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风喉结微动,开口道:“姓玉,名清风,字碧琼。”
司空予认真听着,只是笑道:“极好,配公子正合适。”
玉清风怔愣半晌,忽然伸出手轻抚遮眼的锦缎。
淮兰眸间一震,刚欲上前却被司空予抬手阻拦。
半晌,玉清风缓了口气,放下手也未言语。
双眼并无缺失,至于究竟如何,待他二人独处时再问即可。
司空予笑意温柔,对着玉清风问道:“玉公子可准备好了?”
玉清风刚要接话,晏长安忽然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他冷道:“司空公子要说清楚,刮哪的骨?解的为何毒?何人为他刮骨解毒?”
刚闻玉清风所言,这二人应是旧相识。
这人也是奇怪,一过来便对他玉哥哥动手动脚。
若非北冥闻拦着,他早就把人扔出门外了。
玉清风见状,急忙扯住晏长安的手臂,生怕他动手打人。
低声安抚道:“晚些再解释。”
他不愿多提族中之事,尤其是在众人面前。
那段过往并不愉快,于他如梦魇。
晏长安虽心有不甘,却担心惹玉清风不悦,只得退后一步冷眼瞧着司空予。
司空予并不介意,却暗暗察觉到了什么。
笑着道:“天下之大,有些毒并无名字,但解决之法大同小异。”
“玉公子毒已入骨,需剖开左腿刮净毒素,在服下生死阁特有的百毒丹。”
此话一出,众人皆忧心不已,光听闻便觉极痛。
玉清风的呼吸有些急促,还是应答道:“无妨,我忍得住。”
北冥闻接话道:“可饮酒?掺些麻醉散?”
这东西楚正悠都有,生死阁定然也有,若可麻痹痛觉,玉清风也能好受一些。
司空予沉默半晌,摇了摇头:“玉公子虽可饮酒,但里头不能掺麻醉散。”
“期间还需清醒自行运转灵流,否则无血肉压制,毒素恐会扩散到上头。”
玉清风眸间一震,因紧张骨节泛白,他不善饮酒,若喝了定然无法清醒。
林晚江急忙上前,安抚般的拍着玉清风背脊,他问道:“何人动手?”
若对方是个手脚利落的老大夫,快些结束也可少些痛苦。
司空予闻言,轻笑一声:“在下亲自动手。”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怔,晏长安更是挡着前头,生怕玉清风被抢走。
司空予定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会暂管生死阁。
但他们却不敢信,更不敢把玉清风交给一眼盲公子。
北冥闻思量半晌,直说道:“司空公子可有把握?您这眼睛可看不到。”
淮兰嘲讽一笑,应答道:“诸位若不信,现在可走了。”
“且各处去问,除我生死阁,还有哪处可解这毒?”
这几人虽是少阁主的人,但司空予也是她主子。
眼盲本就为心病,一次又一次被提及,何人会好受?
且司空予能做到,不然如何坐镇这生死阁?
见气氛焦灼,玉清风忙道:“无事的,清风信他。”
司空予垂眸不语,半晌才道:“不必担心,辨物不在眼,在这。”
抬手指向自己心头,随即转身入了隔壁。
玉清风刚要跟上,又被晏长安拦了下来,他太过着急已然没了顾虑。
“玉哥哥,我也去吧。”
玉清风有些为难,他不懂这的规矩。
淮兰接话道:“你不可,何人解毒,何人入内。”
“公子动手之时,不可有任何干扰,差一步便会要人命。”
林晚江蹙眉,急忙问道:“那我去,定不会干扰。”
玉清风不知所措,只好看向北冥闻,等他做主。
北冥闻会意,暗暗握了握拳:“都别去,在门口守着,我去。”
语必,直接扯住玉清风,带他入了隔壁。
观之门扉被关上,林晚江站于一旁,望向对面的晏长安,二人皆眉头紧蹙。
玉清风曾教导,用人不疑,如今他们只得静待消息。
晏长安暗暗握拳,仔细聆听房内动静。
只盼这司空公子是个靠谱的,若不靠谱,管他何人都要以命抵命。
阿蛮忽然推门而入,双眸泛着红。
见众人围聚于此,走向魏梓琪,颤声问道:“魏长老,我师尊呢?”
