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幕阙的心脏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他努力放轻动作,又担心心跳声太响,连呼吸都不敢过于频繁。
抱着申思杨走进浴室。
他单手托着人,完成了挤牙膏接水的一系列动作后,在洗漱台上垫了条干毛巾,才小心翼翼地将申思杨放到洗漱台上。
不清醒的申思杨下意识拽着他衣摆,想埋回他怀里继续睡。
申幕阙自我挣扎了好一会,才狠下心拉开申思杨的手,将牙刷塞进他手里,带着他往嘴里放。
申思杨半梦半醒地刷完牙,呆呆地坐在洗漱台上,由申幕阙帮他洗脸。
洗漱完,申幕阙将申思杨重新抱起,抱回到卧室。
看了眼申思杨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眼床头申思杨昨晚准备好的运动服。
短暂的思索过后,申幕阙红着脸拿过床头的运动服。
手刚搭到申思杨睡衣的衣摆,忽地被一只白皙温暖的手按住。
下一秒,申思杨清明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我醒了。”
申幕阙停下动作,看向面前的人。
申思杨少见得没有看他。
他垂着眼,婴儿肥的脸颊有些不正常地烧红。
短暂的安静过后,他松开按住申幕阙的手,终于再次出声:“谢谢,接下来我自己来就行,你出去吧。”
第84章 只有他能看见的少年10
周四有一节体育课。
申思杨按照昨晚记录的笔记内容, 调整状态、呼吸频率和呼吸方式后,重新测了一遍跑一千五的时间。
快了整整十秒。
他调整好呼吸走出操场,到就近的洗漱池洗脸。
抹干净脸一抬头, 就看见申幕阙迎着光站在他跟前。
少年的脸在耀眼阳光的衬托下, 显得比平时更加精致漂亮, 不管看多少遍,再看时还是会觉得, 他就是不染纤尘的仙子。
申幕阙一只手轻拽着申思杨的衣摆,一只手托着准备好的纸巾。
见申思杨睁眼,便将纸递到他面前。
申思杨接过纸道了声谢,收回落在申幕阙身上的视线, 转身走回操场。
申幕阙跟着他走出几步路, 终于忍不住出声问:“你今天好像一直不愿意看我。”
申思杨矢口否认:“没有。”
申幕阙肯定:“有。”
好吧,是有。
申思杨今天每每回想起早上被申幕阙叫醒的整个过程, 都恨不能随地挖个坑将脸埋进去。
他活了十八年,头一回知道自己能赖床赖成这样。
从小到大他这牙就没让别人替他刷过, 更别提是被人抱着进浴室帮着刷的牙。
怎么想都很离谱。
偏偏就是真实发生了。
别说今天,接下来一个星期乃至一个月,他估计都没脸再直视申幕阙。
晨跑已经开始, 自然没有中途停止的可能。
申思杨思来想去, 当天夜里提前了两个小时入睡。
第二天早上,申思杨人生头一回在闹铃响起的瞬间,便翻身而起。
抬手按掉闹铃, 和同时起来的申幕阙正对上视线。
申幕阙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怔着看了他几眼, 才温软出声:“今天不用我叫了?”
申思杨胡乱点了两下头, 直接翻身下床。
周五没有体育课, 但最后一节是自习。
申思杨在自习课上又测了一遍一千五。
在昨天的基础上,又快了五秒。
十几米远的树荫下,程代毅按停手腕上的电子表,看着申思杨若有所思。
“你也计时啦!”严浦的声音忽然响起。
程代毅被吓了一跳,险些直接从靠坐的石凳上摔下。
严浦将他拉稳,在他身旁坐下:“申同学现在这个成绩,能进前六了吧?”
