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14)
就,真的坏到一块去了。
当然,行止也不是什么好执,看起池宁的笑话毫不客气,奚落之语张口便是:【看来你小子得罪了不少人啊。被人这么整?亏你还是个总-理事,啧,混的还不如个少监。】
【哦?】池宁挑眉,【您怎么确定我被整了呢?】
行止基本就是一团黑乎乎的雾气,如今为了找池宁的茬,生生用雾气演绎出了丰富的表情:【你不会这么简单的手段都看不出来吧?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凭你比别人傻吗?】
池宁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什么手段?你有证据吗?就不允许人家掌印今天真的有事,不再衙内?】
【他明明就在后院呢好吗?!】一团黑色的雾气,瞬间炸开了,不敢置信世间竟有池宁这样的傻白甜。它以前是完全不关心这些活人怎么样的,一心只想浑浑噩噩的不断重复吊死在内官监门口的过程。如今才终于有了一些清明,当下就化身暴躁小哥,去了后院给池宁找证据。
池宁优哉游哉的坐在原位上,吹了吹茶盏里略微苦涩但有回甘的新茶,满意极了。这些执大概是因为情感太过极端在某一处,在其他地方明显有些脑子不够灵光啊。
【它们执,不是人。】原君回。
没有什么厉鬼,也没有什么转世轮回。这些执,只是思念留在人间最后的痕迹。它们也许保留了一些活人的记忆,却真的不是那个人。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行止就裹挟着证据气呼呼的回来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脾气真的很暴躁。它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只是脑子清明了,连力量都强大到可以给池宁拿到证据了。
这内官监的周掌印,确实就在衙内后院,隶属于掌印最大的院子里。行止拿回来的证据也很一目了然,正是周掌印独一无二的印章。只要被行止拿着,旁人就看不到这印章,只有池宁可以:【怎么样?这回你总信了吧?】
池宁笑的更满意了,微微弯眉,张口便是:【真不愧是行止大人,竟有这般通天彻地之能,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不要责怪。】
对于有利可图的人,池宁总是能嘴巴就像抹了蜜。
行止更加得意。
池宁又道:【可否让小人再近距离的看一下这印章?】
行止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真的傻啊?你就是想骗这印章,好去给周太监难看。但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这是一个虽然傻,但没有傻彻底的执。
池宁也不见生气,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那我不看了。】
【你想用激将法?反套路我?我告诉你,没用的!】行止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池宁却已经直接起身告辞了。这印章在谁身上都不重要,只要周太监没有,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在池宁手上,池宁还要求着原君帮忙掩藏,让行止拿着,那才是真的消失无踪。
执,真的很好用啊。
内官监的新掌印叫周大海,出身暮陈一派,确实是故意给池宁难堪。一方面,他是为了讨司礼监马太监的欢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出于自保,想要给整个内官监立威,让他们明白,不管池宁曾经是个什么名人,如今在他这里就只是个人名。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掌印之位,谁也别想虎口夺食!
周大海正在堂后正对着的那间最大的院子里吞云吐雾,享受人生。听说池宁就这么离开了内官监。他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这位临公公有多大本事,看来也不过就是看在他师父的面上给的虚名。连这点忍耐都没有,嗤,还想与我斗?去,联系马公公,就说他的心腹大患,我给他解决了。”
“师父,您准备做什么啊?”周大海的徒弟伺候在一旁,好奇的问。
“池宁忍不了我这鸟气,一怒之下,自然是要回自己的外宅的。”周大海不怀好意的一笑,“太监私设外宅,还住在外面,你说,这是个什么罪过?”
最轻也得进诏狱松松筋骨。
“以为现在是他师父还在的时候呢?敢这么无法无天?幼稚。”
池宁……
出了内官监,他转头就去了静王府上,他之前给静王府递的请帖刚刚好用上。
第12章 努力当爹第十二天:
静王府在西城,是大启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王府建筑群之一。曾先后作为开国大长公主、首辅名臣谢望以及肃帝三王叔的宅邸,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历史传说。等这个雕梁画栋的祖产传到静王手上时,这座久负盛名的府邸,已经扩大到了占地约整整一顷地(六万六平方米)的恐怖面积。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拥有这么一栋蔓延数十里的庞然大物,是一种什么体验?
池宁曾觉得这代表了肃帝对庶长子深深的宠爱。
如今……
只从大门口被迎到正堂这么一路走下来,池宁就已经很严重的怀疑,肃帝当年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给儿子减个肥。
是的,静王从小就是个远近闻名的大胖子,胖到寻常马匹根本驼不动他的地步,也怪不得当年会有贵妃敢公然讥讽,太后有琴氏这根本不是在养儿子,而是在养猪。
猪,咳,不,静王也不负太后的辛苦养育,出落的十分优秀且成功。除了不受控的体重以外,静王在其他方面都是没的说的,比他同辈的兄弟姐妹们不知道出色了多少。才华横溢又礼贤下士,还自带一种心宽体胖的亲和,在朝野上下有不少拥趸。
或者换个角度想说,在人均颜控的大启,静王能以这么一副过于狂野的尊容,还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追随,足可见他在性格上的个人魅力有多强了。
天和帝失踪后,静王作为太后的养子,自然也是继承皇位的热门人选。
新帝与静王当时几乎是前后脚的从藩地出发,静王因一路不愿意放弃寻找天和帝,这才比静王稍晚了一些才入了京。
谁也不知道,若静王先带着兵马赶到雍畿,如今又会是怎么样一个格局。
新帝因此一直把静王视作心腹大患。
池宁在此前,和静王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他永平年间入宫时,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弟弟,也轮不到他往当时的大皇子面前凑;等他稍大些入了内书堂后,静王已经拖家带口去了蜀地就藩。藩王轻易是不可以无故入京的。
池宁也就在肃帝驾崩的大丧礼,上见过静王一面。
高高壮壮的他就像是熊一样,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急匆匆入了宫,第一个跪在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和帝面前,山呼万岁,祈愿太平。
静王是否是真的忠心不好说,但至少他曾努力的想要当好一个哥哥。
池宁到了静王府时,静王并不在府上,据说是出门访友去了。静王妃去的早,静王是个情种,再未续弦,只有静王世子这一个儿子。如今静王府上能做主的人,还真不多。
幸好,静王世子正在书房读书。
在池宁表明来意后,王府的正承奉就热情的把池宁迎入了王府,并且亲自去禀告了静王世子,没等一会儿,世子闻怀古就到了。
闻怀古与池宁差不多大,样貌只能说是清秀,倒是身高腿长,没在胖瘦上学了他的父王。闻怀古一身常服,低调奢华,性格则一如他的衣服,略显腼腆内敛,却绝不是好欺之辈。在池宁暗中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大方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临太监。
十七八的少年,雅髻无须,齿编贝,唇激朱,风姿特秀。眼角微微向上,哪怕没有笑,也自带赏心悦目的无害之感。这是一种常在女子身上才能看到的毫无侵略感的“善”,但偏偏被池宁一身通透气质衬的让人不敢错认。如松下风,似孤岩木,他穿着官服,只这么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明明应该只是个一团和气的少年,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宫中留下那么多的恐怖传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闻怀古发自真心的感慨了一句,“我听仙仙说了你好多回。”
仙仙正是池宁一个师兄的艺名,外方去了富庶的蜀地当守备太监。去了没几年,给池宁写的信就已经一股川辣子味道了。反倒是自小在蜀地长大的静王世子,说了一口地道的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