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恩怨他不管,何人敢动许金蝉,要拿命偿。
柳如夜修为高强,在场众人皆知晓,连忙唤出佩剑,神情戒备。
许金蝉拦了拦,笑道:“柳长老,和气生财。”
话音刚落,柳如夜放下长剑,面若冰霜不言语。
紫竹门刚欲叫喊,忽见一人身影。
林晚江行至前头,玉清风三人其后。
紧握长生自有胆气,师兄冷道:
“紫竹门夜半来此,寻我师徒何事?”
这话本应由玉清风来问,但林晚江不想他被注意到。
话音刚落,玉清风支起屏障,将天海三清众弟子护住,仅他几人在前。
低声道:“都回去,今夜无事。”
紫竹门长老众多,且不知今夜何路数,若真打起来普通弟子只有送命的份。
众弟子闻言,跟着慕千和阿蛮后退,不消片刻空无一人。
秦逸程并未阻拦,他要的只有林晚江。
吼了一句:“若依,出来。”
语必,忽见秦夫人上前,同侍女一起扶着个姑娘。
秦若依一袭鹅黄,娇俏的脸蛋无血色,双眸黯淡无光。
一抹朱唇泛白,时不时咳上几声,唇角便落下一丝血迹。
闻这咳嗽,秦逸程怒道:
“林晚江!你深夜潜入我女儿闺房!侮辱不成反而将她重伤!”
“若非被人发现,本座还真想不到,天海三清内竟有这般人面畜生!”
段绝尘赫然上前,情绪险些失控,幸好被玉清风拦住。
林晚江忍住火气,冷声质问:“晚辈去紫竹门只为讨教切磋,秦掌门此话可有证据?”
他曾去过紫竹门,天海三清内皆知晓,此事无可辩驳。
至于所去目的,懂得都懂,绝非秦逸程一面之词。
这人应是疯了,为了害个小辈,连女儿的清誉都不要了。
秦逸程闻言,看了秦若依一眼:“别怕,爹会为你做主!”
秦若依缓缓抬眸,忽而同林晚江对视,颤声道:“林公子未辱我,是门人误会了。”
林晚江刚缓一口气,却听她又道:“但他确实伤了我,下手很重。”
师兄眸间一震,眼底霜雪渐升,紧攥长生骨节泛白。
虽知秦若依处境,但不代表被污蔑,都可欣然接受。
秦夫人冷道:“掌罚人何在?”
语必,无人接话。
掌罚人是盛景,故意避而不出,能拖一时是一时。
林晚江虽被污蔑,可他无法自证清白。
若盛景出现,按天海三清规矩,有人找上门必先责罚林晚江。
北冥闻上前一步,沉声道:“掌罚人不在,尔等可改日再来。”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紫竹门人愤恨难平,纷纷叫骂:
“不在便可不罚?第一仙门竟这般包庇弟子!”
“林晚江非人哉!连女子都下得去手!”
“我们大小姐何时招惹过你?明明是天海三清欺人太甚!”
“一个晏长安!一个林晚江!都不是好东西!”
“还有你玉清风!有何脸面为人师表?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儿!”
“尔等师徒!皆应以死谢罪!!!”
叫骂声不断,可无人敢提段绝尘,只因段家声名远播。
入耳之言愈发不堪,惹的林晚江气血翻涌,刚欲上前也被玉清风拦住。
今夜谁先动手,谁不占理。
若他们先动手,紫竹门人伤亡,皆要算在林晚江头上。
且天海三清人不多,打起来恐会吃亏。
但气愤的却不止林晚江,秦逸程也狠狠瞪了秦若依一眼。
在家之时已说好,如今晏关山闭关天海三清正值薄弱,他可寻个由头带走林晚江。
本都准备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辱掌门之女理应受死,但紫竹门有肚量。
念在晏关山的面上,若愿负责便可饶过一命。
只要秦若依能作证,林晚江要么以死谢罪,要么入赘紫竹门。
且看他是不是个聪明的,想死还是想活。
至于人到了紫竹门,还不任凭处置,那妖血是喝定了。
如今计策失败,只盼天海三清能率先动手,再让紫竹门人故意受伤。
让林晚江罪上加罪,逼掌罚人现身,数罪并罚。
思及此处,秦逸程看向身后众弟子。
微一扬下颌,叫骂声又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闻这辱骂,在场众人皆有怒气,奈何大多不善口舌,又不想主动挑起战事。
许金蝉听不下去,率先回骂道:
“尔等一家之言!凭何下定论?那我还说是秦掌门伤女嫁祸!”
