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兰雁有做过自我反省,她不想因为池秋而再次忽视了池夏的心情,忙不迭地转身说:“对,小夏,你去休息吧,你哥哥这有我和苏姨就行了。”
可眼下,她实在是无力分心给池夏,说完便继续关心起池秋来。
池夏抿着唇,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进房门帮着端水递东西。她看着近乎昏迷的池秋,心里五味杂陈。
苏姨摸着池秋的体温,越擦越不对劲,她催促着池兰雁:“池总您快去把自己的衣服换了,咱们得马上去医院了。”
池兰雁也不停歇,她回房间飞快地换了一身简单的便服。她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就跑到池秋房内,半蹲下后弯着腰:“你们把池秋扶起来,我背去车上。”
“您哪背得动啊,我、我去喊老林!”
苏姨叨叨着要去给别墅的保安室打电话,被池兰雁阻止了:“小秋才多重,别耽误时间了!”
这天夜里,池兰雁和苏姨彻夜未眠。
她们连夜将池秋送到了医院,其间,苏姨着急地给陆鸣打了两个电话,无人接听。池兰雁就近挑了一家医院,及时让池秋挂上了点滴。
幸亏这家医院的空病房多,池秋不至于在简陋的输液室打点滴。他昏沉地躺在病床上,睡得很不安稳。
池兰雁一整晚都守在他的床边,滴水未进。她时不时地抚摸着池秋的手,忧心地看着他。
池兰雁不知道池秋是为什么才这样,但能够让池秋失魂落魄的,除了陆鸣,她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难道是吵架了?可池秋这脾气……哪能和陆鸣吵得起来?
池兰雁对池秋的性子了如指掌,她满心的困惑,拿起一旁的手机打算给陆鸣打个电话。
然而病床上的池秋突然干咳起来,池兰雁顾不得别的了,她连忙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地给池秋喂了点进去。
她抚着池秋的胸膛,让他慢点喝,温声问:“好点了吗?”
池秋迷糊地摇摇头,一双眸子微微睁开又闭上,嘴里默念着什么,池兰雁没听清。池秋深吸一口气,愁眉不展,挂着点滴的手冰冰凉。
为此,池兰雁特地去弄了个暖水袋,裹上了毛巾,垫到了池秋的手下。
早晨六点多,苏姨拎来了两份早餐:“池总,您歇一歇,稍微吃点东西。”
“我不饿,吃不下。”
苏姨揪心极了,二话不说地将她赶去吃早点,并叮嘱她最好休息一会儿。接着苏姨回身,看到池秋惨白的脸色,心疼地拿着一块拧干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或许是动作稍稍重了点,池秋不舒服地发出一声梦呓,苏姨立刻放轻了力道。
初秋早晨的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朦胧的景色里,藏着大雨过后的宁静。
病房内,池秋微微呼吸着,看似醒了又没有睁开眼睛。苏姨轻声喊了他,他也不答应。苏姨以为他还睡着,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烧退下去了,才放心地收回手。
池兰雁背着身,已经打开了苏姨拿来的保温杯。她找了个地方坐,慢吞吞地喝着杯里的粥,问道:“陆鸣还是没回电话吗?”
“兴许是我打给陆少爷的时候太晚了些,等七点多了我再打一个。”苏姨低着头,细心地给池秋擦拭。
池兰雁的手一顿,隔了好久,轻声道:“一会儿我来打吧,你忙了一晚上,早点回去歇着。”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总觉得事情怪异。
像是听清楚了她们的对话,床上的池秋发出一声低吟,疲倦地睁开了眼睛。
苏姨忙喊道:“少爷醒了?舒服点了吗?饿不饿渴不渴?”一连串的问题,一个都没得到池秋的回答。
池兰雁放下了喝了两口的粥,快步走到床前。
唯见池秋有气无力地抬手,随意地抓住了池兰雁的一抹衣角,眼神暗淡,第一句话便是:“……不要找陆鸣。”
“小秋?”
