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算不算是被区别对待了?
算了,管他呐。
纪墨没有再想这些,拿着书翻开,很快投入到学习之中。
头两年,三人就这么坚持下来了,纪四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错过了几次星使的问答,却也没有完全脱离队伍,依旧跟着学下来了,这一点,纪墨还是比较意外的,对此,纪四哥自己的说法就是总要看看讲的是什么。
完全是凭着好奇心在坚持。
第三年的时候,他们开始接触一些具体的案例,历史上,星使曾经预言应验的事情有哪些,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星煌都有怎样的变化,再有那些不曾应验的,分析其中原因。
听起来很枯燥,像是在揪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课题反复论证,所有的理论值存在于自己的逻辑之中。
第四年,课程有了些变化,他们三个所学的东西不一样了。
星使要带着邵南星去外域走一圈儿。
最先知道消息的是纪四哥,他对此愤愤不平:“怎么不带咱们!”
却也知道自己不够年龄,之后又开始念叨为什么自己不像邵南星一样,等到十岁左右再去跟星使学习,这样不过几年就能被大人带着出去玩儿。
别看只提前了一年,但这一年,也足够让人兴奋。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就对外域充满了向往。
“等几年,应该也轮到咱们了。”
纪墨也有些失望,一直以来,他都是享受老师特殊照顾的那个,可现在看来,似乎邵南星更得星使喜爱,明明他从未表现过多么尊重星使,却……他的心中有着难言的挫败感,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讨喜了呢?
第526章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让所有的人都喜欢,这本身就不现实。
纪墨放下纠结,认真地钻研有关星煌的研究之中,可惜手头能够被翻阅的叶纹书就那么几本,实在是无法满足他的需求,时常为了一些问题而困惑难解,被他问住的纪四哥总是为自己的无知而恼怒。
“你直接去问星使就好了啊!问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年,纪四哥纯粹是混日子混到现在的,也是星使要求不严,从来没有考核什么的,更没有不及格清退之类的事情,才让纪四哥一直混到现在,还保留着星使弟子的身份。
“星使不是不在吗?”
纪墨声气有几分弱,他当然知道纪四哥可能答不上来,但,不跟纪四哥问,他又能跟谁问呢?
“一个星使不在,还有那么多星使在呐,你不是老去星煌那儿吗?那么多星使都爱在那里,你碰见哪个问哪个不就好了?”
纪四哥给出了解决办法。
纪墨呆了一下,犹豫着说:“这不太好吧。”
有了师承,不经过自己的“老师”,就向别的人提问,本身就不太好,会让别人怀疑自己老师的能力,也会让人怀疑这一对儿师徒不和,引发无端的猜测。
星使对纪墨算不得极好,却也没什么亏待的,这样背地里“坏”了对方的名声,实在是不太好。
纪四哥给了个白眼:“有什么不好的,问谁不是问啊,就是老头子还在,你问别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星族人的自由,方方面面,弟子不必一定服从师父,同样,师父也无法完全掌控弟子。
师徒关系都如此自由了,问谁不问谁,师父还能限制吗?
纪墨最开始觉得“不能吧”,后来一寻思,好像的确是纪四哥说的这么回事儿,可行,可以试试。
“都不知道你成天腻腻歪歪个什么,直接问就行了,什么都不直说,让人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纪四哥嘟囔着,他对纪墨的这种性子,想要抱怨好久了,不强势就算了,但弱气至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些规矩啊,礼数啊,在纪四哥这里都是虚无,所以见到纪墨这种规行矩步,仿佛被无形的条条框框束缚起来的样子,小的时候只当多了根尾巴,也没什么,现在么,总觉得看着有些不舒服,但要说让对方改,又不知道该让他怎么改。
纪四哥还没意思到问题具体出在哪里,纪墨自己已经认识到了,他习惯了“有限的自由”,在遵纪守法,遵守各项规章制度的条件下尽可能再完成一些对道德对礼貌的要求,这样成长起来的纪墨,本身就是一根被束缚起来的竹子,长多宽,长多高,都是在规矩之内的。
哪里像是那些随意生长的杂草,你往西边倒,我看北边更好,你去东边躺,我就到南边歪一歪。
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共处在一个画面之中,一个空间之内,本身就有着强烈的对比。
比起那些在星族人看来更加顺眼的杂草,那根竹子,实在是太扎眼了,可要说它怎样不对,也不能说什么,大家都是自由的,你要做杂草,人家要做竹子,都是自由。
不能规范的自由却不意味着顺眼,所以难免像是有根刺直接扎在了眼睛里,不看都不行,只能忍着那种不适坚持着,也许多坚持一阵儿,刺就刺破眼皮自己出去了呢?
这种难忍,就像是纪墨看那些星族人,总是无法理解他们的随意和自由一样。
“好,我去问问,谢谢哥哥。”
纪墨道谢。
纪四哥不耐烦地摆手:“好了好了,你去问就好了,总是谢来谢去做什么啊!”
这种礼貌也像是刺,总是让人不那么舒服。
有了这一次纪四哥的提醒,纪墨再到星煌树下,碰见那些星使的时候也会去问一两个问题,得到的回复也是不尽相同。
“正忙,别跟我说话。”
“边儿去。”
“啊,这个啊,好像是在那本书里吧,啊,你没有啊,没有就算了,不行,我的书不能给你,借也不行!小孩子看什么书啊!”
“你能看懂这个?去老实看这两本。”
“怎么又是你,别来找我了!”
“你去问别人吧,这个问题我不关心。”
“去去去,别捣乱,别打搅我。”
显然,不是所有的星使都好为人师,不愿意回答的还是占了大多数,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也不是很多,顶多就是面儿上情,能够给纪墨介绍合适人选,让他对症问题的都是少数。
不过已经有了“自由”思路的纪墨毫不发憷,不回答就不回答呗,他敢骂人,他就敢还嘴,他要是敢打人,他这里也不是不能还手的。
尊重什么的,你给他,他不受,后面就可放弃讲礼了。
对尊师重道思想几乎深入骨髓的纪墨来说,认识到这一点不难,真正做出来还是挺难的,但第一步迈出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管他烦不烦,反正我就要问。
年龄大了反而做了一回熊孩子的纪墨很快体会到了“熊孩子”的好处,比直来直去更爽,简直是随心所欲了。
心中有所感,进展也飞快,纪墨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看他每天神采飞扬的样子,纪四哥总是有一种误解:“这什么星象就真的那么好看?”
“当然好看了,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包含在星象之中,它的每一点变化,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具有深远的影响……”
纪墨给纪四哥说着,这段时间他又看过了好几本书,里面所讲的“星象”跟上个世界所理解的星象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星象对內域之人来说就是所有有关星煌之上“星星”所组成的星图和意义。
“听他给你吹。”
门外传来一声纪二哥的大笑,推门进来的纪二哥没理会纪墨,直接跟纪四哥说:“有个好机会,你去不去,酒楼要找人练武,将来好帮他们的忙,你去练一练,以后去外域,也不怕跟人打架了。”
纪家几个兄弟姐妹之中,除了纪四哥和纪墨好似连体双生的双胞胎似的,其他人,都是各过各的,能够一起吃个早饭,就是很不错的了。
对星族来说,早饭的齐聚也算是一家人难得地看起来像一家人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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