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再度回到那时候,温拾也不会主动去吃避孕药,谁叫他那时候还自信至极觉得自己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男人是不会怀孕的。
宋礼书端起红茶抿了一口,艳色的唇微挑,“我还以为你并不喜欢宋庭玉,却没想到你会愿意为他生孩子,但你知不知道,我这弟弟年轻时候算过命——他可不是什么良配,更不会是一个好父亲。”
“为什么这么讲?”温拾不明所以,宋礼书这句话里的攻击意味太强,一句话,伤害了他,伤害了宋庭玉,平白叫温拾觉得有些不忿。
温拾觉得,日日看孕期手册、育婴指南的宋庭玉,比他更认真负责,也比他想的更加长远,在温拾怀孕期间事无巨细。
“你明明没见过庭玉为这个孩子做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要这样说?”温拾没忍住,站出来和宋礼书呛声,维护五爷,“在我看来,他以后肯定会是个很好的爸爸。”
没有证据的话,这不就是抹黑和造谣吗?
宋庭玉进入小客厅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温拾带着些微不满的话语。
看到来人,他便清楚前因后果,都不用出声问一问。
毕竟他和宋礼书这对亲姐弟活的像是上辈子有宿仇一般,宋家是个人都知道。
温拾的单人沙发背对门口,他还不知道宋庭玉进来了,亮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宋礼书,希望看到她一丝歉意或者不好意思,为刚才伤人的话而道歉。
宋礼书抬眼,望向门口的宋庭玉,又看看绷着脸战斗壮的温拾,道:“你觉得,从小都没有和父母相处过的人,会知道如何做好父母吗?当父母,是言传身教的事,可惜,他就是因为从小就没人教养,才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和宋礼书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宋小幺已经不敢开口了,甚至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哪怕宋礼书说的是事实,但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着宋庭玉的面这样揭穿这伤疤,也太伤人了些。
温拾听的更是心头直冒火。
母亲早亡和宋庭玉有什么关系,父亲不负责又和宋庭玉有什么关系,明明失职缺位的是父母,该遭到谴责的更是那个妻子逝去还漠视年幼孩子的父亲,怎么宋礼书的话听起来像这一切都是宋庭玉活该似的。
“没有父母不是庭玉的错,我从小也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什么叫父爱和母爱,所以我更明白他现在为孩子做的一切出于什么心情。”
做父母是天性,想做好父母更是本能。
温拾就没跟宋庭玉之外的人这样红过脸,他是实在听不得宋礼书摸黑扭曲宋庭玉的那些话,气的浑身都有些颤抖。
明明是亲姐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肚子里的崽似乎能感觉到母体的情绪波动,也开始不耐烦地小动作频发,但却没有大幅度地翻跟头打拳,更像是在安抚温拾。
提醒他肚子里还有崽崽捏,一定要控制住脾气呀。
肩膀一沉,小温被吓的偏头,惊觉宋庭玉站在他身后,“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见男人神色如常,温拾也不知道刚刚那些伤人的话五爷听到没有,他希望是没有。
宋庭玉的心肠也不是防弹玻璃做的,温拾尚且会为那些话愤怒,宋庭玉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真毫无感觉?
“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杨见春电话打到了书房,说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去给他回个电话吧。”
温拾没怀疑,因为这一阵杨见春的确老打电话过来,见不了面的日子,只能靠电话会议维持这段同事关系。
目送温拾出了客厅上楼,宋庭玉却没离开,反而在刚刚温拾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安顿了下来。
宋知画这时候有了那缺失的眼力见,脚底抹油,“小十一这个时间段该喝奶了,我去看看保姆有没有给他冲奶粉……”
自此,这小客厅就只剩下相看两相厌的一对姐弟。
宋念琴没在,也就不需要在大家长面前维持基本的体面和‘姐弟情深’,宋庭玉话说的直接,“我希望你如果有怨言,就直接冲我来,不要刺激温拾,他是无辜的,再有下次,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可冲你来有用吗?”宋礼书早就知道宋庭玉是什么样的脾性,估计哪怕她撕破脸指着这人的鼻子要他偿命,也不会见到宋庭玉真心愧疚的痛哭流涕。
虽然她不愿意看到宋庭玉生活幸福美满的样子,但不可否认,温拾的出现叫‘皮糙肉厚’的宋庭玉多了一条软肋,只要捏紧这条软肋,就能看到宋庭玉痛苦,就能让宋庭玉体会千分之一她失去母亲时候的绝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做蠢事。”宋庭玉凝眸,定格在亲姐姐的脸上。
宋礼书从小对他就有敌意和恶意,在她眼里,母亲的死罪魁祸首就是在那个徐婉已经虚弱至极的时间里出生的宋庭玉,这份仇恨自打宋庭玉一出生就埋下种子,且随着宋庭玉的长大与日俱增。
可惜宋庭玉天生对事事无感,哪怕自小亲姐姐明摆着讨厌他,父亲也一贯漠视他如他不存在,老宅的仆人背地里议论他克死了亲生母亲、是个怪小孩,也分毫不觉得伤心,甚至不会分出一点情绪来反过去讨厌这些人。
五爷的情绪就芝麻粒那么多,放在无用的事上,太浪费。
只是他这种平淡漠视揭过一切的模样,偏偏不会息事宁人,反而更让怀揣怒火的人觉得厌恶。
人在愤怒的时候,所有的发泄行为都是为了让另一方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情绪,分担自己的情绪,拳头打在棉花里的无力,只会让人更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
宋念琴的及时到来终止了这场纠纷,“你们在干什么?”
剑拔弩张的弟妹、不,应该说是单方面剑拔弩张的宋礼书和向来一副事不关己德行的宋庭玉同时看向她,缓和了神色。
这场景有些像她们俩还小的时候。
每每迸发针尖对麦芒的争吵,上去劝架的,不是宋廊玉就是宋念琴。
久而久之,这姐弟就养成了只要家里大人一出场,芝麻大小屁事的争吵就立马休战停火,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然,都免不了要被拎着耳朵念叨。
宋庭玉已经结婚了,他才不要被长姐耳提面命,他要去找温拾。
“没事。”五爷先一步起身,“我上楼了。”
宋念琴没抓住他,转而看向宋礼书,偷偷跑出来通风报信的宋小幺什么都和她讲了,“礼书,你怎么能说那么难听的话,今天是庭玉的生日。”
再说,这俩人一个爹妈,问候宋庭玉爹妈,对宋礼书有什么好处。
宋礼书不讲话。
“你就给姐姐一个面子,今天不要再提从前那些事情了——”
“还有一个月是我妈的祭日,到时候他们会回去祭拜吗?”比宋庭玉生日更重要的,是徐婉的祭日。
“这件事改天我问问庭玉。”
楼上。
接到温拾电话的杨见春很惊喜,“真巧,我刚想打给你,你就打过来了!有两件大喜事,一件特别好,一件比较好,温少你想先听哪一件。”
“先听比较好那一件。”一听到有喜事,温拾就没细究杨见春刚刚到底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你编撰的那些教材题册被我一个搞教育图书的朋友看到了,他问我们有没有整理发行作课外教材的意思。价格给的很高,但我想这题册是你的主意,就先来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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