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秋日徒步走向冬日,万物萧条。清晨的北风时常敲打着客厅的落地窗,午时的太阳变成了这个季节最珍贵的东西。
夜晚,相爱的人会相拥而眠。只是抽屉里一早备着的安全套,却是崭新如初,一直没有拿出来用的机会。
毕竟,池秋每天都铆足了劲地学习。一到晚上,他必然是昏昏欲睡。陆鸣能亲他几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陆鸣压根也舍不得累着池秋。
很多时候,池秋连在白天都会累到打起瞌睡。他经常抱着平板在前院午后的阳光下沉沉睡去,连音频都来不及暂停……
池兰雁和季飞宁给的多数资料都太令人费解了,池秋只要是想不明白,就会一直查资料或是询问得空的陆鸣,直到搞懂为止。
陆鸣心疼不已,却十分支持池秋的努力。
他回回见池秋小憩,便会细心地抽出他手里的平板,弯腰亲吻池秋的唇。
池秋有时会装睡,但陆鸣总能够轻松识破,因为往往一个吻就能让池秋的耳朵发红,在阳光下变成了一颗坠在枝头的红樱桃。
第109章 “我不欠你。”
【109】
这个冬天,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件特别重大的好消息——林宇明彻底丢了学校的职位,被送进了监狱。
他终于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一个众人并不意外的惩罚。
也正是出消息的这一天,池夏亲自来了陆家别墅。
陆鸣直接将她拒之门外,没有放行。
还是池秋关掉了手中平板的屏幕,思虑后,淡淡地开了口:“让她进来吧,事已至此,也不用再避着了。”
陆鸣起初不赞同,池秋一再安慰他:“没事的,陆鸣,我和她以后迟早要见面。况且现在林宇明的事情已经定了,依她的性子,不会再做无用功。”
如池秋所猜,池夏今天来的目的,确实不是为了林宇明。
沙发上,池夏碰都不碰眼前的茶杯。她的眼袋很大,似乎是很久没能睡一个好觉了。她憔悴了不少,心如死灰地开口:“妈打算送我出国了,她说想让我继续念书,不用再管公司的事情。”
“我听说了。” 池秋抿了一口茶,喉咙依然干涩。
池夏见他态度平淡,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她别过了脑袋,随后再次看着他,自嘲道:“我知道,公司以后不会再有我的位置了。妈最在乎的还是你,我和爸都是她可以轻易抛掉的人。”
“林叔的下场是他应得的,不是被谁舍弃了。” 池秋不认同池夏的说法,心平气和地说,“你对妈的误会太大了,有空的话,好好和妈沟通一下,对你也好。”
“误会?”
短暂的不甘后,池夏是什么都不管了。
她受不了池秋清冷的说教:“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今天过来,只想问池秋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要出国,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见不到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池秋觉得手中的茶杯有些烫人,他没有回答。
陆鸣接过了他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池夏出声问他:“我爸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也一样,妈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我…… 为什么你直到现在,还是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说?”
“……”
池夏抿紧了唇,沮丧地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问:“说真话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装失明,也许……”
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时至今日,她的内心千回百转,最后依旧是将错误归在了池秋头上。
原来,池秋怎么做都不对。
别墅前院飘落几片孤独的落叶,光秃秃的枝丫是冬日惯有的景色。它们透过落地窗,斑驳的影子落到了池秋毫无神采的眼睛里。
忽然,池秋的眼前有了一丝朦胧的光亮,一闪而过,他重回黑暗。
池秋的右眼开始莫名酸胀,里面仿佛有无数条血管正在起舞。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心脏加速跳动,有一股不知名的烫意沾染了心头。
陆鸣察觉到他的不对,猛地喊道:“池秋,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池秋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医生说这段时间里,眼睛偶尔不舒服是正常的。”
它在愈合,它在苏醒。
这几天,池秋的眼睛经常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光亮。虽是稍纵即逝,但池秋的心里填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这种感觉,就仿佛让他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段他刚发现自己复明时的时光。
当时的池秋惴惴不安地捧着一个秘密,不敢开口,不敢直言。在面对着亲妹妹咄咄逼人的话语前,他自卑地选择了保守秘密。
可如今,他不应该再害怕什么了。
只是寒冷来得那么迅猛,温暖的别墅中,池秋的手指冰凉。
陆鸣见此,将它捂在了掌心里。
池秋触摸到陆鸣的温度,一颗心跳动,死灰复燃。他看着眼前那沉沉的黑色,也看着眼前那飘忽不定的光亮,他问了池夏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不记得,十年前,你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池夏当然不记得了。
池秋没有太惊讶,他平静道:“你当时对我说,如果我的眼睛永远都看不到就好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池夏果然不认了,她激动地站了起来。
池秋却让她少安毋躁:“你当然会说,因为你觉得我一旦复明,就会威胁到你继承人的位置,也会促使妈和林叔离婚。”
记忆是藏在脑海中的车马,鞭子一挥,知道痛了才能前行。
池夏双腿发软,颓然坐下,她似乎是想起来了。她皱紧了眉,一双手攥紧了手中的包:“那句话应该是我无心说的…… 你当真了?”
“是。”
“可那是我无心说的,你为什么会当真?!”
一瞬间,池秋被这个反反复复的 “无心”,刺到了皮肉。那么鲜血淋漓的一句话,竟然在此刻变成了无心之举。
还好池秋身旁有陆鸣扶着,他才不至于失了力气。
陆鸣抚了抚池秋的肩膀,一张脸严肃得过分。要不是池秋拦着,他巴不得现在就送客。
池秋告诉池夏:“那时候,我的眼睛就已经好了。是你和林叔的无心与自私,让我不得不做下了这个决定。”
放弃继承人的身份,放弃光明的世界,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却始终无法得到理想的结局,退让只会让他人猖狂。
池秋像是把自己心中的怨气全部吐露了出来,他是第一次对着池夏说出这些话:“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吧?我的第一次失明,仅仅是因为…… 你想吃一支雪糕。”
一支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的雪糕,偏偏要在那种恶劣的天气里去吃。可惜最后,池夏没能如愿地吃到雪糕,池秋也没能顺利地回到那间咖啡厅。
池夏蒙了,她对那一天的记忆其实并不深刻。
她只记得,那一天之后,池秋就失明了,家中的争吵就开始不断了。年幼的她坐在池秋的病床前,哭着问池秋疼不疼。
是池秋自己说的啊,他说:“没关系,小夏,没关系的。”
怎么到了今日,就开始声讨了呢?
池夏莫名其妙地看着池秋,嘴唇颤了颤:“那分明是季家的错,你失明一直都是季家的错!不然他们两兄弟无条件地帮你那么多,是欠你吗?”
听到这里,不仅是池秋,连带着陆鸣也对池夏一点期望都没有了。
池秋不愿她提及季家兄弟,他站起了身,情绪高涨,近乎厉声道:“归根究底,宴琛和宁哥都不欠我。那一天,林叔才是我的监护人!”
那么恶劣的雷雨天,有哪个做父母的,会放心让孩子出门去买一支雪糕?仅仅是为了一支亲生女儿想吃的雪糕,林宇明不由分说地让池秋出了门。
池秋想拒绝的,但林宇明甚至不给他一个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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