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残留着红晕的小孩儿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有人反应过来不対。
麦麦举手问道:“可是它们都没有鼻子嘴巴,怎么喘气啊?”
一句话得到一帮小孩儿的认同,刚清明一些的大眼睛里又充满了疑惑,一脸求知欲地瞧着宋夫子的眼睛。
宋清笑笑,把瘦猴儿的花盆单独拎出来,放在先前搬来的讲桌上,招招手示意学生们围过来。
“我们的口鼻长在脑袋上,那你们猜猜它们的口鼻在哪里。”
宋清眼睛看着小豆子,示意他来回答。小豆子犹豫一瞬,伸出小短手指指豌豆的叶子。
宋清又看向小胖,小胖圆润的小手挠挠脑袋,不确定地回道:“花?”
“豆子?”
“须须?”
“叶子?”
......
答案五花八门。等所有人都回答一遍了,宋清才道:“是根。”
“你们说的这些地方会喘气,喘不来气却不会死。只有它们的根,太长时间不能喘气的话就会腐烂,然后我们看到的根、茎、叶、花、果实就会长不好,最后慢慢死亡。”
宋清拔起差不多算是浸在水里的豌豆,将已经开始腐烂发黑的根部展示在众人面前,“你们捏捏,黑色的这里是不是又滑溜又软,像是坏了的橘子皮?”
“真的!”
一帮小孩儿们上手捏了捏,惊奇地发现果真和夫子说的一样!只有瘦猴儿心疼地看着夫子辣手摧花。
“夫子!”麦麦又举手,“可是稻子为什么没有被淹死啊?”
笑了笑,宋清给了麦麦一个赞扬的眼神,放下手中的豌豆苗,解释道:“不止是稻子,茨菇、茭白、芦苇......还有很多你们没听说过的,都生在水里。它们的‘口鼻’也是根,不过它们用不一样的方式喘气。”
见学生们眼睛里满是不解,宋清索性道:“就像有的人喜欢用鼻子喘气,有的人喜欢用嘴喘气,它们喜欢的喘气方式不一样。”
“噢!”小胖恍然大悟,“我喜欢用嘴巴喘气!”
根呼吸的问题这才告一段落,麦麦又不解地问:“可是我的豌豆没有浇水啊,它为什么长不高呀夫子?”
“把你的豌豆抱过来,小水你的也抱过来。”终于有人问到这个问题了。
“好嘞!”小水的豌豆是正常生长的,闻言高高兴兴搬花盆去了。
“噔!”俩小孩把花盆放在讲桌上,站回原来的位置听讲。
宋清将瘦猴儿的花盆拎下桌,把两盆大小各异的花盆聚在一起,朝学生们的方向推了推,“你们来看看这两盆豌豆有什么不同?”
小虎积极地举着小手说道:“一棵很大,一棵很小!”
闻言,不止是另外几个小孩,宋清也没忍住笑出声儿来。
“再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这回没有人插科打诨了,一颗颗小脑袋贴过来,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泥、泥不一样!”小袋子经过之前夫子的突然袭击,一直绷着小脸,全神贯注地观察两盆豌豆。余光扫见夫子好像在看着他,尽管还没看出什么不同,却是条件反射胡咧咧了一句。
没想到夫子却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麦麦虽然是个男孩子,心思却跟小水、丫丫一样细腻,不管是埋种深度、浇水量,还是光照都恰到好处,唯一不同的就是所用的土壤。
小水的花盆里装的是沙壤土,正是豌豆生长最喜欢的;而麦麦的却是黏土,虽然小麦、蚕豆喜欢,却并不适合种植豌豆。
接下来宋清就沙土、壤土、黏土的区别,还有什么类型的土适合种植什么庄稼,给众人上了一堂课。
不过由于讲得比较浅显,讲完的时候离吃中饭还有些时间。
“好了,今天先讲到这里。”宋清习惯性地拍拍两只袖子,表示早上的课结束了,“沈夫子还在城外等着,下午就带你们在城外玩玩。”
这些孩子正是上小学的年纪,虽然还没到秋游的时候,先安排个野炊也不错。和沈之洲商量过后,两人一合计,干脆今天早上让宋清来把推迟不了的课上了,沈之洲直接去了城外。
“好!”小孩儿们都兴奋得跳起来。他们是五日一休,没想到上学的时候夫子还会领他们出去玩!
