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神情恍惚,望着他的脸,忽而红了眼眶。
一声轻语传来:“你为何,这般对我?”
嗓音颤抖沙哑,似隐忍着什么。
少年眸间闪躲,只以为那六欲针失了效。
刚欲解释,却听林晚江又道:
“你为何,要屠了整个山门?”
林晚江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靠近段绝尘,忽而崩溃嘶吼:
“那魔物是我杀的!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杀我一人便好,为何还要杀了师尊!!!”
“为何连青囊峰都不放过!!!”
少年眸间一震,被逼的连连后退。
想要逃离此处,却被林晚江薅住了衣襟。
林晚江脑中混沌,皆是前世修罗之景。
几次三番欲落泪,却出于本能保护自己。
他望着段绝尘,眸间遍布血丝,神情阴郁至极。
这少年皮相极好,但他总觉得内里住着个恶鬼。
段绝尘喉结滚动,心内设防逐渐土崩瓦解。
周身不断颤抖,终是尝到被逼到绝境的滋味。
面对这番质问,他无话可说。
人是他杀的,山门是他屠的,林晚江是他逼死的。
即便明日师兄会忘记一切,可这些话他永远忘不了。
这孽是他造的,重走前路,依旧无法洗净满手血污。
林晚江望了他半晌,忽然笑出了声,他哽咽道:
“你可知我有多傻?即便你屠了山门,我依旧没有恨过你。”
“你羞辱我,强迫我,日夜不停的折磨我,我都受下了。”
“只因我心悦你,从初见那日,我林晚江眼里心里只有你。”
“我只当你修了魔,迷了心,受了魔族蛊惑。”
“一直劝着自己,那不是你。”
“甚至想以男子之身生下那孩子,只因他是你的骨肉。”
段绝尘眸间一震,忽而落下眼泪。
滚烫灼热,停不下,止不住。
林晚江见他哭了,却笑的愈发疯癫。
嘲讽而戏谑,也不知在笑何人。
手上猛的用力,将少年摁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肆意凌虐。
高悬的墨发凌乱,少年的脑后渗出殷殷血迹,墙壁之上血污晕染。
但他未躲,未逃,受着这痛楚,终是泣不成声。
闻得哭声,崩溃至极,撕心裂肺。
林晚江一时怔住,垂眸同他对视。
静默良久,耳畔忽然传来呓语,哽咽沙哑:
“师兄,如今你心里,可还有我?”
第72章 强迫师弟
林晚江闻这话,只是望着段绝尘,眸间血丝遍布,神情麻木残忍。
忽而靠近,附耳轻语:“怎会无你?”
嗓音寡淡,无悲无喜。
少年眸间一震,心内涌起阵阵狂喜。
可谁知,师兄又道:“我每日,皆在念你......”
“念着,杀了你......”
话音刚落,抽噎骤停,耳畔传来压抑的喘息。
段绝尘忽然弯腰,抬手捂住胸口,双眸半阖面无血色,额间滚落大颗汗珠。
心脏之处阵阵抽痛,衣襟之上隐隐渗出血迹,萦绕房内渐渐扩散。
林晚江嗅到血气,双眸依旧混沌。
听到少年声声痛苦的喘息,一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尚存的理智,化作坚硬磐石,包裹住柔软的心脏。
为求自保,打磨出尖牙利齿,堤防高筑。
他弯腰靠近少年,又道:
“你可知,我跳崖之时心内所想?”
莞尔一笑,师兄美艳无双。
话语似凛冽尖刀,直直捅入心窝深处:
“我想着啊,终得解脱,终得逃离......”
“终得啊,杀了肚里的小孽障......”
“这是你的骨肉,便是个小小畜生。”
“若再来一次,即便我生下来,也要当着你的面。”
附耳轻语:“喂狗......”
“啊!!!”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崩溃嘶吼。
少年似濒死野兽,只能无助的咆哮。
眸间热泪奔涌,衣襟大敞,胸膛之处鲜血横流。
笑声不断传来,林晚江状若疯癫。
纠缠声声低吼,不死不休......
