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洲也笑着搭话,听听这几日食肆的状况。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但也是喜事:这个厨娘家抱孙子了,那个跑堂小二回家娶亲了。沈之洲便请掌柜的替他和宋清封一个大红包,再给人多放几日假。
“我给放了五日假,待会儿就叫人跑腿送红包!”掌柜的也高兴,这东家心好出手大方,他们底下人做事儿都尽心些。
“什么红包?”恰好这时候宋清提着打包好的瓦香鸡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红包。
也是因为跑堂小二少一人的缘故,别的小二也忙活着不得空,宋清把人送到食肆,便打着伞去隔壁街打包瓦香鸡去了。
往日这活儿都有小二做,不管是夏日消暑的西瓜凉粉,还是冬日驱寒的酸辣汤,只要食客点名要,店里小二都能跑腿。跑一趟店里给一文钱,有时候大方的食客也有小费,可不就人人都想跑嘛!
掌柜的瞧宋清回来了,非常有眼力见,跟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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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隔代亲隔代亲,崽崽来阿奶抱抱(bushiQAQ)
第67章 香崽
“爹!”崽崽听见她爹的声音,咻一下转过身,惊喜地大叫了一声。
这小家伙就是这样,只要几刻钟没看见的人,再看见的时候就会表现出非常夸张的样子,又惊又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重逢呢。
宋清见崽崽朝他走来,故意耸了耸鼻子,同样夸张地说:“呀,谁没洗脚啊?滂臭!”
这话一出,兴冲冲的崽崽顿住了脚步,啪叽一下坐下去,兔毛镶边的裙摆盖住了不安分的小胖脚,脚丫子在裙底抓着棉袜。
崽崽高兴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消失不见,换上又伤心又心虚的表情,撅着小嘴嘟囔:“不臭!果果都说不臭!”
羊角辫一甩,崽崽扭头去看陆行川,陆行川笑着摇摇头,示意一点也不臭。
“不臭?爹闻闻!”
听了这话,宋清放瓦香鸡的功夫,崽崽就坐在矮榻上了,两只手揪住袜子,蠕动蠕动胖乎乎的脚丫,一下就把袜子揪下来。
“爹你闻闻!”说着,崽崽费力地抬起一只脚,真要让她爹闻闻。
宋清将人抱坐在臂弯里,就着小家伙高高举起来的脚丫闻了闻,随即扭开头,做作地说:“滂臭!爹被臭到了!”
崽崽怀疑了自己一下,两手抱住脚丫凑在鼻下闻闻,发现她爹又骗她,生气地反驳道:“哼!不臭!”
随即把脸歪向一边,气鼓鼓地用后脑勺对着她爹。
见小家伙真生气了,宋清当即改口哄道:“不臭不臭,我们崽崽香喷喷的,是香香,哪里臭了?”
小家伙很生气,鼓着肉肉的腮帮子,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任宋清怎么哄都不说话,没一会儿就瞧着她看戏的阿爹啪嗒啪嗒掉金豆子,可真是委屈死了。
这可怜相,要是让舅娘看见了,不管是宋清还是沈之洲都要挨骂的。
沈之洲见小家伙真伤心了,伸手把人抱过来,当着小家伙的面打了宋清胳膊一下,“宝宝香香的,你爹才臭,让爹乱说,阿爹打他!”
“臭爹!”崽崽梗着脖子,眼泪汪汪地哭诉,将脸埋进沈之洲怀里,撅着屁股给她的臭爹看。
“是是是,臭爹错了,臭爹向香崽道歉,香崽原谅臭爹吧!”宋清捏着小家伙露在外面的小脚,挠了挠脚心,胖乎乎的小脚就往上缩了缩。
“哼!崽崽过一会儿才原谅爹!”崽崽抓着脚趾,哼哼唧唧道。
“好,那臭爹去给香崽端饭了。”说完这话,宋清凑到沈之洲耳边,用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今晚不给崽崽洗脚了。”
沈之洲佯怒睨他一眼,又给他胳膊一巴掌,“你惹她做什么?真是……”真是欠儿巴巴的。
宋清趁没人注意,倏然亲了亲沈之洲的耳朵,接着就哈哈笑着下楼看菜去了。
沈之洲在包厢里哄孩子,哄着哄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小家伙现在的脚自然不臭,可她几个月的时候却不一样了。那时候孩子皮肤嫩,隔个三五天才能洗澡洗脚,洗得勤快了可得脱一层皮。
后来不知怎么的,崽崽的脚忽然就酸臭酸臭的,带去医馆找秦大夫看了,秦大夫也说没问题,是正常的。
自那以后沈之洲和陆行川就像中邪了一样,见天捧着小家伙的臭脚闻,隔不久就要吸两口,说是闻起来还挺上头的。
沈之洲是亲阿爹,还是觉着这师徒两个埋汰,现在想起来全是好笑了。
后来小家伙大了点,皮没那么薄了,洗澡勤快了脚也不臭了,为此宋清还遗憾了好一段时间。
这是什么人啊,当时捧着小家伙的臭脚吸得如痴如醉,这会儿还不忘拿这事儿打趣小家伙,非得把人招惹哭才好!
