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在后头的宴馨乔就体面多了。
她换上了一袭红裙,刻意化了浓妆,头发盘在后面,收拾得精致漂亮。
这俩人早就到了,刚刚一块儿在外头偷听。
闻映潮扫了一圈,故意道:“你们一起来的?”
沈墨书:“不一起。”
宴馨乔:“对啊。”
沈墨书:……
不要为了找乐子凭空污蔑人啊!
宴馨乔很满意他们的选择:“既然到了这里,你们是决定要开门了?”
顾云疆问:“有得选?”
他凝视着宴馨乔,非常不友好:“是你让墓碑之锁降临,催化它封印的断裂。只有你能在二重世界做到这些。”
“你要把它替换到现实?”
宴馨乔歪头:“为什么不呢?”
“多神奇啊,现实中消失的月蚀籍由一只眼睛卷土重来,人们在这场大浪下被洗涤、冲刷,留下真正能适应月蚀的人,就像我,就像芙夏。”
“连一个小小的冰海福利机构都能找出两个人,优胜劣汰,这不是自然的生存法则吗?”
她真心实意道:“顾云疆,你解决月蚀真是个错误的选择,你应该任其发展。”
沈墨书听不下去了:“你可闭嘴吧。”
顾云疆淡淡一笑:“你在教我做事?”
他上前两步,正对着宴馨乔。
顾云疆的眸光非常冰凉,那神情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件毫无用处的死物,不带感情。
宴馨乔忽然品出了同类的味道,她兴奋起来。
“你也——”
“别也,”顾云疆打断施法,“钥匙呢?”
“没意思。”
宴馨乔兴致缺缺地摸出盒子,打开,将另外半块钥匙展露在众人面前。
很快,她眼底的光又亮起来:“我怎么都没想到,他那样谨慎的人会把钥匙交给别人,那个人还不是你。”
好明显的挑拨离间。
顾云疆竟还顺着她的话下了:“嗯嗯,我好嫉妒。”
沈墨书为了避免战火烧到自己,往旁边让了让,余光正好瞧见已经抵达门口的芙夏,与徐晓然。
她们没进来。
至此,人已到齐。
闻映潮趁机戳了一下沈墨书。
沈墨书:?
“现在可以说了吗?”
闻映潮在沈墨书转过来之前往旁边迈步,拉开距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压低声音:“二重世界内,所有效果都会大打折扣,冥渊之门后,未必是你想要的。”
“所以,你打算开冥渊之门做什么?”
闻映潮说这话时,双目平视前方,很明显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以免顾云疆迁怒。
沈墨书定了一会儿,表情微微出神,似乎在犹豫。
“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世界的事情,”他回以同样的气音,也没看闻映潮,“上天才会给我这个能力,作为惩罚。”
“冥渊之门上,有沈冥给我的留言。”
“他是第一批从蔷薇墓土前往冥渊的人,也是第一批被月蚀诅咒、吞噬的人。”
闻映潮眨了眨眼。
这他倒不知道。
沈墨书最后道:“他临死前咒我长生,不老不死,永生不灭。”
“然后带走了我的解咒,留在冥渊之门里,在我无法返回的蔷薇墓土留下原咒。”
闻映潮:“你不死是因为咒?”
沈墨书:“不是啊,天生如此。”
闻映潮:“……那他这是干嘛,多此一举?”
“有另外的原因,”沈墨书避而不答,“总之,我要解决我的问题,首先得把咒解了。”
说完,他眯起眼,目光危险起来,话音落得极轻,点明他要从两人手里套到的情报:
“你们一定见过原咒。”
闻映潮:……
他似乎的确见过,在顾云疆前往蔷薇墓土的时候,他破碎的意识同样窥到了一星半点,并不巧将它们记录了下来。
但是鬼画符。
让他描述也描述不出来。
他还以为沈墨书在意的是沈冥的遗物。
经历了二重世界这一遭,闻映潮渐渐清楚,沈墨书有了自己的目的,他会不择手段,因此对方的话不可尽信。
“还在废话?”
站在门口的芙夏不耐烦出声:“二重世界的雨已经要漫进楼里了。”
她从下午起就在观察这场不像话的暴雨,以徐殊的死亡为开始的雨。
水越涨越高,越涨越快。从先前的浅浅水洼,到浸没最低一级台阶,等徐晓然到的时候,是二重世界抱着她,淌着水来的。
如果二重世界能让雨停,这大雨早该停下。
命运灾眼说,这是他们违抗规则的惩罚。
在这个世界里,游戏即是法则。
想要这场暴雨停下,唯有告知游戏的结局,打开门,结束这场游戏这一条路。
为“狼人游戏”电影的演绎画上句点。
芙夏在提醒所有人,所剩的时间已不多了。
“谁也不想看到电影的结局是无人生还吧。”
宴馨乔向来不在乎旁人的感受,一切都行为都出自于她“想”,但好歹芙夏的话,她会听一听。
说到这个份上,宴馨乔自然能明白芙夏的意思。
她回过头,冲着芙夏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转身给芙夏与徐晓然让道。
“哎呀,你看看我,怎么能冷淡了我们亲爱的占卜师呢,快快来。”
芙夏被恶心得够呛。
“没必要装,”芙夏说,“太假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没有感情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宴馨乔立刻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只有你在我这里享有特别优待呢。”
芙夏揭穿:“因为你有记忆。”
“你和你的衍生物一样令人讨厌,包括二重世界。”
宴馨乔笑而不语。
闻映潮往顾云疆身边避了避。
顾云疆:“怎么?”
闻映潮附耳过去:“她现在非常想捏碎芙夏这个衍生物。”
顾云疆:“看得出来。她不太能装,又菜又爱演。”
闻映潮附和:“嗯,你比她强多了。”
顾云疆:……
他目视前方,抬起手来,去掐闻映潮的脸,用力往外扯。
闻映潮不惯着,给了他手背一下。
没舍得拍重。
他被拉得龇牙咧嘴,正要去掰顾云疆的手,对方就撒开了。
“幼稚鬼,”闻映潮撞他,“我当然知道你那是真心实意。”
“你更幼稚,”顾云疆不满,“下次不许再说了。”
他以为闻映潮会继续耍脾气,谁料对方点了点头,向他妥协,老实应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顾云疆:……
他明白了,闻映潮是故意的。
他想听“下次还敢”,对方偏不让他遂愿。
“算了,”顾云疆正色,“正事要紧,出去了再和你算账。”
闻映潮从善如流,他扯住顾云疆,把他往点好蜡烛的桌前拉。
芙夏也越过宴馨乔,往她的位置上走。
七点钟方向是狼人,位置空空如也。
每个人的位置与身份按照时间轮下来,顺时针,转不到一圈。因此闻映潮与顾云疆的位置隔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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