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131)
念平帝喝醉了,只有姬簪姬贵妃在一旁陪伴,温柔小意:“陛下自是没有错的。”
曾经走明艳路线的大方美人,如今已是越来越没有脾气,好像一团棉花,怎么样都能笑出来。倒不是姬簪该了本性,而是念平帝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觉得美人就该有脾气、愿意小心翼翼哄着美人的念平帝了。这三年来让他彻底走上了独断专行之道,朝着“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那头拔足狂奔,再不回头。
姬簪早早看透了风向,借着“产子”之风,强行扭转自己的人设,走起了贤妻良母的婉约派。
还别说,效果非常之好,念平帝更宠爱也更信任姬簪了。
如果未来姬簪能出本书,她一定要把“随时随地根据环境改变性格,像个变色龙一样,才是在这个后宫之
中的生存之道”这句,写在扉页。
“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也觉得朕有问题?一个皇子刺杀,又不是所有皇子刺杀……为什么要迁怒所有的皇子公主呢?”念平帝醉的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他也不关心是谁在他面前跪坐着,他只想蛮族的倾诉欲而已。
“怎么会呢?陛下待我们的宏儿就很好啊。”姬簪三句不离四皇子,因为她很清楚四皇子并不是她真正生出来的儿子,越是没有什么,才会越是强调什么。
四皇子取名为闻宏,宏大的宏,宏愿的宏,寄托了念平帝极大的期望与也野心。
“因为他们都不是朕的孩子。”念平帝凑近姬簪,带来了一声臭气熏天的酒气,也带来了一个致命的秘密,他在姬簪耳边吐着灼热的气息,“所有的,都不是,只有宏儿才1是。”
“!!!”姬簪捂住了自己的嘴,总觉得她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他们不是朕的孩子,凭什么要朕去喜欢他们呢?他们的娘对不起朕,朕还要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为什么?为了让脑袋顶上的绿帽子更鲜艳吗?”念平帝大呼小叫,挥舞着手,宛如疯子。一直全部说完,他才觉得爽了,爽了之后就趴在矮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姬簪却睁大了眼,再也睡不着了。她心跳的好像随时要冲破胸膛,吓的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她就这么陪着念平帝坐了一个时辰有余,才终于意识到,她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呀!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做点什么,有可能明天死的就是她了!
她必须自救!
知道了帝王最大的秘密,又怎么能活着呢?姬簪开动脑筋,努力想了起来,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自己摆脱困境。可是她根本想不到,她现在太乱了,脑袋一团浆糊,最终她只能再次想到了池宁,只有池大人能救她!
池宁……
先不说这三年姬簪仗着“生”了四皇子的身份,已经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属于太子一系的池宁,只说这大半夜的宫门落锁——东厂在东华门旁边,但毕竟不是在东华门里面——池宁根本进不来,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姬簪颓唐的跪坐在了冰凉的大殿之上,难道就要这么完了吗?她才重新做人不足四年啊!
她不想死!
直至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姬簪的旁边,像钢铁一般有力,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搀扶了起来,像极了要就这么支撑她走下去。
姬簪惊慌回头,看到了隐在黑暗中的公公尚尔:“尚大人。”
尚尔顶替钱小玉成为了新晋的司礼监掌印,同时还兼任着御马监的掌印,念平帝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能再信任任何人。于是,他最近对尚尔的倚仗,便达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哪怕是姬簪,对尚尔也是习惯了口称大人。
“娘娘千岁。”尚尔倒是依旧看上去那么耿直、守规矩,不见骄纵,比钱小玉不知道要好相处了多少倍。
“您一直在?”姬簪虽然大脑不会转了,但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臣要保护陛下安全,自是不会离陛下太远。”尚尔会武。事实上,江之为和俞星
垂的拳脚功夫,都是他们师父张精忠拜托尚尔教的。池宁当年也跟着学了一些皮毛,真的很皮很毛,充分让池宁意识到了自己就是个智斗派,走不了武斗的路子。
“你、你都听到了?不对,你早就知道了!”念平帝醉酒胡说,肯定不可能只有这一回,有没有其他妃子听到不好说,但肯定是瞒不过这些身边伺候的人。
尚尔不置可否,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救我,尚大人,求你,救救我,宏儿还小,不能没有娘啊。”姬簪死死的抓住了尚尔,不断祈求着活下去的机会。
尚尔还是那样平静,不为所动:“臣自然会帮娘娘,不然臣也不会出现。只是……”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姬簪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板的溺水之人,为求不死,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臣不求千金,亦不喜欢美眷,只是有一颗好奇之心,还请娘娘为臣解惑。”
“你说!”姬簪不觉得她有什么不能告诉尚尔的,哪怕是念平帝所有的秘密,她可以卖给池宁一次,自然可以再卖给尚尔。
这三年,姬簪和池宁的关系一直挺复杂的,既没有亲密如过往,倒也没有翻脸,一直处于一种互惠互利的虚假和平里。谁也不知道这段关系什么时候会炸开,但至少在出事之前,他们还是愿意努力维系一下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塑料关系的。
“娘娘当年根本没有怀孕,又是怎么生出的四殿下呢?”
“!”
一道惊雷,正劈在无为殿上,照亮了整个夜空。
***
江之为奉命开始彻查皇子刺杀念平帝一案,愁的头都要大了,在做了不少无用功后,只能来找师弟救命:“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啊啊。”
刺杀的皇子已经死了,他身边的人也是一夜暴毙,死在了牢中,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是幕后凶手在杀人灭口,但……对方做的真的太绝了,滑不留手,让江之为这样的破案鬼才都一筹莫展:“你们知道吗?连执都没有突破口!”
池宁和俞星垂正在品茶,是最近才送来京中的珍品,两人一壶,又特意给了江之为另外一壶,比他们用的都大,都便宜。
池宁不是不舍得给师兄花钱,而是舍不得看江之为每每牛饮,糟践好东西。
俞星垂眯眼,开口:“连执都没有突破口,这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啊。”
江之为:“啊?”
池宁无奈长叹,接着师兄的话说了下去:“我曾拜托神木寻找师父和陛下的下落,得出的结论却是有人蒙蔽了天机,如今这回也是一样的。师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一个人下的手!”江之为睁大了眼睛,“只要找到对方,就能找到师父!”
池宁与俞星垂对视一眼,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说要找个机会告诉江之为真相,却总也找不到一个特别完美的时机。因为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所谓的完美时机呢?他们很清楚,他们只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
这一回,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俞星垂自觉是池宁的师兄,
该扛起责任,于是,他在深吸一口气后,对江之为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坦白。”
江之为一脸震惊:“只有一件?”
俞星垂:“……行吧,很多件,但这件尤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