“我不想见到他……”
池兰雁眉头一紧:“你们怎么了?”
“别找他来……”池秋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费劲地说着话,喉咙哑得几乎快把这几个字咽下去了,他坚定地攥紧了手里的衣角,喋喋不休地念道,“不要找他来……”
池兰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池秋这个模样,她心中沉了沉,暂且应下:“好,好,我们不找他。”
得到了池兰雁的应诺,池秋慢慢地平静下来。
末了,池兰雁温声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苏姨捧着一旁给池秋准备的保温盒,急切地说:“喝点粥也成,热着呢,喝下去胃里有东西舒服些。”
池秋的双眸微红,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心着的两人,他默默地抿了抿唇,实则什么胃口都没有。
池兰雁没有勉强他,她握着池秋的手:“不想喝就不喝了,你睡一会儿,妈陪着你。”
池秋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于此同时,陆家别墅。
张姨早早地回来上班,她要赶在七点半前,为陆鸣做好早餐。
雨后的别墅前院打落了一地的枯叶,这个点清扫的钟点工还没到。她避开了几片落叶,打开了大门——映入他眼帘的,是通宵未眠的陆鸣。
张姨惊讶道:“陆总?”
客厅亮着灯,陆鸣的右脸颊微肿,双目通红,他神态紧绷地坐在沙发上。虽是衣衫整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狼狈感。
张姨上前喊了他一声,他没有答应。
张姨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目光定格在了桌上的那一瓶药。她身为陆家的住家保姆,当然知道陆鸣时不时地需要服药,但这样明目张胆地把药放在客厅,陆鸣可是从没有过。
她心里暗暗着急,想偷偷地给池秋打一个电话。
不想,还没拨通,她听到陆鸣沉重的嗓音:“不要打给他。”
张姨吓了一跳,赶忙收起了手机。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陆鸣的下一句话,可接下来,陆鸣依旧是一副憔悴深沉的模样,死死地坐着,手里攥着一个戒指盒。
就在昨晚,池秋“丢”了他们的婚戒,离开了这个家。
其实这对婚戒,陆鸣开始是想戴的。
可那会儿他刚接手公司,手忙脚乱的,一时就把这件事忘了。池秋见他不主动提起要戴,便把两枚戒指妥善地收到了抽屉中。
后头陆鸣在抽屉里见到它们,并没有多问。
他以为池秋看不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直接当做自己没发现。
对于那时候的陆鸣来说,戴不戴婚戒都无所谓。他固执地认为,既然是池秋将它们收起来了,那应该就是池秋不想戴的意思。
在他眼里,不说就是不需要。
直白简单,十分伤人心。
陆鸣对于感情,是一点弯弯绕绕都不会去花心思。
而当时池秋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冷漠地合上了抽屉。然后,池秋落寞地张了张唇,只问了一句话:“你和我结婚……后悔吗?”
陆鸣记得自己的回答,他毫不犹豫:“不后悔。”
他眼前的池秋低着头,一双手握紧,忐忑地说:“……你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陆鸣直言他多想了,回答他:“我没有不高兴,可能是我平时比较严肃,吓到你了?”
池秋连忙摆手:“没有!就是……”
就是他们的婚姻,好像和池秋心里的婚姻不太一样。
池秋以为,结婚之后,他们会时刻思念彼此,无比甜蜜。可结婚后,貌似只有池秋一个人在思念陆鸣,牵挂陆鸣。
现下,陆鸣连婚戒都没有戴去公司,怎么可能叫池秋不多想。
而且,那时候的池秋,还不知道陆鸣有情感冷漠症。他只知道,他们是新婚燕尔,却因为陆鸣的工作,总是聚少离多,一次又一次地产生距离感。
池秋生怕陆鸣是担心有生意来往的人介意他和男性伴侣结婚,毕竟,上一辈很多人还接受不了同性婚姻。于是,他顾自理解着陆鸣,懂事地将自己的婚戒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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