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125)
当然,原君是不会放弃的,他只是有了其他计划。
许桂来虔诚求庇佑的时候,原君心情还算不错,本想意思意思的保护他一下的,结果,因为这小家伙的祈求,让他看到了很有意思的画面,便没有多事,还对池宁道:【等着看吧,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原君会觉得有趣的事情,对于一般人类来说,就不见得一定真那么有趣了。
池宁更想关注科举了,可是,因为今年许桂参加了考试,为了避嫌,也是为了避免别人借机借机生事,池宁并没有在贡院里安插东厂的人手,现在临时调派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始终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能等三天后了。”池宁这么和师兄道。
结果,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池宁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许桂是直接被人送贡院里面抬出来的,脸色苍白,浑身冒汗,像是脱水一般,差点死了。
许桂的母亲差点哭瞎了一双眼睛。
许天赐请遍了京中名医,池宁也是想尽办法请到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得出的结论是,这是被人下了毒,不至死,却遭罪。下毒的时间应该就是在科举考试的第一天,许桂的成绩怕是凉了。
御医说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这家人打击过大再晕过去几个,万万没想到,许家人反而都长松了一口气。
许老爷子更是开心的直说:“只要命还在就行,只要命还在就行。”许老爷子一直觉得笼罩在他亡妻娘家的,有那么一股子科举必亡的诅咒。在考试的路上,总要出点事,哪怕是读书不够好的他,当年成为秀才也是成的非常勉强,一波三折,命途多舛。
许桂能留下一条命,他们已经知足啦,不敢求其他的了。
只有池宁在听说许桂给下毒后,眯起了眼睛,直接问原君:【您知道是谁下的手吗?】敢这么欺负他的曾孙,怕死不想活了啊。
这个原君倒是知道,也直接和池宁说了:【不是蓄意下毒,许桂只是代人受过,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呢。】
【恩?】池宁一愣,【怎么说?】
【你跟着看就知道了。】
十天后,许桂才悠悠转醒,王家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王家大娘担心的不得了,要不是被人拦下了,差点亲自登门探望。
许桂的才学有目共睹,绝不可能是因为考砸了而故意装病,他是真的遭了大罪。
而且,御医也说了,许桂第一天就中招了,他醒过来后,整个人都不会说话了,像是受到了颇大的打击,眼神无光,麻木的很。许老爷子气的捶胸顿足,努力想要那位孙子,今年不行,还有三年之后的大比,许天赐年纪轻轻,今年虚岁也才十八,根本不着急,他这样不吭不响才是害了自己。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放榜的前一天。
大半夜的,许天赐来东厂找池宁,还没开口,就先哭了。这可是当年被人冤枉科场舞弊都可以哭过的许老头啊:“爹。”
许桂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是在三天前,许天赐知道了始末,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和池宁坦白从宽。
“怎么了?”池宁面上故作不知,心里则在想着,来了,原君一直在期待的事情终于来了,他也总算不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天赐是来请罪的:“都是许桂那孩子不争气,您抽死我吧……”
“你一步步说,这么没头没尾的,我能知道什么?”池宁皱眉,他好多年不曾见过许天赐这么慌乱的样子了。
许天赐这才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一切都还要从许桂当年与旁人的一次辩论说起,这人是刑部新任尚书的儿子。三年前,审问曲水山庄杀人一案时的老尚书已经告老还乡了,新尚书是从地方上新调任的官员,没有过刑部左右侍郎的资历,完全是念平帝自作主张瞎胡搞的结果。
这位刑部尚书正巧姓邢,邢尚书的儿子本来是地方书院的头名,十分有名的一个才子,来到京城之后很是喜欢与人辩论,来不断的确立新秩序。
许桂作为内阁首辅王洋最小的入室弟子,也成为了这位邢才子的目标。
邢才子擅长用己之矛攻己之盾,许桂成名于曲水山庄,他也就用曲水山庄之事,来找许桂的麻烦。他问许桂,王家大娘这等在曲水山庄事件里失贞的女子,不自杀,还去告御状,是否是恬不知耻。
许桂气的根本不想和他辩论,只想打人,让他明白一下什么叫文武双全。并且,他真的,这么做了。
当时酒楼里正在对方的刻意安排下,找了个说书先生说《烈女传》,讲的是好女不嫁二夫,丈夫死了就替孝顺公婆,抚养小叔长大的故事。许桂一边拳拳到肉的与邢才子搏斗,一边还有条不紊的给他讲《列女传》:“失贞就该自杀?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四书五经没看过,刚刚的列女传总该听到了吧?列女传,列位的列,不是贞烈的那个烈。”
“知道那女子为什么会被推崇,写入列女传吗?不是她没有改嫁,而是她养大的小叔最后做了大官,为国家培养了爱民如子的好官!
“你总不会觉得,所有不改嫁的女子,都能被写入列女传吧?
“你还能有点自己的脑子吗?
“凿壁偷光听说过吗?难不成你会以为这个故事是在鼓励大家都去凿开邻居的墙?
“重点是突出一颗向学之心,懂吗?傻逼!列女传突出的也是女子的功绩,而不特么的是她晚上和谁睡!”
“她想嫁几次就嫁几次,只有又自卑又恶心的渣滓,才会有这种把一个人的品质和她到底嫁过几次人联系在一起的阴暗心思!”
邢才子被彻底打懵了,他就是个标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长这么大没见过许桂这么嚣张又可怕的武装力量。
“你、你,我爹是刑部尚书!”最后,他只能这么哭着说。
许桂呸了好大一声:“记住了,小爷叫许桂,东厂督主是我曾祖父!”
好像谁家没个官似的。
刑部尚书又怎么样?也不敢惹东厂督主啊。
事情过去之后,对面就偃旗息鼓了,许家以为没事了,谁能想到邢才子也参加了这一届的科举考试,排队入场的时候还正巧与许桂站的不远。要论下手,也就只有他能够下手了。许桂根本就没答卷子。
“都是他这个杀星自己惹来的事,”许老爷子也是没想到,自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孙子,还能有这么凶残的一面,“他根本没答卷子,这回怕是不成了,王首辅那边……”
经过许老爷子这一提醒,池宁才想起来,别人一回考试不行,还是下一回,但许桂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的考试结果还涉及到了结婚问题。许桂还年轻,王诗已经等不起了,她本就比许桂大,大启又结婚早,她已经等不起了。
许家知道愿赌服输,不求能在促成良缘,只是生怕因为许桂考的太糟糕,让池宁在王家面前抬不起头。
池宁也觉得这事很操蛋,但要他说,许桂做的没有错,唯一做的不够好的地方是没有料到那边那么记仇。要是早点和池宁说了,池宁肯定会先下手为强的堵死这条路,偏偏许桂没有这个斩草除根的补刀思想。
果然还是太年轻啊:“行了,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其实池宁能想什么办法呢?无外乎去和王洋实话实说罢了,许桂是王洋的弟子,王洋清楚许桂的底子,会知道他不是给自己考不好找借口。
至于许桂和王诗的事,有缘无分,池宁也是真的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