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早了,快点睡觉!”他结结巴巴,催促着沈禛,自己蜷进被子里连个头都不敢冒。
沈禛低笑一声,说道:“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他们前两天才刚洗过澡,花迟还给自己剪了头发,这么冷的天气十天半个月一洗都正常,沈禛这会儿明晃晃说要洗澡,这是在勾引谁!
花迟咬牙,在被窝里抓着枕头,指尖碰到沈禛刚刚给他的花环。
对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会儿他连沈禛的名字都叫不出口,“喂!”花迟掀开被子坐起来,却看到沈禛紧实的腰腹正对着他,人鱼线隐没进裤子里,花迟的视线滑落,又像是被烫了一样赶紧收回来。
真该死啊花迟,他默默谴责自己,干什么不好非要把沈禛的床挪到自己身边来,刚才他脸差点贴到人家腹肌上。
“怎么了?”沈禛还在继续往下脱衣服,一板一眼明明很有序,花迟却再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这是个什么东西?”他拎起花环在指尖晃悠。
沈禛停住动作,伸手戳戳花迟,“你知道槲寄生吗?”
花迟悄悄侧了点头过来,确认沈禛的裤子还在身上,这才盯着他,“槲寄生?就是那个圣诞节挂的那种?”
“是的,那你知道关于西方槲寄生的传统吗?”
花迟愣了愣,还在冒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起幼时看过的《猫和老鼠》,又想起某些书,尽管他此刻并不想知道,可记忆以一种刁钻到让人害羞的方式提醒他——圣诞节期间,站在挂着槲寄生的地方,非恋人关系的人可以偷心上人一个吻。
他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单纯目的!
槲寄生环被他远远丢在床脚,眼不见心不烦。
沈禛摸摸他的头,“原本是准备了告白的话,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快去洗澡!”
“别在意这个花环,冬日我找不到鲜花,但告白总要有些仪式感。”
花迟捂着被子静静听着。
狗男人,他看他就是想等着自己主动戴上花环,然后来亲他!
刚才那么没出息地直接答应了,这会儿决不能让沈禛立刻就得逞。
花迟偷摸将花环勾回来挂在床头,给自己定了三天底线。
他们的浴桶被搬到了水潭边,水声响起,花迟才发现沈禛居然洗的冷水澡!他们今天可没烧那么多热水。
花迟有点担心,怕沈禛着凉感冒,可直觉在告诉他这会儿不能主动过去。
方才被他压下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花迟忍不住用手握了握。
不是,假的吧!这比下午他拿的那根触手还粗!
他在被窝里甩手,感觉手不干净了!
他们这就算是在一起了?花迟还有点没实感。
沈禛可还没说喜欢他呢!花迟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不说喜欢总觉得缺点什么,在一起的事被沈禛先说了,那他就得抢个先说喜欢。
这会儿沈禛在洗澡,水声哗啦啦响,他又不能上去问问为什么没有说喜欢。
真是狗男人!
