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位谢盈道长死后,涂山大人再未曾关注过修真界的事。”狐妖一边问着,一边用灵鸟传信。
涂山丹伸手接下一片雪花,冷笑:“能让江献和闻人渡那个疯子大动干戈的事可不多。”
“与沧澜剑宗有关的,就不会有好事。”
“妖界入口处,沧澜剑宗与狗不得入的石碑记得让人擦干净一些。”
狐妖忆起那人昔日面容,犹豫道:“其实……大人最初不也曾称赞,谢盈道长这样的性情若是妖族王室,朱雀一脉必后继有人,如今斯人已逝,又何必再——”
“他是死了这么多年,可你看看如今咱们这位妖王阁下,每日除却练功便是抱着一件烧毁的衣裳发呆,妖界的事一概不管,和几百年前相比可有半分长进?”
涂山丹闭眼,揉着眉心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妖族到底欠了沧澜剑宗什么债,见着人便上赶着去,剑修到底有什么好的?”
“再这样下去,妖族复兴大业,何时才能完成?”
未久,携信而去的灵鸟飞了回来,鸟喙间叼着一颗赤色珠子。
涂山丹接过珠子,于指尖捏碎,四日前青云大比的景象便重现于眼前。
起初他都面色淡淡,直到看见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
似乎魔界传来的一切动静都得到了解释。
涂山丹面沉如水,拂袖挥去了景象,“若大王问起今日魔界异动,便说是魔界内乱,青云大比上的事,务必瞒住。”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王寻乌见到了那个相似的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狐妖点头:“大人放心。”
“什么事要瞒着我?”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许久不曾开口话说时的沙哑。
两人转头望去,才发觉阁楼外的结界已然撤去。
从阁中走出来的男人身形尤为高大挺拔,黑衣红眸,面容凌厉俊朗,浓眉压低,自带一股不好惹的凶戾之气。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因刚刚渡劫而未消退的真火余温也迎面扑来,廊外飘进来的雪花尽数化为了水汽。
王寻乌抬眼瞥见漫天风雪,脸色便是一沉。
他指尖冒出一簇火焰飞出去,如结界扩散,所到之处冰雪消融,直到看不见半点雪花方才停手。
“恭喜大王突破巅峰期。”狐妖朝他行了个妖族的礼。
王寻乌只是看着涂山丹,血饮刀已然出鞘被他握在手里。
“妖族大臣都在等你突破的消息,你这时不安抚人心,又要跑去哪?”涂山丹一看他拔刀,便知晓他要去做什么,“若是为了这场雪,便不必去了。”
王寻乌嗤笑,“不必?江献那厮竟敢将雪下到妖界,便别怪我烧了沧澜山上最后一株合欢树。”
涂山丹闻言,嘲弄道:“说的好像大王真的舍得一样。”
第15章 长得相似,未必是福气
王寻乌:“……”
突然提及与沧澜剑宗有关的事,让他勾起往日思绪,很快将方才的疑窦都忘了干净。
“妖界的合欢花,从来不比沧澜山的逊色。”王寻乌桀骜的眉头一压,轻嗤,“只是他从不曾来见过罢了。”
“整个妖界还比不过一个沧澜剑宗,他如何能看见?”涂山丹讥讽一笑,“人都死了,大王属实多虑。与其在这里怀念故人,不如好好振兴妖族。”
王寻乌闻言,看了他一眼,手中血饮刀倏然破空而去,贴着涂山丹的尾指钉入桌案里,刀柄仍旧发着颤。
涂山丹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大人辅佐先王重兴妖族,妖族上下无比感激。”王寻乌走过来,俯身拔出血饮刀,望向他的眸光冷沉,“可大人莫忘了,当年先王涅槃失败灵魂遁入人间渡劫,妖族内乱四起,唯有朱雀血脉可震慑,这才将我推上王位。”
“我不过一只无父无母的野朱雀,从来不想做什么妖王,不过是妖族振兴需要朱雀血脉,而先王尚未回归暂且顶替罢了。”
“谢盈离开的时间的确久了些,但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我会一直等他回来。”
王寻乌收刀入鞘,站起身,“这样诅咒他的话,大人日后莫要再说了。”
“王寻乌!”涂山丹赫然起身,咬牙道,“当年沧澜山上,他的魂灯已灭,仙门百家皆是见证,五百年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谢盈总喜欢这样戏弄我。”王寻乌闭了闭眼,双手环胸,下巴微抬,嗤笑道,“他那样狡诈,我才不会信。”
……
魔界不夜天。
浓郁的魔气与刺骨森寒的剑意僵持,就连永不见日光的黑幕都被割裂出了一道刺眼分界线。
谢盈安抚好白允,从大殿内出来时,仰头便见这般景象。
【我很意外,江献居然会跟一个小门小派的长老同行来魔界。】
【若是如往常般独来独往,哪里需要耗上四日时间?他居然浪费了四日在赶路上!】
谢盈随意穿了件提前准备好的魔侍衣袍,极其自然得混迹在观望战斗的魔侍中,闻言挑眉,“这不是怕破坏原剧情里那三日亲密,我才拖住他么?”
【可他居然答应了!】
“所以你看出来什么了?”
系统迟疑了一瞬:【宿主你一向敏锐,真的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谢盈微笑,“你想太多了。”
【真的吗?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你若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谢盈无奈摊手。
【我当然相信宿主!】系统心头一慌,匆忙脱口而出。
谢盈笑而不语,不再搭理他。
【你生气了?】
谢盈转头看了眼右侧几个窃窃私语的魔侍。
“看这情形,怕是一时半会打不出个结果。”
“我听说这位江剑尊自谢道长死后一直闭关到今日,怎么突然就单枪匹马打上魔界了?”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里面那位。”一个魔侍冲未关上的殿门努了努嘴。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福气,居然能长得与谢道长相似!”
“原本是福气,可他一会说自己爱醉花阴,一会又爱红糖冰粉,摆明着就是冲谢道长来的,妄想取而代之,尊上定不会容他。”
“话说回来,这些年魔界各族送过来的美人不少,可为何竟无一人照着谢道长的模子去调教?说不定调教出来几分相似,也能和白允一样被尊上留下来。”
其中较为年长的魔侍闻言冷哼,“你们入魔宫晚,从未见过那人来魔界时的情形,自然不知其中有多少人藏了私心。”
谢盈适时接过话头,笑吟吟道:“谢道长死了已有五百年,焉知下一个五百年,被尊上心心念念的会不会另有其人呢?”
几个魔侍转头,见他虽眼生,但神态自若,心中不由亲近。
“何出此言?”
“人心皆是肉长的,尊上既然选择留下此人,替身也好,旁的也罢,那么他便有机会成为尊上身边最亲近之人。”谢盈随手从袖中摸出一把扇子,扇面展开,只露出一双含笑的凤眸,“日久生情,养成习惯,话本子不都是这么写么?”
几个魔侍纷纷点头,只是尚有犹疑。
“可我看尊上方才那样子,不像是动了心思啊……”
“尊上能不能动心,凭的是白公子的本事,但凡他日后正让尊上动了心,你我作为魔侍,人微言轻,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还是小心伺候得好。”谢盈慢悠悠道。
【宿主对主角受真好。】系统哼哼道,却并未得到谢盈半分回应。
“是这个理。”几个魔侍纷纷点头,唯有为首的魔侍若有所思开始打量谢盈的脸。
这双眼睛,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魔宫中何时找了个如此不俗的侍从?
“不知阁下是哪个宫里的人?”魔侍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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