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到手麻,他停下动作,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不安感已经消失不见,屋外也没再听到喘息声,花迟松了口气。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第079章 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按着敲三下停一下的规律持续响着,花迟上前,严肃着脸询问:“沈禛?”
“花迟!快开门!我们回来啦!”屋外是杰克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催促花迟。
花迟急忙搬走门前抵着的桶,将门打开。
“家里没事吧?”沈禛见门打开,张口询问。
“没事没事,你可算……”回来了,话还没说完,花迟看清门口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沈禛的熊皮外衣上是大片大片的暗红,血已经被低温冻在衣服上,像是给他披了一件红色的盔甲。
“你受伤了?!”花迟急忙侧身让开门口,扶着沈禛往屋子里走。
沈禛摇摇头,摘下猎.枪叹气:“别担心,不是我的血,是那头熊的。”
说着他脱下衣服,原地转了一圈任由花迟检查。
一旁杰克也在帮腔:“是呀是呀,沈禛没有受伤哦。”
出门时走得急,沈禛的外套里面穿得还是睡衣,只套了条厚棉裤,配上熊皮大衣一点都不威武,头发在帽子里被汗水浸湿,聚成一簇一簇立在头顶。
在花迟眼里,他看不到这会儿沈禛略显狼狈的样子,只能看到这人冻了一晚后发红的脸和眼下的黑眼圈。
“真没受伤吧,你可不许瞒着。”
他拉开沈禛的衣服仔细检查。
单薄的睡衣上还留着淡淡的洗涤剂芳香,混杂血腥味融合出复杂味道。真奇怪,荒野的凛冽和家的温暖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变成具象的味道。
只有后脖颈处有一道划痕,沈禛说是被树勾了一下。花迟点点头,把人按在桌子边坐好,到了热水给他捧着,转身去煎馒头片。
这会儿沈禛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人平安回来就好,花迟不着急问东问西。
沈禛喝了热水,目光始终放在灶炉那边。
灶炉上的窗户正巧洒下晨光,打在花迟身上映出一道金黄,馒头片被蛋液浸透,在锅子上被油煎出焦香。
另一只锅子里是分割好的肉排,精选熊的肋骨,经过香料腌制后重新冷冻,在吃之前拿回小屋,可以直接上锅煎,是花迟刚才收拾腌菜屋时顺手拿回来的。
屋子里只有油锅滋滋作响声,花迟将馒头片盛进盘子里,回头看。
沈禛正靠在墙边眯着眼打瞌睡,他的脸刚刚缓过来,从通红变回正常肤色,花迟轻手轻脚走近,想给他披件衣服,沈禛睁开眼睛,他接过花迟手里的衣服搭在椅背上。
“没事,我一会儿再补觉,先吃饭吧,你是不是也没吃东西。”虽是问句,沈禛用的是肯定语气,花迟没反驳,坐到他身边。
熊排火候正好,馒头片金黄,二人却都没什么品尝美食的心情。
“那是头母熊,攻击性很强,我差点被它咬到,开了两枪后,一直追着它到往深山里走了好远。”沈禛回忆道:“目前还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来翻腌菜屋,保险起见,这两天出门时我们要互相通知。”
熊是会记仇的动物,在找到那头熊的踪迹前,小屋附近不算安全。
那头熊绕来绕去最后跑远了,沈禛沿着痕迹追了很久都没追到,直到杰克找来,他这才罢休。
“天啊!”花迟小声惊叫,皱起眉头,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还以为是沈禛追着熊追了回来,那熊才跑回这边,可按照沈禛的说法,他们离小屋明明很远。
他汗毛倒竖,有些北方小孩从小就能听说很多关于熊的故事,小时候花迟淘气,村子里的老人就会给他讲熊瞎子的故事。
在花迟的童年印象里,熊是一种会模仿老太太,戴个花帽站在路边草丛里招手,等到小孩跑过去,就吃掉孩子的可怕动物。
童年阴影再度袭来,花迟看着屋门,刚才那头熊站在门外是想干什么?