“那日秦掌门不明真相,便撺掇晏掌门杀子!这般心性做何事都不意外!”
许金蝉尚不知隐情,随口胡说竟猜中了。
秦逸程眸间闪躲,虽心虚但此事打死不认便好。
身后一人又骂道:“若以此为理,玉仙师为断袖!他师徒定苟合!”
“且不知何人在下?光论皮相许是林晚江!那少掌门却不一定是下头的!”
话音刚落,紫竹门哄笑声起,许金蝉怒不可遏。
他虽能骂上几句,奈何出身体面自有傲气,更不用指望柳如夜和北冥闻。
而林晚江不屑秽语,段绝尘同理,双剑齐齐出鞘,随时准备一战。
二人看向玉清风,却见这人摇了摇头。
他已传信给众长老,此刻正值归来时。
待天海三清人多势众,紫竹门定能有话好说。
他欲带二人先离开,此处有北冥闻与柳如夜便够。
紫竹门不会轻易动手,且他们师徒不在,还能叫骂多久?
谁知刚转身,一弟子嘲讽道:
“玉仙师想去何处?怎地心虚了?还是夜深寂寞,等不及三人......”
话未说完,玉清风猛然回眸,神情冰冷骇人。
见那人闭嘴,左右扯住俩徒弟,生拉硬拽欲要离开。
“满口污言秽语,是没爹娘么?”
“若没有,你唤老子一声爹,老子管教你!”
人未到骂声起,玉清风脚步一顿,北冥闻浑身一震。
一人自远处而来,身穿宽大衣袍,步伐嚣张六亲不认。
行至众人身前,未等北冥闻开口,魏梓琪低语:
“他们都快到了,是否逼紫竹门先动手?”
北冥闻点头,一把将人扯到身后,低笑一声:“继续!”
魏梓琪一笑,又骂道:“秦逸程!你个老匹夫!”
“说旁人是断袖?你没玩过小倌吗?”
“喝上二两黄汤,怕是男女都不忌了!”
他这话是瞎说的,秦逸程玩不玩小倌,他哪里会清楚?
但今夜皆是一面之词,紫竹门可说,天海三清凭何不可说?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抽气,未等秦逸程开口,秦夫人怒道:“莫要胡言!”
魏梓琪砸了砸嘴,斜靠在北冥闻身上,又道:
“秦夫人有所不知,秦掌门是勾栏常客,若不信明日去打听一二!”
是与不是明日再说,说不准还真有其事。
秦夫人闻言气的发抖,可偏生要忍住怒火。
她本就气秦逸程伤了女儿,可紫竹门也吃了大亏。
如今已无法让林晚江试血,若他连惩罚都不受,何人能甘心?
秦逸程紧握长剑,同秦夫人一般,皆憋着火气。
若他们先动手,即便紫竹门有伤亡,也是自找倒霉。
他自知后果,只能咬牙道:“竖子慎言!本座清者自清!”
众人见秦逸程怒极,火力对准魏梓琪,谩骂又起:
“你为何人?胆敢......”
话未说完,魏梓琪笑道:“老子为你爹!”
那弟子被噎了一下,又一人骂道:“你......”
又被打断:“你为我儿!”
“我......”
“我为你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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