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蒋屹去而复返,站在餐厅门边看向杜庭政。
“车准备了吗?”他脸色微微板着,一副不想多待一秒钟的模样,“没准备的话,我打车走了。”
杜庭政坐着没动,没转头看他。
蒋屹今天去单位没什么事,他去转一圈,然后就会去医院找鹤丛待着。
他催促道:“我上班要迟到了。”
尚未签字的材料都被邢心收了起来,此刻拿在手里,站在一侧。
蒋屹不想触杜庭政的霉头,但也不想让他太得意。
他不说话,就默认他已经同意,蒋屹转身就走。
金石一时间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直到杜庭政说:“把他带过来。”
金石去了,半分钟的功夫都没用,带着蒋屹返回来。
他没压着蒋屹,只是站在他身后,但蒋屹还是有一种被绑住的不自由感。
“现在做这种买卖,都不需要你情我愿了吗?”他问正在吃早餐的人,“你有这钱,去包养个年轻的,漂亮的,不用上班有大把闲工夫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你,岂不是更好。”
杜庭政吃着早餐,似乎没听到他说话。
蒋屹深吸一口气,心道要冷静。
从上次杜庭政非要按着他做有孕检查,他就断定这根本不是个正常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
“我本来想跟你搞一段露水姻缘,”蒋屹冷静下来,说,“虽然你人烂,但是硬件还可以,调I教一下,或许能合我心意。”
杜庭政吃饭的动作停下来。
蒋屹:“可是你要这么搞,我真没有那精力去谄媚讨好你。你要是喜欢老师或者律师这一类的社会身份,或者读书多的,脑子好使的,外面大把人在。你别是赖上我了。”
杜庭政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神一动,看向他。
蒋屹坦然跟他对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这种又胆怯又放肆的感觉实在是太矛盾了,让他摸不透。
杜庭政打量着他的眉眼:“你有那么清高吗?”
“……”蒋屹说,“我不清高。”
杜庭政示意人撤掉早餐,把扳指重新戴回手上。
“你的礼送不到我心坎上,不如不送。”蒋屹看着他的东西,觉得十分危险,“你稍微松一松手,我们都能痛快。”
杜庭政起身把椅子调转方向,椅子腿“咚”一声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短促的碰撞声。
他重新坐回去,翘起一条腿,姿态闲适,眼神自上而下俯视着他:“说来听听。”
蒋屹看着他,张了张嘴,问:“我昨天和杜宜安见面了,为什么不惩罚我,只惩罚他?”
杜庭政冷眉冷眼,神色晦暗不清。
“因为我是你的‘新宠’,”蒋屹轻挑眉梢,“对吗?”
这细微的动作使他的容貌看起来生动而瑰丽,眼尾留下的那道阴影狭长流畅,带着微微上扬的巧妙弧度。
他呼出一口气,勾了勾唇角:“糖衣炮弹留给别人,我还是原来的话。没课,没约,没任何安排,在不扰乱我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我可以随叫随到。”
杜庭政面色不改,语气没有起伏,缓缓地重复:“随叫随到。”
蒋屹颔首应允:“是。”
杜庭政双眸漆黑,微凉的扳指蹭着他的指腹,就像蒋屹手指尖的温度。
他洗了澡,穿好了衣服,把锁骨都掩埋在衣衫深处。
可是那触感仍旧如影随形,似乎仍在上面徘徊。
蒋屹站在他面前,头发已经干透,清爽的垂在额前,脖颈皓白,锁骨明显,两条腿纤长而笔直。
如果脱掉那条裤子,里面的烫疤和指痕交错出现,满是凌晨留下的痕迹。
这画面让杜庭政感觉到一丝愉悦。
他低低笑了一下,片刻后道:“可以。”
第21章 正式开始
蒋屹出了门给鹤丛开视频。
鹤丛一接通,画面还没显出来着,就道:“你在哪里,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算了。”
蒋屹连忙道:“我关机了。我提前给你发了信息,说我要关机了,有事找我等一等。”
“你是跟我说了关机,”鹤丛道,“你没说要做什么,不说清楚,我不得担心着急吗?”
“有没有你这么办事的?”鹤丛批评道。
“没有,我的错,别生气,哥哥,”蒋屹一连串地安抚他,“我以后一定跟你说清楚。”
鹤丛的脸勉强没那么焦灼了,顿了顿,问他:“周一去讲课的事……”
“碰了面再说吧,”蒋屹打断他,倾斜摄像头,让金石出现在屏幕里,“中午吃什么?”
鹤丛改口道:“吃火锅?”
“吃不了,”蒋屹说,“屁股疼。”
真是服气了。
鹤丛说:“去吃家常菜吧,吃点清淡的。”
俩人约好了时间地点,蒋屹挂断电话,又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金石在一旁看着他:“听你跟朋友讲话很随和,怎么跟大爷那么犟。”
“我跟你说话随不随和?”蒋屹头也不抬的问。
金石想了想:“也随和。”
“遇强则强,尊重都是互相的。”蒋屹说,“算了,你没有切身体会,听不懂。”
“懂啊,”金石不服气,“我懂。”
“你懂你见了喜欢的人连个笑脸都没有,”蒋屹继续摁手机,打字迅速,偶尔删改,“人家三国混血,能看得上你才怪。”
“四国。”金石订正道。
“四国,”蒋屹说,“你得使使劲,不然追不上。你早晨对人家讲话太无情了,冷冰冰的,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公事公办,这怎么能行,是不是花都没送过?”
金石简直头大,接着刚才鹤丛的话问:“你星期一的课怎么了?”
蒋屹:“上课,累呗。”
金石:“周一晚上十点我去接你?”
蒋屹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下周一就要去广州出差了。
“不是有司机吗?”他说,“以后让司机接我,你不用天天跟着,有时间陪陪女朋友,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娶回家。”
“什么女朋友。”金石连连摆手,“你别说了。”
蒋屹没见过这么纯情的,在旁边吭哧吭哧地笑。
金石脸都红了:“别笑了。”
蒋屹清了清嗓子,果然不笑了。
“杜宜安和杜庭政不是一个妈,”他小声问,“会不会出现买凶杀兄,争夺家产这一类的场面?”
金石被他的脑洞惊呆了:“不能,宜安少爷又不会做买卖,把家产抢过去,也不会经营啊。到时候旁支虎视眈眈,对手凶狠毒辣,他能应付吗?”
“也是,”蒋屹有点失望,“这样还能保他平安富贵,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也可以了。”
汽车继续往前开,蒋屹沉默了一会儿,又把身体偏向他那边。
“我有点看不懂,他们兄弟的感情好吗?”
蒋屹沉思道:“如果说好,态度又实在过于强硬,和一般的家长似乎不同。如果说不好,他也只是吓唬杜宜安,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去伤害他。”
杜宜安受到的伤害还没有自己承受的多。
他话太多了。
金石扛不住,催司机开快点,蒋屹问:“急什么,杜庭政有事安排你去做?”
“我今天休班。”金石说。
“你还有休班的时候?”蒋屹很惊讶,“我以为你全年无休,晚上都不用睡觉的。”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蒋屹阅遍群书,自认对豪门里面的基础配置有了一定的了解。
“怎么可能?”换成金石惊讶了,看他眼神好像在看只知道剥削员工的无良老板,“我一个星期休三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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