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知晓万物规则,就算手中只有花枝又如何?这世间一草一木,皆能成为你手中剑。”
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折玉眼中被蒙上一层黑灰色的雾气。
他知道这是破界蛊惑人心的把式,他不能中招。
可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层层叠叠,叫他无法不分神。
折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师弟。”
“阿玉。”
“沉气,静心。”
那人的声音又来了。
可这次,吟泉剑光微闪,原本暴躁的灵流逐渐平息,甚至带着剑内灵气回流到折玉体内。
折玉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流逐渐变得温和起来,似在他之外,还有什么人在帮他引导着那些躁动的灵力,要它们一点点安静下来。
而在外人的视角,他们只见那道白衣身影被破界剑影整个吞噬包裹,再无声息。
不过很快,一道光芒从黑雾中刺出,最终竟使那团黑雾整个从内部炸开。
黑色的火焰随着气浪扩散开来,它们落到烟雨山每个角落,使以往总被缥缈烟青色雾气包裹的山林,自夜里迸出片片火光。
一道银白色人形虚影自火光中诞生。
烟雨山内的天地灵气如朝圣般朝他汇聚而去,尤其故魂湖的方向,点点星光升起融入那道人影,使其愈发凝实。
后来,那人缓缓抬起了手中剑。
“凌清秋!是凌清秋!”
缓缓发动的飞行法器上,有人指着那剑光,激动喊道:
“是楚听雪的成名一剑,凌清秋啊!!”
楚听雪是修仙界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不仅修为高深,于剑法的造诣也无人可比。
他的一生虽短暂如烟火,却为世间留下不少他自创的剑法,只是他的剑法很少有人能够领悟,他走后,那些剑招渐渐都同他一起变成了这世间传说。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这套“凌清秋”。
这是楚听雪的成名剑式,曾有无数人想复刻他凌清秋的传奇,可凌清秋此招落在别人手里都软弱无力,只有他楚听雪,才能发挥出凌清秋真正的实力。
柔中带刚,以弱克强。
如今传说中的凌清秋再次现世,哪能叫人不激动?
先前不信楚听雪能死而复生的人也开始有些动摇,只有见桃,她远远望着那一剑,整个人如同一潭死水,只有眸中哀伤最盛。
“师弟。”
狂风舞起折玉的长发,他再次听见那人的声音自他耳畔响起。
“瞧见了吗?有时候,过刚易折,太过强硬反倒不美,你瞧,这招叫做,四两拨千斤!”
“……”
折玉在心底冷笑一声。
谁要你教?
心里如此想,折玉却随着记忆中的人影一道抬手舞剑。
他的身影逐渐同记忆中的人影重合,一样的白衣,一样的酒壶,一样的长剑,连马尾扬起的弧度都相似。
少年恃险若平地。
独倚长剑……
凌清秋!
第229章 流年一醉
折玉一生最讨厌的人,叫做楚听雪。
他讨厌那人吊儿郎当没有正形,讨厌那人嗜酒如命,讨厌那人一身无人能比的天赋,讨厌他不需要做什么,便能引得所有人的注意与喜爱。
折玉讨厌楚听雪。
楚听雪是他的一生之敌,是他这辈子,最恨的人。
折玉从有记忆时就在烟雨山了,他灵根刚开便被收入内门,师尊说,他是烟雨山近千年来天赋最高的弟子,是天生的剑修,是未来必成大器的天才。
折玉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他要做天下第一剑修,他要为自己、为师门争口气,他要努力,他要成器,他要领悟剑道的真谛。
剑道就是折玉的全部。
当同龄人还在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看话本时,他在练剑。当师门给弟子休假、别人都出山游玩时,他在练剑。当别人情窦初开成日与女修风花雪月时,他还在练剑。
折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的生命中只有他的剑、他的剑道。
他沉默、孤僻、阴郁、不近人情,门内师弟妹看见他都躲着他走,折玉也从不在意。
他是烟雨山最有前途的剑修。
是师尊最得意的弟子。
他不需要亲近任何人,只要别人能记住以上两点,这便够了。
折玉喜欢这种生活,并且以为这种状态能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可在他十五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年,烟雨山例行弟子招新,这原本没什么特别,但那次招新,有个白衣少年脱颖而出,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那人不仅年纪轻轻有着一身好修为,手里一把剑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他对剑道的理解,竟令当时的南乾门主都自愧不如。
后来,他顺理成章进了内门,入了南乾。
折玉修为不如他,所以,即便入门比他早,也还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师兄”。
那人的名字叫做楚听雪。
这个名字,几乎在一夜间抢走了原本属于折玉的一切。
不仅如此,他做的,甚至比折玉更好。
他是当之无愧的南乾门大师兄,脸上永远挂着笑,个性温柔随和,门内的师弟妹们都喜欢他。
他被称作修仙界万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是南乾门主最优秀的弟子,是天生的剑修,是……
是原本属于折玉的一切。
一夜之间光环散去,事事被人压过一头,折玉本就好强,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种落差感。
以前,别人提起南乾门剑修,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折玉。
可如今,他们眼里只能看见楚听雪。
师尊以前看见他就夸个不停,对他的教导也温柔耐心,可自从楚听雪出现,师尊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只会落在他身上,对折玉便只剩了一些模式化的问询和教导。
人心都是偏的,看重一个就难以顾及另一个,折玉知道。
他还知道,若想重新要回自己的一切,他只能继续努力修炼,等到压过楚听雪的那天,他失去的东西便会重新回到他身上。
所以,折玉开始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拼命。
可大概真是天资差距,无论他怎样用功,他始终追不上楚听雪。
他永远会被楚听雪压过一头。
但,若是折玉不如别人努力,他也就认了。
可楚听雪那厮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蒙子,他每日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再就是一天到晚在山内闲逛。
折玉没见过他看书,也没见过他练剑,他似乎在每日说笑中就能悟剑道涨修为,然后把折玉远远甩在身后。
折玉不服。
折玉当真不服。
他像一只躲在阴暗中的毒虫,日日窥着楚听雪的一切,试图从他身上寻见一击即破的弱点,让那人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
或者找见打败他的机会,一脚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折玉的心性不好,不讨人喜欢,他一直知道。
可那又如何?
只要他能得到想要的,不就好了。
折玉在角落中观察着楚听雪,几乎了解了他的全部,可事实上,他至今还未跟楚听雪说过半句话。
折玉不想搭理他,更不想浪费时间跟他交流。
楚听雪是他的对手,他只要打败他,这就够了。至于其他,无关紧要。
折玉抱着这样的想法过了一日又一日,直到某天,他照例在点滴泉旁练剑,某个瞬间,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过很快,那脚步声停了,折玉微一挑眉,没去理会,只静下心自顾自练完了一套剑法。
但就在他最后一式准备收势之时,旁侧突然插进一句:
“等等,别动!”
“?”
听见这个声音,折玉心里一惊。
不过,还不等他动作,他先闻见一股酒香靠近。
“啪!”
一根细细的竹枝轻轻拍上他的手腕:
“别这样举着。手腕松一松,剑尖往上挑。”
“不。”折玉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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