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胁我!
十皇子又急又气,嘴巴一瘪,委屈地想要掉眼泪。
直到这时,十皇子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谢玹这人简直堪比阎王爷,平日里温温和和毫无锋芒,好似谁都能上去朝他踩上两脚,实际上这人压根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猛兽!
他满脸愤愤,谢玹却又一改神色,笑眯眯地上前与他勾肩搭背。
他这位十三弟面色白净,闭口不言只望着人笑时,那双碧色的眼便如横波映月,风情万种。
可这么好好的一张脸,却偏要开口说话。
“我方才说玩笑话呢,十哥莫怕。你看你前几日还傻乎乎地被人利用想杀我呢,我这不也没与你计较吗?十哥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弟弟这一回罢。”
十皇子:“………………”
他一把甩开谢玹的手,猛地往前冲出去好几步。
仔细看时,又瞧他侧脸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不知是被谢玹的好话取悦了,还是被他话中明里暗里的嘲讽给气的。他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那架势,好似都能把地砖踩出好些个洞。
只是走出去没多远,十皇子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向站在原地的谢玹。
谢玹:“?”
十皇子又气势汹汹走回来,站在谢玹面前,嘴唇蠕动了片刻,最后憋出三个字:“马屁精!”
谢玹:“……”
第10章 谢邀,我就是马屁精
十皇子逃离风暴中心没多久,就又被王太后叫了回去。
谢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蹲在水榭里用糕点雕花。他手腕转动,十指纷飞,一块方方正正的糕点很快在他手中化作一朵刚浴水而出的莲。
旁边的小太监硬着头皮等了半晌,才听见这位十三殿下悠悠开口。
“你说十哥是带着伤走出来的?”
“是。”小太监低眉顺眼,“奴婢亲眼瞧见十殿下的额头上有伤,还淌着血呢。”
“还有吗?”
“那处是太后娘娘的别院,奴婢不敢靠太近,没瞧见多余的。”小太监飞快地抬眉瞟了眼谢玹,又飞快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玹不作声。
他手执一支银针,继续将已然成形的莲细细雕琢。莲心精巧,莲瓣圆润,一眼望去竟也栩栩如生。谢玹不发话,小太监也不敢多言,直至站得腰酸腿麻了,谢玹才堪堪放下那朵莲,淡淡道:“你在撒谎。”
小太监登时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下。
“我找你,是看你机灵,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机灵过头了。”谢玹在小太监身前蹲下,轻轻露出一个笑,“怎么,在宫中当眼线当上瘾,现在学会讨价还价了?”
小太监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二。
宫中常年暗流涌动,哪位宫中的娘娘、哪位膝下的皇子想要知道什么秘辛,又不便亲自出面,就会派一些不显眼的奴仆做眼线。一来二去,竟也成了他们这些人获取生计的一点手段,只要不越界,既能苟全性命,也能赚得不少。
这位十三殿下在宫中向来都是透明人,小太监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殊不知这人这般可怖!
他吓得连连磕头,话都说不利索:“奴婢错了,奴、奴婢不该隐瞒!奴婢这就招!”
谢玹:“……”
他有这么可怕吗?
想来身上形似暴君的东西这一世仍然摆脱不掉。
谢玹垂首将自己浑身上下审视了一遍,没发现自己哪里长的奇形怪状,能把人吓得话都说不清。一转头见小太监的目光正屡屡往自己手上飘,谢玹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将银针收了起来。
“莫怕,我就是问问。”谢玹从腰带上取下一枚月白色的玉佩,亲自牵起小太监的手将其放上去,“你要什么,告诉我就行,我又不是不给你。”
小太监:“……”
他更怕了。
不用谢玹再多言,他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倒豆子似的悉数讲了出来。
“十殿下走出宫门没多久,奴婢就瞧见萧先生也从殿中出来,想必太后娘娘也召见了萧先生。”
谢玹收起笑意:“哪个萧先生?”
“萧陵,萧先生。”
*
因从小被养在王太后膝下,十皇子本人骄纵跋扈,头脑简单,对谁都一幅眼高于顶的模样,却独独对王太后畏惧至极。那日在家宴上,谢玹就已领教过。
他站在十皇子居住的玉华殿外,仰首看向这座宏大的宫殿,迎面而来的仆从得知谢玹想来拜访,面露难色。
“小殿下,不是奴婢们不放行,实在是十殿下交代过谁也不见。”
“那你们给他处理过伤口了吗?”谢玹笑道。
“……没有。十殿下生着气,不让奴婢们靠近。”
“伤在面部,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留疤。”谢玹淡淡道,“十殿下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被这般一唬,仆从们愣了片刻。谢玹便趁热打铁道:“我与十哥情同手足,担忧他的伤,想帮忙照料照料。再者,就算他怪罪起来,也是我首当其冲,怪罪不到你们头上来。”
仆从仍在犹豫,约莫是顾虑着十皇子的脾气——这厮生气起来连骂带打,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在挣扎之际,谢玹已兀自绕过他们,径直往大门走去,仆从拦了一下,没拦住。
谢玹负手在门上敲了三下,殿内霎时便“轰隆”一声,有什么重物哐当一下砸在了门框上,几乎把门框砸散架。但谢玹脸色不变,耐心地等待门框停止颤动,才又慢悠悠地敲了三下。
“谁啊!找死吗!”十皇子怒吼道。
“我。”谢玹开口道,“马屁精。”
仆从:“……”
看来这位小殿下不是那个“一般人”。
门在众人眼前被猛地拉开,又哐当一声关上,独剩几个仆从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有人后知后觉地道:“小殿下怎么知道咱们殿下受伤的?殿下不是说不让声张吗?”
方才与谢玹对话的仆从挥挥手:“不该问的别瞎问!干活去!”
谢玹一走进屋,就险些被倒在门口的灯罩绊了个跟头,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一打眼,整个屋子已经被十皇子砸得七零八落,书册、板凳、名贵花瓶等等都不在他们该待的地方。而屋子的主人正坐在一堆杂乱的蒲团中,额角的伤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十皇子冷冷问道。
谢玹俯身捡起一支笔:“既然知道我是来看你笑话的,那你还放我进来?”
十皇子抬起头横了谢玹一眼。
见他言语间并没有什么戏谑的话音,十皇子动了动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给谢玹讲一讲自己刚刚受的委屈,哪知就听这厮忽然问道:“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十皇子:“……”
果然!还是来嘲笑他的!
十皇子脸一拉,表情一垮,扭过头指向门口:“滚!”
然而谢玹哪是个听话的,十皇子让他滚,他偏要往前凑。地面上摊了一地的杂物,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谢玹目不斜视,一路连踢带踹,过五关斩六将来到了十皇子跟前。
“让我来猜猜。”谢玹一屁股挨着十皇子坐下,把人挤得一歪,“皇祖母不是会轻易动手的人,你近日也无甚惹恼皇祖母的地方,所以这伤与皇祖母无关。”
十皇子沉默着。
“而让你谢端觉得是个笑话的事,定是与你自己的颜面有关。”谢玹手托下颚,状作思索,“要么是有人伤了你,让你觉得大失颜面;要么……就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让旁人看了笑话。”
十皇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被谢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促狭一笑:“啊,原来是后者啊。“
“不知道针线能不能把你这张嘴给缝上。”十皇子面无表情道。
谢玹仰身后退几寸,视线略过十皇子的伤口,忽而福至心灵:“你这伤,不会是你自己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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