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感觉,他可能有点抗拒我的触碰,因为每次在我抱他的时候,他好像都有些僵硬。
“不过他愿意在雨天的时候帮助我,就已经很好了。
“哦对了,他经常还会莫名其妙地生气,而且我总是猜不到原因。”
虽然秦灿知道自己多问了这么一句纯属是嘴贱,但是他感觉这人列出的缺点……是否有点太多了?
秦灿忍不住解释:“不是莫名其妙地生气,他只是有的时候——”
“而且最近我发现,现在的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谢以津说。
秦灿的身子微微一僵。
“我希望自己在雨天不要那么依赖他,但是很难做到,他很温暖,也很好摸,是你们无法取代的那种感觉。”
谢以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他是我目前的唯一选择,但我却不是他的唯一选择,我们的关系似乎是不对等的。”
秦灿微微张开嘴:“你——”
“而且目前来看,实验的进展很好,从课题开始到论文撰写,也许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完成。”
他说:“我担心,相处的时间越长,我会陷得越深,课题结束后,适应没有他存在的生活对我而言,将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秦灿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道:“其实如果你亲口告诉他,他的存在对你有多么重要的话,说不定课题结束以后,他会考虑多帮助你一段时间的。”
“嗯。”
“而且也许哈,我是说也许,其实……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很抵触你的触碰,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样亲密的接触,可以在雨天帮到你,他其实也很开心,而且他现在已经适应很多了……”
“……”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大企鹅,你的话好多。”
“……”
“好啦,不说了。”秦灿叹息着开口道,“晚安了,前辈。”
谢以津没有再说话。
黑暗与静谧笼罩了整间屋子,谢以津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秦灿吐出一口气,合上眼准备自己也养养神,打算等谢以津真的睡着后自己再偷偷起床——
下一刻,秦灿突然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什么柔软的、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同时,空气中传来了很轻的“啵”的一声。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一刹那,秦灿蓦然睁开双眼,整个人像触电一般,惊得差点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黑暗之中,他剧烈地喘息着,难以置信地看向谢以津的脸。
怀里的人闭着双眼,习以为常地将秦灿抱得更紧了一些,呼吸依旧平稳。
——毕竟这只是谢以津每天晚上睡前和玩偶相处的正常流程:拥抱,贴贴,亲吻,入眠,就像他刚刚亲那只垂耳兔的耳朵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谢以津总感觉怀里的“大企鹅”的手感在一瞬间似乎变得僵硬了很多。
但醉意上头,温暖的黑暗模糊了他的意识,所以谢以津没有多想,只是含糊地回复道:“你也晚安,大企鹅。”
第27章 还要过分?
谢以津做了个梦。
他不是会经常做梦的体质,一般只在有雨的夜晚会偶尔陷入梦境之中。
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好的梦,一些回忆的碎片交织着将他缠在黑暗之中,结合在雨夜里出现的高热症状,伴随着窗外的雨声和雷鸣,他常常会从这样的梦中蓦然惊醒。
但是今天谢以津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他梦到了大企鹅。
那只呆呆的柔软的等身大企鹅玩偶,谢以津又一次在梦境中抱到了它,软软的,热热的,他不想松手。
然后谢以津睁开了双眼。
头有一些痛,意识混沌,有点像是暴雨后症状的残留,但是没有那种极度疲倦的感觉。
哦。谢以津回忆起来了,这次不是因为暴雨,是因为他喝酒了。
谢以津几乎不接触酒精,他很了解酒精对于神经通路可能造成的伤害,以及其潜在的成瘾性。
当然正是因为很少喝,所以他并不了解自己的酒量。
记忆一片混沌,脑海里最后还算清晰的记忆是他坐在吧台前,问秦灿“你喜欢艾米吗?”的那一瞬间。
谢以津忘了秦灿当时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当然他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又是怎么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谢以津起了身,看向自己的身侧:大大的垂耳兔躺在他的身侧,那是他雨夜的好伙伴,最常用的床搭子。
一直到这一刻,谢以津都以为自己昨天是一个人从保龄球馆回来的。
——直到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发现了坐在餐桌前背对着自己的,正在用电脑看着文献的秦灿。
“你……”谢以津微怔,“在这里留了一个晚上吗?”
秦灿转过头,看向了谢以津。
他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很镇定的,只是在对上谢以津双眸的一瞬间,身子像是紧绷了一些。
谢以津听到青年声音有些沙哑地“嗯”了一声。
“你睡了吗?”谢以津不明白为什么秦灿会出现在这里,也依旧回忆不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
谢以津看到秦灿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波澜。
秦灿微微张开嘴,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谢以津的脸:“你,你不记得了?”
谢以津犹豫道:“是的。”
谢以津很少遇到“无法理解”的事物,至少在他擅长的科研领域里是这样的。
但是昨晚在吧台前,当他试图思考“如果秦灿和艾米在一起了,我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时,他发现他始终不能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所以谢以津尝试着用酒精为自己提供一些协助,因为他知道在摄入量适当的情况下,酒精也会助人开拓思维,提供灵感。
当然,这和那款小兔子西瓜鸡尾酒极具诱惑力的外表也有一定关系。
理智告诉谢以津,如果秦灿和艾米即将形成暧昧或情侣关系,自己必须要及时地提出中止两人现在的互助合作。
但是内心的想法告诉谢以津,他并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也不想去思考在生活中“没有秦灿”的这个可能性。
所以他的理智和欲望开始博弈。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在不知道酒精耐受阈值的情况下,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酒量,他喝多了,然后——
断片了。
“我断片了,金酒的度数比我想象的高一些,我高估了我对酒精的耐受能力。”
谢以津试图在脑海中捕捉有关昨晚的细节,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有关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我们在保龄球馆里的时候。”
秦灿没有说话。
谢以津蹙着眉回忆:“我只记得,当时的我想要跟你确定你和艾米的关系,因为这关乎着我们的互助关系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谢以津看到秦灿的脸微微扭曲了一瞬。
他听到秦灿像是咬着牙说:“……我昨天已经回答过你一遍了。”
谢以津:“我知道,但是我忘了你当时给的答案是——”
“我不喜欢艾米,和她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未来也不会有。”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打断了谢以津的话:“在课题完成之前,我都会专心科研,没有和任何人谈恋爱又或者搞暧昧的打算,所以我们的互助合约可以正常进行,请你放心。”
清晰的回答,笃定的语气。
谢以津怔了一瞬:“好。”
他犹豫了片刻,又补充道:“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秦灿没有说话。
“所以……在保龄球馆里询问艾米和我的关系,”半晌后,秦灿声音微哑地开口道,“这就是你有关昨晚的最后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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