不过小家伙气性来得快消得也快,等宋清和店小二抬着猪脚火锅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又兴冲冲叫爹了,半点不见刚才的生气委屈样儿,好像刚才是装的似的。
吃完饭,一家人便往敬松斋去了。敬松斋是夫夫俩在崽崽出生后一年建的书肆,如今是泞阳县最大的书肆了。
沈之洲行动不便的时候,一直在家里编书著书,后来有崽崽了也保留着这个习惯。
连着著书一年多将近两年,沈之洲先是写成一部《言书》,将四书说了个通透;后反反复复咀嚼琢磨宋清从江南带来的书册,编了第一部《经义合集》,其间收录了古今各位大家对五经的见解注释,每部经后都用精炼的文字收束全篇。
《言书》仅用时一月就收篇,皆因为他对四书内容烂熟于心。本来想接着写一部《论经》,后来仔细想想,中途改了个道,编起了经注合集。
泞阳县教育资源落后,虽然经史子集齐全,要想接触到名家大拿批注的版本却无异于痴人说梦,而科举的重点往往涵盖各家之言。这些偏远地区就陷入了尴尬境地,有时考生连考卷上的题目都看不懂。
于是沈之洲就将他的《论经》往后放放,率先编写《经义合集》。
书编好了,可他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县镇的书肆规模又小,没哪家愿意印刷他的书。
还好夫夫俩家底也丰厚起来了,既然书肆不愿意印刷,那他们就自己开一家书肆,想印刷多少就印刷多少,敬松斋就这么问世了。
敬松斋收录的书册都是从江南带来的,起初堪堪只能填满两三个书架,后来列了书目,请范理和商队走商的时候从各地搜罗,陆陆续续搜罗到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书籍都差不多齐了,只有些孤本珍本实在没有渠道获得。
因着印刷成本太高,找人抄书又太耗时,敬松斋的书干脆就不进行售卖。凡是想看书的人,不管年岁几何,身份高低,只要凭着官府登记户籍时用以证明身份的牙牌,来书肆登记信息后就能领一块书牌。
之后来敬松斋看书的时候,凭书牌登记借书,但不能带离书肆,只能在书肆上下两层楼的读书区看书。书肆晨间卯时初开门,一直到晚间酉时末才关门,冬日天黑得早,书肆还以半价给学子们提供烛火,也有专人巡逻着,防止有人看得打瞌睡了把烛火碰倒了。
这样虽然麻烦了点,可看书是不要钱的,要是自备纸笔想抄了书回去看,书肆也不禁止。而且到了冬日的时候,书肆还会给看书的人备上免费的热水驱寒,有时候甚至还有食肆送来的大骨汤喝。
于是来书肆看书的拮据学子慢慢也就多了,有的学子不好意思白看,每日离开之前还会自发给书肆整理书架。
沈之洲编写的《言书》和《经义合集》,俨然成了学子中的香饽饽,每每天不亮,书肆还没开门,外面已经有学子等着了,都想先一步借到这两本书。
有不拘小节一点的,没借到书就去问管事的被哪位借走了,然后找到人便站在后面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挤到一起,所以一张桌上里一层外一层十来个人看一本书的事情,在敬松斋一点也不稀奇。
冬日就一桌人合资买根蜡烛,放在书桌正中间,条件艰苦了点,但都聚精会神看得入迷。于是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脑门都被熏黑了,在内圈离火光近的,甚至连头发都被烤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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