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浦精神一震,顺着申思杨视线投向的地方看去:“鬼兄,您老人家在呢?”
被尊称为老人家的申幕阙懵了一下, 有些迷茫地看向申思杨。
申思杨笑得幸灾乐祸, 故意不替他辩解。
严浦很快又继续道:“您老人家要是运动会那天也在,记得给大家刮阵顺风, 就吹咱们六班人。”
他说完等了会,看向申思杨:“鬼兄怎么说?”
申思杨轻笑:“他说他没那功能。”
严浦愣了两秒, 挠挠脑袋,紧跟着大笑道:“没事鬼兄,没那功能我也请你喝柠檬汁, 就冲当初你把高展鹏弄飞出去那一下!申同学你呢?你喝什么?”
申思杨简单应:“不用多买, 就买一瓶柠檬汁就行,谢谢。”
严浦爽朗应了声「好」,便转身找其他人去了。
等他离开, 申思杨绕到操场的起跑线上, 准备试跑一次一千五。
摸了摸口袋, 才想起手机在书包。
镇上的高中大多是走读生, 因此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带手机到学校。
只要不在上课时间拿手机出来玩, 老师就不会没收。
再加上教室有监控,不用担心手机被偷,申思杨在校期间基本是随手将手机塞书包。
他收回手,正打算回教室拿,忽地听见一个声音。
“喂,要吗?”
申思杨朝声源看去,看到了正在摘手上电子表的程代毅。
他摇头直接拒绝:“不用,谢谢。”
程代毅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抹古怪:“我理解错了?你不是需要东西计时吗?”
申思杨正要应声,忽然听见申幕阙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帮你计时。”
他简单应程代毅:“嗯,我有。”
应完便转身,走出一段距离到没人的地方,他看向申幕阙:“你怎么帮我计时?”
申幕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申思杨展开笑:“保准?”
申幕阙认真点头:“准的,我以前在小卖铺等广告时间,经常自己在心里计时。”
申思杨缓慢做拉伸。
“那就开始跑吧。”
他跑出去的瞬间,不远处的程代毅下意识按下计时。
电子表上的秒数跑到三十几,他才猛地回过神自己这个没什么意义又莫名其妙的举动。
正犹豫要不要停掉,忽然听见严浦的声音:“程哥,你怎么下来了?不会是看到大家如此团结,今年也打算参加运动会了吧?”
严浦说着,撞了程代毅一下。
程代毅看向严浦:“你觉得呢?”
严浦嘿嘿笑:“万事皆有可能嘛,你看今年,咱们铅球有诗姐,四百和跳高有我,雷铄一百米和跳远虽然进不了前三,但每年基本也都能拿个四五名吧?再加上咱们新来的申同学。杂七杂八这么一加,怎么也能挤个总排名前三吧?”
他挨到程代毅身边,抬手揽住程代毅的肩膀。
“只要你再报个一百和两百,咱们短跑小冠军那么一冲,还有五班那些傻逼什么事?”
严浦说完,见程代毅好一会没应声,他带着程代毅转了个方向,看向不远处正站在一百米赛道前热身的高展鹏。
“程哥,最后一年了,已经让这孙子耀武扬威了两年,咱说什么也不能……”
“五分零三。”程代毅忽然出声。
严浦愣了一下:“啊?什么五分零三?”
程代毅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刚停下的申思杨:“他跑一千五,用了五分零三秒。”
严浦下意识朝程代毅指的方向看去。
刚看到申思杨,就听见程代毅又出声:“这个成绩,去年连前六都进不了吧?”
严浦一时语塞。
程代毅拿开他的手,眸色晦暗地扫了眼一百米赛道上的高展鹏,而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操场。
——
“多少?”
申思杨到达终点后没有马上停下,一边放慢脚步往前走,一边微喘着出声问申幕阙。
“五分零三。”
预料中的成绩。
申思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去年比赛时间,几乎和申幕阙同一时间出声:“第八名。”
申幕阙很快又道:“跟第一名正好差了一分钟。”
缓和得差不多,申思杨停下脚步,笑看向申幕阙:“上来就跟第一名比?”
申幕阙应得理所当然:“既然做了,当然要做到最好。不过第一名是体育生,不管是天赋还是训练时长,我们和专业人士都比不了,那就第二名,40秒。”
天气闷热。
卡在喉结附近的校服纽扣,平日里没觉得影响,运动后却格外叫人感到呼吸不顺。
申思杨忍了一会,实在觉得难受,便抬手松了最顶上的那颗纽扣。
感觉舒服点了,他才笑看向申幕阙:“对我这么有信心?”
申幕阙合理分析:“你的耐力值没问题,缺少的是速度。多加训练,短时间内可以有大幅度提升。”
申思杨轻笑:“这也是从电视上知道的?”
申幕阙点头:“看过几部以运动为主题材的电视剧。”
他说完,忽然看见申思杨的下巴上滚落一滴汗珠。
汗珠顺着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滚落到分明的锁骨。
在锁骨处停留了一小会后,最终没进衣领。
“的确,”申思杨深思后出声,“从现在开始,训练到运动会,前三应该能实现。”
说话间喉结轻轻滚动,覆着薄汗的皮肤在阳光下像是洒了珠光粉末。
申思杨发现申幕阙半晌没接话,抬眸看了他一眼。
见面前面容昳丽的少年脸颊微红,申思杨似有所感,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了眼。
下一秒,一胳膊肘击在申幕阙腰间。
申思杨死亡凝视他:“往哪看呢?”
申幕阙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看一眼申思杨,又重新看向申思杨被纽扣卡红的喉结。
他认真出声:“好看。”
申思杨面容微滞,转身往操场外走去。
“这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耳垂一瞬间变得比喉结还要红上两个度。
——
放学回家。
申思杨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写完作业,便开始在网上寻找提升长跑速度的练习方法。
他的想法和申幕阙一致。
既然做,就要做到自己所能达到能力上限的最好。
否则就失去了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情的意义。
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分门别类做好几套有针对性的训练笔记。
申思杨临睡前,将手机闹钟往前调,调到早上五点。
申幕阙在一旁看着,出声问:“要早起晨跑?”
申思杨点头。
调完闹钟放下手机,想起自己极其严重的赖床属性,他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思索片刻后,又转向申幕阙出声:“要是闹钟响了我没起来,你叫我一下。”
申幕阙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五点,申思杨果真没起来。
镇上的高中早上八点上课。
申思杨平日里都是调得七点十分的闹钟。
闹钟响一次的时长是一分钟。
每次闹铃响,都要到即将结束时,申思杨才能从睡梦中醒来,懒洋洋关掉闹钟,再行尸走肉起床。
今天大概是时间太早,闹铃响完一次后,申思杨还睡得无知无觉。
五点的天刚蒙蒙亮。
申幕阙坐起在床边,等了两分钟,见申思杨的确没有要醒的迹象,才出声唤:“思杨。”
连叫了好几声,申思杨依旧睡得安稳。
申幕阙盯着申思杨压在枕头上压出红印的脸。
又叫了几声,依旧不见申思杨回应,思索片刻后,他直接倾身将申思杨抱起。
睡梦中的人又软又暖。
被申幕阙抱起后,不仅没有反抗挣扎,甚至还无知无觉地将腿盘到了申幕阙腰上,脸埋到申幕阙怀里继续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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