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能拿刀割别人的腿。”
“脚,”蒋屹纠正道,“跟腱,我也没用力,就是割伤了一点,休息几天就好了,现在伤疤都看不出来。”
这几句对话无端让他想起前几天早晨出门时杜庭政跟褚官锦的对话,情形跟内容几乎不相上下。
蒋屹忍不住也笑。
祝意撑下颌转过头,问他:“你笑什么?”
蒋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一侧的开门扶手上,没立刻回答。
“你笑什么呢?”他也问。
祝意望着他,又去看窗外走走停停的防护花坛,花坛中央栽着的榆叶梅开得正盛,像一团团紫色的雾。
蒋屹也跟着看,不由放慢了车速。
等那一片榆叶梅消失,花坛里换成了迎风摇曳的木槿。
祝意收回视线,说:“挺好的,蒋屹,我们这样,都挺好的。”
隔了一会儿,蒋屹说:“是啊。”
第104章
番外1—波音777
正吃着饭, 鹤丛打来电话,说有东西要给他。
因此结束后蒋屹把祝意送回家, 又去找了一趟鹤丛。
鹤丛站在小区外面等,穿着睡衣,手里提着个白色的纸袋子。
“你的,”鹤丛递给他,“郎有情妾有意,你这不算斯德哥尔摩, 领完证拿给我看一下,我要发朋友圈痛斥。”
蒋屹拆开袋子,拿出来看了一眼,吃了一惊:“这药不是绝版了吗?”
“有什么是财大气粗的杜先生做不到的?”
鹤丛唉了一声:“金石把东西拿给我,嘱咐我交给你的时候一定要说是我想办法给你搞到的, 所以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明白了没?”
“明白了。”蒋屹说。
鹤丛放心了, 又叹了口气。
“快回去睡觉吧,”蒋屹看了他身上的睡衣一眼, 想去车上给他拿件外套, “明天早班吧?”
“别拿了,”鹤丛看着他,张了张嘴,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摆摆手:“有事随时找我,我这就上去睡觉了。”
蒋屹点点头, 目送他转身。
“丛, ”蒋屹叫了他一声,等他停下脚步才问, “我结婚你会去吧?”
鹤丛转过身,打量他两眼,惊讶地道:“当然了,我现在一天假都不敢请就是为了攒假去参加你的婚礼。就算是在太平洋中心举办,我也一定会去的!”
蒋屹礼貌伸手,请他立刻上楼休息。
鹤丛气愤地离开了。
蒋屹站在原地吹了会儿风,重新回到车上。
杜庭政坏毛病一大堆,是个很烂的人。
他知道。
可是感情就是很奇怪。
就像他们初见面时他高高在上俯瞰下来,蒋屹就认为‘可以睡’。
就像后来他一边挑逗他一边挑衅他,而杜庭政只敢语言威胁,他就认为可以‘全身而退’。
就像去老宅那天他喝了酒,脑袋不甚清明,但是看到杜庭政站在二楼望着窗外,他看着他的背影就认为‘可以谈’。
就像他去机场送鹤丛他开车追过去却最终没有拦,他在浴室里听他在外面说一千声对不起的时候就认为‘可以原谅’。
……
回到家聚会已经散了。
管家正带着人收拾客厅,蒋屹推门进去,管家看到他,立刻上前要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刚刚散场,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蒋屹说,把纸袋牢牢拿在手里。
“要再来一杯消食果茶吗?”
“要两杯,谢谢。”蒋屹看向一侧,看到茶水间里亮着灯。
他把外套脱掉,朝着那边走过去,刚到了门边,杜鸿臣穿着一身休闲拉开门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正打算离开。
蒋屹没搭理他,想绕过他进去。
“怎么了这是,”杜鸿臣关好门,精神抖擞地看着他,出言调侃,“有段日子不见,改性啦?”
蒋屹一手提着纸袋,一手拿着钥匙链把玩,并不想跟他废话。
杜鸿臣看了一眼他手上戴着的戒指,还有钥匙链上挂着的玉石吊坠,心里咯噔一声响,再开口的时候谨慎尊重了许多。
“这是什么,眼熟,”他盯着那吊坠说,“玉辟邪吗?”
“不知道,拿着玩的。”蒋屹搓着上面的一道裂痕说。
这吊坠当初吵架的时候杜庭政丢过一次,被金石捡了拿给蒋屹。
蒋屹确实很喜欢,挂在钥匙扣上把玩:“让一下。”
杜鸿臣隐约记起来这玉辟邪在几个月前曾出现在南方的拍卖会上,被杜庭政高价给拍走了。
本来他还纳闷这不像是他会喜欢的东西,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
杜鸿臣点点头,看他情绪不高,有意哄他:“这个时间才回来,吃饭了吗,要不要让厨房准备点?”
蒋屹盯着他,突然视线一动,说:“你大哥出来了。”
杜鸿臣匆忙收起骚包的气质,站直身体转过去严肃道:“大哥……”
身后仍旧是木板门,就连管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
“……”杜鸿臣服气了,刚看着这人好似变得正经了一点,实际上完全是错觉,仍旧一肚子坏水,“你再敢骗我,我就……知情同意书怎么回事?大哥让杜家人签字,真的假的?”
蒋屹没反驳他,淡定地问:“你说呢?”
杜鸿臣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色令智昏,我算是体会到了。这么大俩弟弟在这里放着,把家产给别人…你怎么做到的?”
蒋屹不置可否,偶尔抬起眼梢,里面都是‘管好你自己’。
杜鸿臣将他从头看到脚,觉得他比之前更不爱搭理人了:“听说要结婚,这个说法真的假的?”
蒋屹不答,反问他:“你大哥知道你对家产虎视眈眈吗?”
杜鸿臣打量他一遍,嗤笑了一声,带着酒气:“我就算是喝多了,也不会觊觎家产。”
“觊觎嫂子也不行。”蒋屹接他的话,从他伸展出来的脚面上跨过去,“我看你也是喝多了。”
杜鸿臣被噎的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他推开门,毫不留恋反手关上,眨眼间背影就消失不见了。
茶水间里杜庭政听见响动,跟鹦鹉一起抬头,鹦鹉率先歪着脑袋嘎了一声:“蒋屹!”
杜庭政看了鸟一眼,按下它的脑袋:“回来了。”
蒋屹走进去,把袋子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鹦鹉脖子后面的羽毛:“一股酒味。”
“喝了一点,”杜庭政往后退了退,说:“我再去洗个澡,没有抽烟,烟味是沾的别人的。”
“回来,”蒋屹叫住他,头往椅子上微微偏了一下,“坐。”
杜庭政坐到椅子上,蒋屹往前一步,跨坐在他腿上,跟他面对面。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令杜庭政抬起眼睛,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蒋屹丝习惯了当这段关系的主动方,伸手环着他的脖子,问:“鹤丛给了我一些药,你猜猜是什么?”
杜庭政说:“不知道。”
因为蒋屹多次的要求和监督,使得他并不像之前那么寡淡,尽可能的多说一些字作为回应:“什么药?”
蒋屹扫了桌上的手提袋一眼,提醒道:“就是之前用过的,三分钟起效,我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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