程代毅没有吱声。
严浦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程代毅的肩膀:“虽然今天就要上交报名表,但下周四运动会开始前,都还可以改名单。程哥,大家都想看你再上赛道。”
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跳高蹦床前的一行人。
程代毅朝严浦指的方向看去。
那群人接触到程代毅的视线,顿时一个个跟猴似的狂蹦。
而后又指指一百米的赛道,招呼他过去。
程代毅在短暂的目光交汇后,摸出口袋里的烟,转身离开了操场。
——
周六的聚餐定在一家自助烧烤店。
考虑到夏日天热,众人将聚餐定在了晚饭时间。
烧烤店不大,店老板是钟闻枫的朋友。
知道钟闻枫要带学生来吃饭,下午三点便提前将场子清了干净。
高三六班一共三十六人。
三十六人一个不缺,四点半准时到齐。
青春洋溢的学生们热热闹闹将整家店坐满。
申思杨找了张靠窗人少的桌子,特地给申幕阙空出了一个位置。
肉还没上烤盘,钟闻枫先端起杯子发表饭前感言。
“钟老师说两句,不废话啊,这顿饭,咱们一呢,是为了欢迎申思杨同学加入我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所有人配合鼓掌。
钟闻枫笑笑:“二呢,也是为了给下周的运动会打气。老师听严浦说了,今年运动会,大家都参加得很积极啊,积极是最好的态度,咱们不求名次,参与就好。”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反驳。
“不行啊老钟,你不求名次我们求!我们这次可是冲着干趴五班去的!”
“就是!不拿第一不罢休!你可别说这丧气话!”
“好好好,”钟闻枫笑得合不拢嘴,“大家都是有志气的孩子,老师很欣慰。那这三呢,老师是觉得,既然大家已经升入高三,也是时候祝大家各自找准未来的方向,前程一片似锦了。”
“得了吧老钟,就咱们班这成绩,年级倒数前十全在咱班。”
“我爸都准备给我找厂子,让我毕业后直接去上班了。”
钟闻枫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道:“先吃饭,今天先吃饭,咱们学校的事,等到学校再说。”
欢闹声四起,一群人顿时欢呼雀跃地跑去拿各种吃食和饮料。
钟闻枫刚坐下,见着两个学生直奔装啤酒的冰柜,他连忙出声:“酒不能喝。”
严浦咧着一口大白牙:“老钟,我们成年了,成年的总可以喝吧。”
钟闻枫想了想,最终比了个数字:“一人最多两瓶。”
“好咧!”严浦应得飞快。
申思杨等桌前的人全走开后,轻声问申幕阙:“有什么想吃的吗?”
申幕阙摇头:“等下次我们两个人来,我再吃。”
申思杨看了眼申幕阙。
虽然这两天一直在回避和申幕阙对视,但这次,他在目光停驻几秒后,才收回视线后,轻笑应:“好,下次我们两个人来。”
申思杨这一桌坐得是严浦一行人。
严浦拿着酒和肉回桌后,说什么都要跟申思杨敬酒。
申思杨这些年跟父母在外游荡,不是没有碰过酒。
他估量着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跟严浦一行人各喝了几杯。
喝到一瓶,他便没再继续,干脆地把酒换成了饮料。
尽管如此,脑袋还是有些不受控地发晕。
慢悠悠烤着肉,三不五时吃两口。
水喝下去一大瓶,晕眩感也不见减轻。
烤肉店里开着中央空调。
但耐不过几乎所有炉子都在生着炭火烤肉,申思杨又热又晕,迷迷糊糊的,习惯性往旁边一身冰凉的人身上靠。
这是这么多天来申思杨第一次主动靠近。
申幕阙瞬间绷直了身体不敢乱动,垂眸看向和他臂膀相贴的人。
申思杨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眼帘半阖,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
忽然,敬完一圈酒回来的严浦开始抱着程代毅嚎。
“程哥!你报名参加这一次运动会吧!程哥!”
这一声嚎瞬间将原本昏昏欲睡的申思杨惊醒。
申思杨有些迷茫地朝声音来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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