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瑜其实也很欣赏解说员的文采,单手拢着小雪团,稍一沉吟:“其实——”
雪团小选手紧紧攥着名牌抢答:“嗯!”
“……”穆瑜轻咳一声,没忍住笑了:“嗯。”
其实穿书局有个规定。
要是任务者导致剧情背离原世界线75%以上,就代表所领到的角色身份失效,想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话,就要改回任务者自己的名字。
——这也好理解,你干的都不是这个角色的活了,没道理还拿着这么个角色的身份。
通常情况下,穆瑜是习惯用“穆瑾初”这个名字,不过这次他打算就用本名,找个时间让S03世界的AI帮忙改一下。
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剧情的偏差值早就超过75%了,他这个身份的初始职业又是编剧,直接就解释说是笔名。
小家伙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坚定表示老师姓什么自己就姓什么,只不过依然贯彻着自己的审美,坚定地相当满意且喜欢“雪团”这个名字。
满意到听见有人叫就特自豪地答应,小胸脯挺得可高,答应声可清脆。
队里每个少年队员都有、所以大哥当然也有的训练日志里,暂时还不能熟练使用文字的雪团同学,一笔一划地用火柴人记日记:要在所有的赛场上,都刻下“雪团”的名字。
也不知道这么中二的台词是谁教的。
穆瑜和系统暗中调查良久,九成九的疑点,都指向某只翘尾巴的红毛小公鸡。
“就先叫穆雪团吧。”穆瑜揉小家伙软软的头发,“长大一点再讨论。”
要是有朝一日叱咤风云、统治冰坛的雪团选手依然特别喜欢这个名字,一直叫这个也没什么不行。
……
怕就怕长大以后,审美发生一些不可控的迭代升级。
系统对人类心态随年龄发生的变化好奇不已:“宿主,一个人长大以后,审美变化会这么大吗?”
“会吧。”穆瑜要陪家里的小朋友,依旧把方向盘交给人工智能,“我五岁的时候,还想叫穆·苏格拉底·沙卡拉卡·biubiu。”
系统:“???”
穆瑜没压住笑,轻咳了两声:“开玩笑的。”
其实是三岁的时候。
因为启蒙和上学都很早,他五岁的时候已经读完了《道德经》,读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于是把三岁时想出的最佳名字改成了“穆大象”。
……总归,谁还没有个不堪回首的二三事。
人嘛,还不是在“我小时候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七彩橡皮泥”的灵魂质问里,抠着别墅不断成长的。
系统自然不清楚这些,只是落在小雪团脑袋上,一起扒着车窗往外看。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一大一小两个雪团,一眨眼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宿主,宿主!”
自动驾驶的人工智能检测到有儿童在车上,切换成安全驾驶模式,加之以这条路实在非常相当之堵,正以观光的速度慢悠悠往前晃。
外面的街道十分热闹,有家高端手工定制考斯腾的店铺,直接弄了块大屏幕循环播放这次全联赛各个分站的精彩片段剪辑,刚好切到他们的那一场。
一直待在俱乐部,穆瑜习惯了切近景逐帧分析赛场,还真没怎么从这个远景角度看过,也有些好奇,跟着看了一会儿。
伯格黑德冰雪俱乐部在最后一任经理人手中攀至巅峰,那之后有过波折,有过风浪,但始终没从山顶下来过,粉丝基数依然十分可观。
红毛小公鸡出场,观众席举着写有“项光远”的红色灯牌,晃着火炬形状的应援棒。
被全队揪着当陪练的冰块儿出场,观众席举着写有“张文达”的蓝色灯牌,举着蓝色的冰块应援棒。
振翅冲天的小白鹰出场……观众席举着的条幅上,写的是“全队的大哥·教练的崽崽·超酷墨镜·手插兜·雪团”。
太长,做不了灯牌,应援厂商为补偿,还免费赠送了一堆又糯又软的白团子小挂件。
还带表情。
脸红的小白团子、超拽的小白团子、眼泪汪汪的小白团子、龇着牙超凶炸毛的小白团子——这个的材料跟别的还不一样。
居然还有套装,一连串不同表情的小白团用魔术贴粘着,一个扛一个扛一个,串成一串,气势汹汹跟别人家应援棒干架。
……
由于家庭缘故,穆瑜对“从小长在镜头下”这件事也有些经验和心得,看着视频里异常显眼的条幅和挂件,相当有远见地忍不住展望了下未来。
距离那场比赛结束,其实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
小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冰,即使在没有比赛、也暂时不用训练的时候,也会跑去冰上练习。
穆瑜会靠在场边静静地看——小白鹰的成长是迅速到恐怖的,尤其是叫赛场上的对手觉得恐怖。
有次隔壁俱乐部来学习交流,恰好队员们在场上练习,教练瞪圆了眼睛指着某处,几乎错愕:“之前比赛的时候,他是这么跳的吗?!”
