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申思杨不说话,整个人仿佛静止住般,只有那双漂亮的眸子时不时轻眨一下。
申思杨乐出声:“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小十还是个宝宝。”
说完非常配合地转了个身,给宝宝留足私人空间。
大约半分钟过去,申思杨听到身后水声响起。
紧跟着,他耳旁又响起桑小十认真解释的声音:“我不是宝宝。”
申思杨乐得不行,趴回到沿上,扭头看桑小十:“你有明确想要报考的大学专业了?”
桑小十看了眼申思杨,也学着趴到沿上,跟申思杨隔了大约一臂的距离,安静地和申思杨相望。
“嗯,最近律师叔叔有联系我,我了解了一些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觉得很有意思。”
申思杨了然:“金融类的?”
桑小十点头。
申思杨注视着桑小十,面上逐渐浮现柔和的笑容:“我们小十马上就要长成非常优秀的大人啦。”
桑小十紧盯着申思杨,嘴巴轻轻张合。
还没来得及说出话,申思杨叠在温泉边的衣服堆里忽地发出一阵响。
是手机的消息提示。
连着响了好几下,申思杨想要忽视都不行。
他只好起身去拿。
动作间带起水花。
水花落下,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白皙的背,桑小十在短时间内陷入了二次大脑空白。
申思杨真的非常没有练腹肌的必要。
他的身材线条非常流畅,腰间没有一丝赘肉,后腰甚至还有两个明显的可爱小腰窝。
“我爸妈问我们玩得怎么样。”
申思杨的声音响起。
他直接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打开拍摄。
找了个只能拍到他的脸和桑小十的脸的角度,画面里再带着一点花和温泉的边角。
非常完美。
按下拍摄键发送,申思杨埋头打字。
【非常快乐,泡温泉中,请勿打扰。】
申拾武很快在底下回复一连串大拇指表情。
申思杨轻笑着将手机放回到衣服口袋里,刚要退回温泉里,忽地感觉后腰一凉。
他停下动作,扭头往后看,发现是桑小十将手搭在了他腰后。
看清楚桑小十手指贴着的具体位置,申思杨不自觉放柔声音:“怎么了?”
桑小十背上的鞭伤早在成长的这些年里褪得一干二净,申思杨背上被啤酒瓶砸后的伤疤却一直留到了现在。
哪怕这些年已经淡去很多,却依然能一眼看见。
桑小十看着指腹间露出的疤痕,半阖下眼掩盖住眼底的难过,轻声回应:“像朵花。”
申思杨被这个形容勾起了兴趣。
背上的伤他平日里看不见,这些年也就没多留意。
“真的?”
桑小十认真点头。
白皙的皮肤蒸红,描摹着暗淡疤痕的边缘。
像,荆棘丛中绽放的红玫瑰。
申思杨见桑小十看得这么入神,顿时好奇不已。
他双手撑在沿上起身,扭过头打算自己也欣赏欣赏。
动作来得猝不及防,桑小十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原本搭在伤疤上的手就因为申思杨的动作下落。
落到柔软上。
双向的奇妙触感令两人同时怔住。
整个庭院仿佛被画下休止符,静寂得甚至能听见山野间的鸟鸣。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申思杨。
他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当前的局面,就看见桑小十鼻尖慢慢涌出一抹红。
申思杨一吓,顿时顾不上其他,转身走近桑小十,抬起他的下巴,疑惑问:“怎么流鼻血了?”
桑小十明显还在状况外。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水亮的眼睛蒙着雾,盯着申思杨久久说不出话。
两人的距离拉近。
雾气蒸腾。
第一次这么相对着,申思杨一时间非常直观地意识到,桑小十是真的长大了。
十年前比他还矮半个头的小孩,现在已经长成了能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笼罩住的少年。
少年看他的眼神专注又执拗,让申思杨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错觉这大千世界里,桑小十眼中好像就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他看得入了神,好一会过去被桑小十抬起下巴,他才倏地回神。
还没来得及问桑小十为什么要抬他下巴,就听见桑小十乖巧又困惑地发问:“思杨哥哥,你怎么……也流鼻血了?”
申思杨愣住,往下一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竟然也在流鼻血。
庭院里再次陷入寂静。
两个流着鼻血的人你看我我看你。
许久过去,申思杨憋出四个字:“天干物燥。”
桑小十看着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就算不接受,申思杨暂时顾也不上了。
他捂好自己的鼻子,也让桑小十自己捂着,瓮声瓮气道:“我们先上去吧,别把血滴温泉里了。”
桑小十同意点头。
申思杨便率先起身。
然而刚浮出水面半截,感觉到某个地方的异常,他又猛地停下了动作。
紧张间下意识朝桑小十看去,发现桑小十也刚浮出水面,跟他一样有些呆地愣在原地。
瞬息间,两人心灵相通般地看向对方视线下落。
庭院再一次陷入寂静。
申思杨原地灵魂升天。
怎么回事??
这天怎么会这么干物怎么会这么燥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就是哦,怎么回事,我这就去帮你们跟你们那的天气好好说道说道
第21章 玻璃糖罐外的小男孩21
这对男高中生来说是很正常的。
洗完澡的申思杨坐在床上,第46次自我安慰。
桑小十在洗澡。
卫生间里不间断有流水声传出。
那声音分明在几米开外,申思杨却有好几次都恍惚地错以为就在耳畔。
扰得他刚才自我安慰时,险些多次数错数。
申思杨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耳畔的水声不仅没远去,反倒还有要往脑袋里钻的趋势。
申思杨干脆摸过投影仪的遥控器,选了部电影放着。
房间里有了别的声,水声终于被掩盖。
电影是部文艺片。
舒缓的音乐放松了申思杨的神经,爬了一天山带来的疲惫后知后觉上涌。
申思杨卷着被子逐渐昏沉。
迷糊间听见脚步声,没响几下就停了。
没过多久,申思杨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拨动他的头发。
“思杨哥哥,头发吹干再睡。”
桑小十的声音温和舒缓,像清风拂过。
申思杨能听见声音,但睁不开眼。
他痛苦挣扎着将脸埋进被子,支吾了两声。
桑小十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快响起:“你不用起,往床边挪点,我帮你吹。”
申思杨强撑着意识打了两个滚,感觉脑袋底下空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夸:“我们小十真好。”
桑小十用温柔的吹头发手法回馈了申思杨的夸奖。
吹完头发,他将吹风机放到一旁,这次没再要申思杨自己挪回去,而是直接弯腰,抱着申思杨将人挪到了床中间。
申思杨没睡熟,凭着仅剩的意识张口就夸:“小十真好。”
桑小十从他怀里轻轻扯出被子替他盖好。
盖好后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也没有拿上吹风机去卫生间吹自己同样未干的头发。
在申思杨的床旁坐下。
桑小十静静看着床中央的人许久,抬手轻轻拨开申思杨额前的头发。
“思杨哥哥。”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隔了有一会,申思杨很轻地「嗯」了一声。
尽管申思杨没睁眼,但在再次开口前,桑小十还是移开了落在申思杨身上的视线。
他阖下眼帘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才轻声开口:“我知道我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嗯……让我听听我们小十要什么生日礼物。”
迷糊的申思杨说话像嘴里含着颗糖,吐出的每个字都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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