不行不行,花迟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快睡觉。
沈禛在冷水里泡到半夜才出来,平日里他们都是第二天才收拾洗澡水,今日沈禛却熬夜将浴桶收拾了出来。
等头发半干,花迟已经睡得很熟,这回花迟没选择沈禛的那张床,沈禛眉眼柔和在花迟床脚坐下,看着被花迟挂在床头的槲寄生,又看看那下面花迟睡到炸毛的脑袋,轻声低语:“小笨蛋。”
他也躺回床上,翻身冲着花迟所在的方向,抬眸凝视着,熟睡的花迟眉眼干净,微微带笑,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沈禛合上眼睛,不知何时睡着了。
花环在床头静静悬挂,花迟砸着嘴翻身,有些不安稳,左蹭右蹭往沈禛那边挪,将一只手伸出来搭在沈禛床边。
杰克终于踱着步子挪过来,叼着自己睡觉的垫子,在二人的床中间仰躺下来。
视线中是交叠的两只手,杰克给自己梳理羽毛,人类真是奇奇怪怪,怎么睡觉还要搭着手的。
第067章 吻
漫长的冬季不再枯燥乏味,除了日常要做的,剩余的时间花迟都可以用来和沈禛贴贴抱抱。
花迟时常手脚冰凉,沈禛却如同一只暖炉,花迟常要恶意将手塞进沈禛的衣领子里去,沈禛也纵着他,杰克从此失宠,二人一宠皆大欢喜。
过了冬至,风雪再度咆哮着席卷山林,雪花不像是落下来的,倒更像是被人用盆端着倾倒下来。
这样的雪被刮在窗子上,会发出簇簇声响,小屋里的炉子烧暖,花迟就坐在沈禛怀里,二人共同翻阅一本书。
偶尔狂风席卷,将森林吹得七扭八歪,树上的积雪因此滑落,在树下堆出座座小山,此时的雪面已经很硬了,他们开始清理房顶的积雪。
先前的雪蓬松柔软,不会对小屋的房顶造成威胁,如今经过小半个冬天,积雪逐渐坚硬,这时候就不能留那么多在屋顶。
花迟将家里所有的绳子都找了出来,沈禛用它们在屋外拦出路线,以防止他在家门口迷失进风雪。
雪常常要下一两天,所幸二人关系有变,花迟得以心安理得贴着沈禛取暖。
不然他就只能在地洞里待着。
元旦的前一天,风雪终于停了,昏黄的夜空逐渐露出原貌,星月洒下光芒,深邃的夜空阔朗,二人生怕这好天气不等人,趁着月色将小屋上的雪清理一些,最重要的是,要把窗户清理干净。
花迟受不了冻,在外面干了不到半小时活就被沈禛赶回小屋,明日就是新的一年,花迟早早就计划着今天要洗个澡。
今年的运气还算不错,明年也要继续才行。
既然沈禛不让他扫雪,花迟索性就先去让自己好好泡澡。
浴桶上面罩着露营帐篷,水汽蒸腾惹人疲倦,花迟一件件脱光衣服,抬腿蹲坐进浴桶。
水滴顺着细腻的肌肤流淌,花迟掬起一捧水浇在头上。
泡澡时无事可做,花迟开始东想西想,这澡都洗了,捕捉点别的怪浪费的。
他将目光移向自己床头挂着的槲寄生。
要摸要蹭就是不给亲,他已经晾了沈禛好几日,再晾下去容易触底反弹,花迟一点都不想了解沈禛的底线。
那就今天吧!
他从桶中站起,用浴巾将自己擦干,抓起一旁的衣物穿好,磨蹭到自己放那一堆杂七杂八衣物的架子边上挑了起来。
他有一个架子专门来放那些不太方便穿但是扔了又很可惜的衣服。
“这件有点太可爱了。”
“噫,这件好丑!”
他翻找半天,终于挑出来一件露肩的白衬衫。
还是深V领。
看看时间,沈禛应该也扫完雪了,花迟隐约听到楼上小屋的屋门吱呀一声,他慌忙卷着衣服回到自己床上。
“唔,你得帮我倒洗澡水,你的热水也烧好了,自便哈!”花迟语速飞快地嘟囔,沈禛近前来摸摸摸他的头发,见发根还有些潮,要拽他起来烤火。
花迟在被子里打着滚扭成毛毛虫,“我一会儿去!你快去收拾!”
等沈禛操控着浴桶远去,花迟这才坐起来,手忙脚乱把衣服换上,别说,这衣服穿上还有点好看,就是肩膀漏风,胸前空荡荡的。
白衬衫再配条紧身的浅色牛仔裤,花迟换好衣服就裹上羊皮衣在壁炉前烤火,手扒拉着头上柔软的发丝满脸忐忑。
沈禛回来看到他乖乖烤火,没再多言。
身后水声响起,花迟的头发也烤干了,时钟悠悠转到十一点,明天就是新年伊始,花迟等沈禛背对这边的时候,戴着槲寄生花环躺在沈禛床上。
亲一亲,抱一抱,然后相拥入眠,花迟想想都觉得美好。
沈禛前两天刚洗过,今天速度就格外快,等他收拾好浴桶走回床边,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缩在他被子里。
最重要的,头上戴着花环。
喉结微动,沈禛走到床边,轻捏花迟的耳垂,“这是谁家宝贝,怎么在我床上。”
花迟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新年新气象,这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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