横空出世的小白鹰已经足够惊艳,但毕竟年龄和经验摆在那,动作难免有不够到位、处理得不够细腻的地方。
四溅的冰花里,那个穿着训练服的小小身影,似乎完全没受比赛夺金的影响,依然在不厌其烦地练习同一个跳跃动作。
过去五年如幽灵也如影子的生活,不值得感激、没必要回顾。穆瑜驳了所有“苦难塑造天才”的通稿,苦难赋予不了任何东西——这是对坚韧、勇敢、专注、不服输……一切抵死斗争的品质的诋毁和蔑视。
那个跳跃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流畅,起跳高飘,落冰的清脆声响恰好与场边用于找节奏的节拍器相合。
习惯于一组跳完立刻飞回老师身旁的小白鹰,因为老师被陌生教练和记者占据,一个人在场边沉默着活动身体、补充水分。
纤长的睫毛半垂,掩着漆黑的眼睛,视线仍落在冰场上。
与同龄孩子区别鲜明的气质,显著冲淡了精致外貌带来的乖巧,反而隐隐透出某种尚且稚嫩、却已开始有了端倪的侵略和压迫感。
这种能给人留下极强印象和冲击力的压迫感,在冰场上,珍贵罕见得就跟王冠上那颗黑珍珠一样。
它与生俱来不可习得,倘若一路有人护持引导、端端正正走那条康庄大道,就会转化为绝对的统治力——在那一刻,大概不止一个人在想,这孩子在伯格黑德那位教练手下,只要平安长到十五岁,站在场上,一场短节目能跳崩多少运动员的心态。
伯格黑德的那位教练则在想,小家伙长到十五岁,站在场上,要怎么面对写着雪团的横幅、写着雪团的灯牌和小白团子脑袋上顶小白团子的应援小挂件……
……到时候再说。
在许多事情上,穆瑜都保持有“不急于立刻处理,就不急着立刻考虑”的好习惯。
以后的事,以后再担心。
如果长大成人的雪团同学实在无法面对这段历史……也不是不能再捐一颗星球。
反正S03世界的AI也干过删错误预测的事,到时候篡改一下比赛记录,差不多也业务对口。
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宿主,一套考斯腾好贵。”系统盯了一会儿那家高端手工定制店铺,发现了新的重点,“最少也是五位数。”
这件事也让穆瑜的心情不错:“是啊。”
他拿出一张地图,拢着小家伙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讲,把带一家人玩一天的计划全权交给小雪团负责:“表演服都很花钱。”
考斯腾是花滑运动员专用的比赛服,既要贴合比赛时所选节目的主题,又要考虑料子、做工和视觉效果,还要保证重量足够轻,大多都价格不菲。
一个运动员不可能只有一场节目,不同的节目要搭配不同考斯腾,而小运动员随着身量的迅速变化,也需要不断换新的训练和比赛服,这些都是持续性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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