如果他没有顺从第六感,而是直接开门出去,这会儿他是不是已经睡在了熊的肚子里。
会是因为那头被他们收进腌菜屋里的熊吗?花迟扒拉着肉排,食欲全消,喷香的肉排在此刻难以下咽。
“也有可能,那头母熊像是有目标一样。”沈禛倒是不在意,用牙慢条斯理撕着肉排上的肉吃。
“会是因为什么呢?他们会不会有关系?”花迟将自己的肉排夹进沈禛盘子里,拄着下巴思考。不过他立刻将这个可能推翻了。
熊和狼不一样,除了□□期,熊是要独自生活在森林里的。
“啊!”花迟趴在桌子上,总觉得随时会有一头熊冲出来。
“吃完饭去看看牛和鹌鹑,这两天晚上我会起来巡夜,你把要用的东西都堆到屋门口去。”沈禛解决掉花迟剩下的食物,穿上外套。
花迟也换衣服跟上去。
牛棚里,可可正舔舐杨桃,小牛经过一冬的成长,体型大了不少,只比妈妈小几圈。
会许是察觉到危险,她紧紧挨着可可,寸步不离。
那边的鹌鹑们更是不安,在露西的带领下,两只公鹌鹑从门缝钻到了屋外,站在窝棚顶端警惕地四处看。
“看来还是有危险。”花迟检查着窝棚。
冬天寒冷,动物生存艰难,为了抗寒,沈禛和花迟在冬季对牲畜窝棚进行过多次加固,防风抗寒。
如今的窝棚也算坚固,花迟低头和露西沟通:“如果发现问题,屋顶那里有一处只搭着松枝,你可以从那里钻出去,来小屋找我们。”
屋顶处的洞是留着给窝棚通风用的,花迟又在上面装了透气的松枝,抵挡一些寒意,眼下正好能用到。
露西点点头,这是听懂了。
搬来足够用一周的木头放在屋门外,花迟和沈禛回地洞补觉,回笼觉睡到天色将晚,花迟揉着眼睛上去思考晚饭。
沈禛出门去取肉,花迟便看着炉火发呆。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一道暗影突然闪过,花迟被眼前的光线变化换回神,窗户上,一只大渡鸦正歪头看着屋里。
花迟和他对视,奇怪,亨利先生怎么来了?
亨利看看花迟,又转头看身后,接着飞了下去,花迟猜测是沈禛再往回走,他来到门边,贴在门上听了听才敢开门。
沈禛抱着亨利回来,亨利进屋就飞到桌子上立定:“哦我亲爱的花迟先生,我被委以重任,前来传递消息,村子里今日遭受了丧尸袭击,所幸无人伤亡,顾宇先生希望二位提高警惕,冬季即将结束,或许春季带来的不止是希望,还有危机。”
亨利说完就打算走,花迟叫住他,向他询问着具体的细节,亨利一一解释。
并不能说村子里完全没有伤亡,柳倾为了救一个小孩摔了胳膊,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养伤,除了他,顾宇和温玉也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养养就好。
既然如此,花迟回地洞里找出一盒喷雾递给亨利。
“谢谢亨利先生,麻烦你帮我将它送给柳倾,祝他早日痊愈。”
亨利看着盒子,后退两步,仍旧彬彬有礼:“亲爱的花迟先生,请问这是什么东西?请原谅,可怜的亨利必须问清楚这是什么,您上次送给柳倾先生的礼物,让他整整哀嚎了一个晚上。”
亨利比杰克还要聪明,可他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新养的人类在收到礼物后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更不理解是什么礼物会让人类叫出那样奇怪的声音。
作为一只合格的渡鸦,他有必要对他的人类负责。
“先生,如果我没记错,那也是个盒子,盒子上也画着这样的圆柱体。”亨利补充道。
“呃……”花迟顶着沈禛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快速对亨利说:“这是一种药,都是用来治病的,之前那个是治疗发烧的,这个是治疗跌打损伤的。”
他在盒子上面绑了根草绳,塞进亨利嘴里。
“快回去吧,早用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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