魏梓琪蹙着眉,指了指里头,小声道:“陪玉长老解毒呢。”
话音刚落,忽然察觉不对,侧眸看向阿蛮,便见这少年落了眼泪。
急忙将他拉到一旁,魏梓琪低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第160章 师尊刮骨
阿蛮用力擦干眼泪,只递给魏梓琪一封信,见名头应为他父亲所留。
吾女阿柔 吾儿阿蛮
为父年岁已高 不能再护赫连家平安
还望你姐弟 莫要为难自己 莫嫁娶不爱之人
尔等生于赫连家 皆因家族所拖累 因为父所牵连
为父之死 莫要怪罪旁人 皆为自愿
只愿儿女再无后顾之忧 得之所爱所愿
往后余生 无病无灾 无苦无难
勿念 勿挂 勿悲伤
赫连柔归家之时,他的父亲便死了。
并非毒发而是自戕,一柄长剑割破喉咙。
可尸身异常整洁,连脖颈之上的血痕,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封信,此为临终遗言。
信的末尾,还特意交代司空予,要他想尽办法救出赫连柔。
待阿蛮归来,若他愿意便接手生死阁,若不愿交给何人皆可。
生死阁是否姓赫连并不重要,但司空予却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
若他还念着二人师徒一场,莫要忘记答应过的事......
赫连姐弟见此,便以为是淮兰和司空予为他收的尸,好在也算走的体面。
老阁主此生都被南疆王室掌控,儿女也被束缚在无形的牢笼中。
赫连柔为他自愿去圣宫,而赫连蛮的婚事也被定下,王要他迎娶南疆某公主。
只待阿蛮及冠便要归来,否则会断了解药。
这些事阿蛮从不知晓,皆是刚刚才被赫连柔告知了一切。
而赫连柔自愿入圣宫,也是为了胞弟。
她想拿自己换解药,让阿蛮可过的自在逍遥。
可即便这样,儿女的自由依旧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阁主终是未等到他们归来,便了却了自己的残生。
“若阿蛮再快一步,父亲许是不会走......”
听着阿蛮自责的话,魏梓琪叹了口气,将他揽入怀中。
轻拍背脊安抚道:“不怪你,皆是命。”
许是老阁主命中劫难,命数最是难破......
淮兰悄然靠近,低声问道:“少阁主,您怎地哭了?”
她甚少看到阿蛮哭,这少年每每归家,都是笑着的。
阿蛮红着眼眶,冷眼望向淮兰,哑声问道:“我为何哭,你不知?”
他虽感谢淮兰替父收尸,但见她同无事一般,心内只觉寒凉。
若非他父亲赐予容身之地,这小猫妖早已流落街头,被人欺凌至死。
如今老阁主仙逝,她非但不悲伤反而照常开赌局,生死阁内外连块白布都未挂一条。
见阿蛮神情冰冷,淮兰也满心疑虑,耐心询问着:“究竟怎地了?何人惹您不悦?”
阿蛮咬了咬牙,厉声道:“下去把赌桌撤了!将他们都赶走!”
淮兰愈发不解,刚欲继续询问,却听阿蛮低声道:“老阁主走了!从即日起,生死阁内外吊丧七日!”
他并不打算关闭生死阁,甚至想全权交由司空予。
因赫连柔说,南疆王室虽覆灭,但这人命生意仍有大用,也为父亲遗愿。
他们兄长并未死,只是被人种了失心蛊,如今不知去向。
只盼有朝一日,司空予可在输掉的赌徒身上,成功取出这种蛊。
到时方可寻回兄长,让他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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