。
可自打某一日醒来,池宁却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
倒也不是不快乐了,不管何种境地,池宁总能快乐起来,他从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他只是偶尔会在一片花团锦簇的热闹中突感心里空牢牢的。
始终无法站在实地的感觉。
池宁自觉将心事隐藏的很好,但却根本谁都没瞒过,他一个从小养在深宅,衣来伸手、脚不沾地的娇娇儿,不要说池老太太一双火眼金睛,连他不怎么再家的爹都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
正值花朝节,为了让池宁开心,池家早早的请来了池宁的两个师兄,让他们带着他出门去玩,金银给了一大堆,没有上限的随便花,唯一的条件就是得让池宁真正开心起来。池宁师从名士张精忠,老师门下只有三个关门弟子,大师兄江之为,二师兄俞星垂,都待池宁极好,师兄弟感情好的宛如亲兄弟。
两人领了命,一左一右架着池宁,就出去感受节日气氛了。夜晚的锦州华灯初上,却已亮如白昼。热闹的街市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人人手里都提了一盏花灯,不分士庶。
两位师兄带池宁去的是锦州城里最大的销金窟——集秀阁,极尽奢靡,一掷千金。
据说池宁还有个相好,是楼里的头牌,早就在等他了。
池宁一脸懵逼,相好的,我为什么会有个相好的,我是……池宁低头看了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刚刚未曾想到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不等池宁想清楚这充满了哲学的问题,池宁已经被赶鸭子上架,推到了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