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杜庭政还在沙发上坐着。
这时间早,邢秘书还没来。管家在餐厅那边冒头,请杜庭政去吃早饭。
杜庭政站起身,问金石:“医生来了吗?”
金石摸不着头脑,不懂叫医生来干什么。
杜庭政伸手:“手机。”
金石刚才已经把小阿姨的手机一并交还给了杜鸿臣。
“你的。”杜庭政说。
金石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指纹解了锁,交到他手里。
杜庭政打开通话记录页面,最近通话‘蒋教授’,点进去,往来记录有十余条,有些接通了,有些没接通。
“你这记录也看不出清白。”杜庭政把手机扔还给他,“叫医生过来。”
“马上叫。”金石说,又补充道,“我是清白的,大爷,这都是之前找蒋教授的时候打的电话,我可不是内奸。”
杜庭政不予置评,往餐厅走。
金石联系人叫私人医生过来,跟在他身后:“我从小跟着您长大的,您一定要信任我。那天我等蒋教授下课,彼此联系不上,这才留的联系方式,方便我随时接他过来。”
“方便吗?”杜庭政问。
也不算方便,至少昨天金石拨出去的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金石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杜庭政坐在餐桌旁,冒着热气的早餐端上来,排列整齐摆在他手边。
“这次没跟你要条件?”他看着分量加倍的早餐问金石。
金石没明白:“什么条件?”
杜庭政拿起热毛巾擦手,金石恍然道:“蒋教授啊,没有,吃了几口早饭就走了。”
“吃了什么?”杜庭政随口问。
金石看向管家,管家说:“半碗养胃的鲍鱼黄米粥,一个灌卤蹄蛋,几口脆瓜小菜,胃口不好。”
杜庭政又问:“吐了?”
“吐了。”
杜庭政擦完手,把毛巾放到一边,问:“为什么?”
他问话是一定要答复的,管家反省道:“可能是饭菜不合口。”
可是上次他没有吃早饭,也吐了,金石说:“看起来像生病了。”
杜庭政颔首,用近乎严苛的、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开始吃早饭。
医生来的很快,他每周有四天需要留在杜家,其他时间可以离开,有其他的值班医生,如果对方处理不了,他也要保证随叫随到。
杜庭政喝完鲍鱼黄米粥,漱了口,才朝着站在一旁的医生问:“早晨经常吐,怎么回事?”
“您吗?”医生背着药箱,探究且担忧地望着他。
杜庭政没回答,医生主动道:“咽炎、胃病、刺激性气体,都可能导致呕吐现象发生,如果能请病人面诊一下,就好确定了。”
蒋屹不咳不喘,肯定不是咽炎,杜家餐厅里也不会出现刺激性味道,胃病的话,是有些相似症状。
杜庭政沉吟片刻,无声拒绝了这个提议:“吃不吃早饭都会吐,看起来有些虚弱,脸色不好,像是贫血。还有没有其他的病因?”
餐厅里的人一齐看向医生,医生想了想,慎重道:“如果是女士,孕吐也有可能。进入孕反期,虚弱、脸色苍白、贫血,部分人晨起症状加重,吃不吃东西都会吐。”
“不是女士。”杜庭政说。
医生一顿。
杜庭政要起身离开,拿起托盘里的扳指重新戴好,又坐下了,盯着医生缓缓道:“还有其他可能吗,只有女士能怀孕?”
金石淡定地望着医生。
“双性人?”医生吞下口水,措辞道:“有过案例,成功孕育的可能很低,但也有一定概率,如果他配套子宫发育完全的话。”
金石的眼神逐渐震惊起来。
“我的意思是,”杜庭政指腹轻轻蹭着扳指一侧,问,“他有没有可能是个双性人?”
“……”医生挤出一个职业微笑来,“需要面诊,如果外表正常,就需要借助仪器查看。”
外表正常。
杜庭政不能确定。
两次都是蒋屹主动,黑着灯,什么都看不到。
第一次他让他看纹身,他也只是扫了一眼,注意力都被感官拿走了。
第二次连纹身都不需看,他只靠在床头看着他。恶趣味涌上来,便摁着他不让他跑,顶得他无力招架。
“今天还是十点下课?”杜庭政问。
“是,”金石说,“这会儿已经上课了,要请蒋教授过来一趟吗?”
邢心此时拿着文件夹进来,向他汇报今天的行程。
要开个长会,还和瑞意集团的老总有一场高尔夫要打。
杜庭政:“晚上,十点三十分,不要迟到。”
金石提醒道:“蒋教授今天只有上午一节课,晚上没有。”
杜庭政站起身,脸色比起刚刚有所转变,甚至称得上愉悦。
他看了一眼管家托过来的配套衣服:“不要领带。”
然后对着金石改口道:“那就八点。”
第14章 检查身体
蒋屹在国外待过很多年,他父母在国外定居,爷爷奶奶留在国内,这导致他青少年时期奔波在两个家庭之间,朋友很少。
鹤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祝意则是高中时期才交下的朋友。
他后来决定回国工作,一方面是因为恋旧情节,另一方面也很难说有没有两位朋友都在这个城市定居的缘故。
中午鹤丛来凑他吃饭,提着打包好的保温饭盒。
蒋屹已经给腿涂了药,现在膝盖没什么痛感,烫疤结痂了,摩擦到还是会有些牵扯般的疼。
鹤丛把饭盒打开,香味立刻飘出来,是简单的两菜一粥,主食是米饭,量都不大。
蒋屹过去等待开饭,拿着勺哇了一声:“好香,丛,嫁给你真幸福。”
鹤丛的工作忙,假期少,加班常有的事,扒拉完全部,恐怕只有一个会做饭的优点。
蒋屹道:“以后我对象,那必须得温柔,体贴,做的一手好饭。要是再黏人点,那就更好了。”
鹤丛坐他旁边,摁他膝盖看情况,又撩起短裤看他的烫疤:“之前谈的都是这样的,也没见你跟哪个长久了。”
“因为四海漂泊,”蒋屹叹了口气,“住所都不稳定,关系怎么稳定。”
“你就是歪理多。”鹤丛提醒他细嚼慢咽,对胃好,“昨天怎么又去杜家了?”
蒋屹一时间没吭声,好一会儿才说:“我没得选。他派人去饭店门口抓我,我腿这样,跑也跑不掉。我不主动,就要吃亏。”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鹤丛说。
“实在不行就跑路咯。”蒋屹说,“惹不起,躲得起。我去国外,他总没办法了。”
鹤丛不吃饭了,皱眉看着他:“工作怎么办?刚刚稳定下来。”
蒋屹用勺子搅烫口的米汤,大剌剌靠着椅子,搭着腿:“无所谓,这个班我上一天就烦一天。”
鹤丛仍旧皱眉望着他。
蒋屹笑了笑,拍了他一下:“别担心,哥哥,不到万不得已,我可舍不得你们呢。”
蒋屹睡醒了午觉,看到静音的手机上有金石的未接来电。
他心情尚佳,大发慈悲把电话拨了回去。
“不好意思,金石哥,”电话一接通,蒋屹就说,“睡午觉,静音了。”
金石没有昨日找他的时候那么气急败坏,告诉他:“晚上八点,先生说要见您一面,我派司机七点去您单位接您,可以吗?”
“影响不好吧。”蒋屹推开窗,让风吹到脸上,“我刚被约谈,说要注意影响,豪车接送可能不行。”
金石沉默数秒钟:“还有这种规定??”
他应当没在杜庭政身边,否则不会发出这种疑惑的声音。
那蒋屹就踏实了:“你不好安排的话,把杜庭政的手机号发给我,我来跟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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