房内传来巨响,木质的桌案彻底崩塌,酒壶碎裂瓷片四散。
烛火瞬间湮灭,眼前一片漆黑,徒留窗外月色。
银白顺着窗沿洒落,青石地面遍布疮痍。
段绝尘蜷缩在地,胸膛之处忽现沟壑,血痕间隙漏出跳动的心脏。
须臾间,狰狞血痕化作焦糊,遍布周身。
伤痕闪烁幽光,似烈焰灼烧,又似诡异诅咒。
抬眸间,少年英气全然不见,面庞狰狞可怖,神鬼皆惧。
砰砰砰......
心跳急促,力道凶狠,一下又一下。
殷殷血迹,肆意横流,痛苦生不如死。
段绝尘脑中混沌,心湖泛起汹涌波涛。
忆起生死之际,脑中响起的缥缈低喃,似上古众神低语。
“若行此道,永世不可反悔。”
“他为往生魂,你为堕世鬼。”
“本座且再问你一句,是否执意如此?”
前尘破碎,三千烦恼,羽化成茧。
破茧之际,犹记临别之言:
“只求一人回头,无怨无悔......”
*
天光微亮,初秋时节阴雨连绵。
林晚江被雨声唤醒,恍惚睁眼,发觉自己躺在地上。
房内一片狼藉,他身上却盖着锦被,不见旁人身影。
一阵血气萦绕鼻间,林晚江抬眸去看,怔愣在了原地。
墙壁之上,血污晕染成片,不见绯红徒留深褐。
地面遍布血印,不知何人在房内攀爬过,自床榻延伸自门廊。
背脊窜起寒意,林晚江毛骨悚然。
这房内光景,很像昨夜闹了厉鬼。
嘎吱一声,门扉轻启。
林晚江赫然起身,唤出长生神情戒备。
耳畔传来轻语:“师兄,我们该走了。”
林晚江抬眸,瞬间松了口气,缓缓坐到了地上。
段绝尘正站于门旁,逆着光瞧不见脸。
见林晚江怔了,抬手合上油纸伞,笑意温柔。
“师兄,走吧。”
又是一声轻语,少年缓步走来。
脚踏遍地血污,神情坚毅似过火海。
面庞渐渐清明,林晚江眸间一震。
这人又受伤了。
少年双颊惨白,一抹薄唇无血色,唇角血迹干涸。
朝下望去,脖颈之处印着指痕,胸膛之处衣襟微鼓。
林晚江心内猛跳,他不知是否同自己有关。
昨夜之事想了又想,记忆始终停留在开窗的那刻。
段绝尘不语,忽然蹙眉蹲下了身子。
缓缓敞开衣襟,漏出胸前渗血的纱带。
他轻声道:“师兄昨夜突然疯了,定要同阿尘双修。”
“阿尘知师兄欲成婚,宁死不从,师兄便伤了我。”
指尖游移,划过颈间与胸膛。
眸间泛红神情委屈,用这动作,控诉林晚江罪行。
望向地面血痕,段绝尘又道:
“阿尘被师兄强迫了,你将我摁在了桌案上。”
“阿尘欲要逃离,又被你拖了回来,一次又一次。”
林晚江闻言,浑身皆在颤抖,头疼欲裂依旧想不出所以然。
细微感受,自己并未空掉身子,即刻反驳道:
“我没有,莫要胡言!”
段绝尘浅笑,只是说道:“师兄尚未尽兴,便被阿尘打晕了。”
语必,扯了扯锦被:“虽说你这般对我,但我仍旧怕你着凉。”
“更怕被人听到,有辱师兄清誉,主动设了绝灵阵。”
忽然上前,紧紧抱住林晚江的腰身,下颌抵在他肩胛。
在林晚江瞧不见的方位,少年笑容邪肆,忽而哽咽道:
“昨夜并非阿尘不愿,只是想到师兄即将成亲,闹别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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