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映潮撑着头:“你以为现场是谁控制的。”
拜维:……
陈朝雾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她提到过,十年前她所在的福利机构发生了一场火灾。我们翻阅档案得知,其中一个受害者是她的弟弟,宴楠。”
“我们联系了相关人员,根据他们提供的证词,宴楠和姐姐安娜,还有徐殊的关系非常好。”
“顾怀疑,这也是徐殊愿意和占卜师做交易的原因之一。”
闻映潮接话:“但是安娜并没有提及她的这个弟弟。”
“我感受得出来,她不是觉得不重要,而是在避而不谈。”
“就像她从未有过这个亲人一样。”
他停了停,继续道:“在你让她聊聊徐殊的时候,她犹豫了。”
陈朝雾说:“所以我让拜维给她做了数据扫描。”
“接下来24小时内,她的数据会反馈回我的终端上。”
闻映潮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和装窃听器也没什么区别。
“不是说这种事是违规的?”
“不一样,”拜维忍不住插话,“要是窃听被发现,她去举报我们,我们铁违规。可是数据扫描是我的能力,不会留下痕迹,就算知道我们扫描了她,也拿不出证据。”
闻映潮:?
敢情你们的违规是按照这个标准算的?
这就是天网总部第一支队吗?
拜维还是不太习惯闻映潮的存在,他说完就后悔了,尴尬地笑笑:“哈哈。”
“接下来静观其变,这事还没完。”
闻映潮靠在座椅上,打算养养精神。
“占卜师能耐很大,能布下人偶游戏,并在天网的通缉下安然无恙地过了五年,绝不是这么莽撞就落网的人,一定另有原因。”
这点车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同意。
自动驾驶导航适时发出声音:“温馨提示,您即将到达目的地,该区域为公共场合,限制使用执灵能力,限制级为1,请注意……”
“行了行了,”拜维关掉语音提醒,“非工作时间就少聊这些吧,我头都大了,该吃饭吃饭。这家店在南桥市很火,我可是蹲了好久才约到的位置,可惜老大不能享受。”
给某冥渊之主占了便宜。
这句话拜维没说出口。
眼见着目的地近在眼前,拜维想找个好位置停车,他伸着脖子去看满满当当的车位,关掉了自动驾驶,往地下停车库开。
就在这时,陈朝雾的终端“嗡”地一阵震动。
“叮铃铃,来电啦,来电啦,有人来电啦!”
响铃突如其来,吓了闻映潮一跳。
他本来精神就不好,陈朝雾的电话铃声音还特别大。
他下意识挡住耳朵,随即沉默片刻,道:
“你这铃声……还挺特别的。”
多年队友,拜维已经习惯。
只是一听这响儿,他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这意味着——
“为什么,我终端都静音了,还是逃不过加班!”
陈朝雾语音控制:“接听,外放。”
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天网队员急促的声音。
“副指挥,不好了!心尼逃跑了!”
第34章 占卜(1)
无风的傍晚,天元广场灯光黯淡,人烟寂静。
生于南桥市的人,很难想象这里会有如此冷清的时候,警戒线拉在外围,来往其中的只有几个特殊队员。有过路的行人好奇、驻足,很快被守在外面的天网成员劝离。
“这都能让她跑了?我真服了,都在梦游吗?”
再三确认过附近已经毫无痕迹后,拜维一拳锤上墙壁,闷响过后,反倒把自己锤疼了,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手吹凉气。
陈朝雾挂着耳机,汇报完情况,才对拜维说:“你别激动。”
“我想不明白,”拜维抓抓头,“这怎么能让她跑了?能力限制措施应该都做好了才对。”
“做好心理准备吧,”陈朝雾情绪稳定,拍拍他的肩,“那是占卜师,我们都应该知晓,她的手段不会只有这些。”
“既然知道,那更应该严加看守,”拜维说,“这才多久,就让人给跑了?”
“行了,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监控录像我看过了,负责押送的队员没问题。”
闻映潮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撕开便利店买来的吐司,手里捏着瓶草莓牛奶,还是冰的,外壁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
他撕了点面包边,含在嘴里,继续道:
“占卜师的确是凭空失踪的,就像水滴在烈日下蒸发那样。”
“她自己肯定无法做到,外界必然还有同伙,他们仍在逍遥法外。”
陈朝雾说:“已经在对本市的空间能力者进行集中问询了。”
闻映潮不觉得能问出什么结果。
但他没说,因为面前两人比他更心知肚明。
五年前,占卜师在长生殿的游戏结束之后,就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人偶反噬,全身僵硬,连思维也变得固化。
他们都以为占卜师不可能有余力再逃,最终却还是让她逃亡在外,整整五年。
现在也一样。
闻映潮转问道:“安娜的数据呢,有异常吗?”
陈朝雾刚听过,她摘下耳机:“没有。”
“她回去之后,各项数据就稳定在一个值,没有使用能力,也没与任何能力者接触过,波动都在正常范围内。”
拜维:……
他从闻映潮边上的袋子里翻出一包饼干,没好气道:“朝雾姐,我俩到底谁才是你队友?”
闻映潮说:“吃的,我付的钱,小心里面下了药。”
拜维:……
他实在饿了。
而且吃都吃了,断没有塞回去的道理,于是厚脸皮道:“那个,我寻思着老大没把指挥权限开放给你吧?”
“很简单,”闻映潮咬吸管,“因为我有用。”
“而且,顾云疆手里有足够的筹码,来保证我不会临时变卦。”
拜维好奇了:“老大究竟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闻映潮不想多说:“少打听,没好处。”
陈朝雾一个人听到就够了。
他把话题引走:“倒是你,先前不还躲着我吗,现在不怕我突然发难了?”
拜维往嘴里塞饼干:“被气死了,没有多余的心情害怕。”
那顿饭没能吃成,情况紧急,拜维临时取消了预约。
几人匆匆忙忙驾车回到现场。按照占卜师的押送路线,找出监控逐一排查。忙到现在,天元广场是最后一处地点。
毫无所获。
“这不是又和五年前一样了吗?”
拜维懊恼。
“线索突然断开,连点痕迹也不留。连她的真名和身份都无从知晓。”
闻映潮补充:“还有长相。”
“如果她不是心尼本人的话,那这张脸,就不属于她。”
“现在虹膜系统完善,尤其是安娜所在的经纪公司,仿真面具这条路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我推测出两个可能。”
“第一种,在月蚀之夜死去的那个人并不是占卜师的同伙,而是一只替罪羊。占卜师最开始就替代了原本的心尼,骗过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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