西花厅的三位厨娘已经先带着吃食过去了,宋清只需要带学生们去城门口做三轮车过去就行。
野炊的地方在东城门外一处路边的桃园里,是一片平地,边上不远处还有个池塘。
沈之洲找到桃园的主人家,向人家说明来意后,给了些银钱,人家也高兴他们在里面玩。因着银钱给得不少,只要不伤着人家桃树,桃子是随便吃的。
宋清一行人刚下三轮车,一眼就能看到和厨娘们说笑的沈之洲。
“夫子,我们可以去那边玩吗?”小虎指着马路対面问道。
宋清看了眼,见不在池塘附近,离庄稼地也远,点点头嘱咐道:“别跑远了,发生什么了就先大声叫我。”
得到许可后,小孩儿像是撒欢的小鸡一样,远远向沈之洲那边的几人问了好,一溜烟儿就玩去了。
只有小豆子、麦麦、丫丫、小水四个人,性子安静些,便跟着宋清走过去,在几个大人旁边玩。
“来多久了?”宋清坐到沈之洲身边,用湿帕子擦了手,和几人串起烤串儿来。
一开始宋清想的是扯几丈麻布来,往地上一铺就完事儿了,被沈之洲否决了。
有扯布的那钱,不如拿去割肉给小孩儿们吃,而且要是坐在地上吃东西,还是怪别扭的。把西花厅给小孩儿吃饭的饭桌运过来就不一样了,既实惠又自在。
“有一会儿了。”沈之洲杏眼弯弯,有光透过桃树枝叶,落在他红润的脸颊上。
两人没坐在一条凳子上,桌下的膝盖却紧紧挨在一起,是不是随着対方的小动作摇两下。
桌上,两人串的是素菜。
刚从地里刨的土豆正是最硬的时候,串几串还好,串多了胳膊手腕都难受,宋清就把一盆土豆片移到自己面前,专让沈之洲串香菇豆腐什么的。
想了想,长手一伸,把青椒也拿了过来。
“小宋老板,你看我这鸡腿剪得対不対?”周嫂将刚剪好鸡腿拿高一点,展示给宋清看。
这什么烧烤听都没听过,小宋老板今儿也没先带着她们做过,只让沈夫子口头说了做法,这一上手心里还摸不着底儿。
鸡腿一共二十个,是在一家铺子里买的。人家不愿意单卖鸡腿,怕剩下的鸡肉不好卖,还是她们买得多,价钱也出得比鸡肉高,这才买回来的。
这要是弄得不好了,可就糟蹋钱了!
宋清看了一眼,鸡腿沿着骨头剪开,肉多的地方左右各多剪了一刀,也差不多了。一会儿腌制好了,上火烤的时候还得剪几刀。
“周嫂手上活儿厉害着,我都剪不出这么好的鸡腿来。”
周嫂听了这话,七上八下的心才放回肚子里,脸上当即挂上笑来。
瞧瞧人家小宋老板,不管是地里活儿屋里活儿,还是画图纸教学生,啥都会做不说,偏生还会说话!
胡嫂和刘嫂一人在串五花肉片,一人在串山羊肉,听了这边动静,手下动作不停,和周嫂凑一块儿,感叹沈夫子嫁了个好人家。
夫夫二人自然听见那边话头了,不过都没管,这么长时间都听习惯了。
只是沈之洲每次听见这话,不管那时心情好不好,嘴角都会不自觉扬起来些。
“吃过红薯了没?我给你烤一个。”
正偷着乐呢,宋清忽然挨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全进了敏感的耳蜗,冷不丁一刺激,手一抖,竹签差点穿手上去。
“没吃过。”这红薯是宋清今早摸黑去地里刨的,他自然没吃过,不知道这人问的什么话。
宋清放下串了一半的土豆片,起身去取木炭生火。生火的间隙还有些想不明白,怎么阿洲还瞪了他一眼,他也没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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