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真的太近了。这人清隽秀美的眉眼,眼睫抖动的幅度秦灿都看得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是他的呼吸,灼热且毫无保留地扑打在秦灿的皮肤上,秦灿皮肤上两人接触的地方像是瞬间腾起了火。
但谢以津对这个动作有多亲密似乎毫无感知。
他调整着姿势,想要将两人肌肤触碰的面积调整到最大,鼻尖也碰到秦灿结实紧绷的大臂,无意识地蹭了又蹭。
像是感受到什么,谢以津微微蹙眉,抬起了脸。
“你怎么了?”他极轻地喘息了一下,先是看向秦灿的大臂,又看向秦灿涨红的脸,“……怎么突然变硬这么多?”
从理论上来讲秦灿算是个母语非中文的人,但他小时候被他妈拎回中国生活了几年,中文可以说是和本土人没有差异的水平。
但这一刻他都怀疑自己从小到大学的中国话是不是盗版,不然为什么从谢以津嘴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都这么色情呢?
谢以津实在是一个边界感太差的前辈了。秦灿想。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暧昧,也没意识到他的样貌和这些行为举止结合起来,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苦恼。
秦灿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你,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把脸贴上来了!”
谢以津没有理会秦灿,而是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同时伸出手抱住了秦灿的小臂,继续将脸贴在秦灿的大臂肌肉上。
“你方才说的是让我随便使用你的胳膊。”
过了一会儿,谢以津才开口道:“胳膊的可使用面积本来就很小,我除了抱着和把脸贴上来以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非常地理直气壮。
和谢以津进行口头对峙是一件很不容易占上风的事情,秦灿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妥协道:“……行,随你吧。”
谢以津很轻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雨声有些发闷,和谢以津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秦灿分不清哪个声音要更加清晰一些。
他只感到心乱如麻,侧低下头,又看了眼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人。
谢以津合上了双眼,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甚至是有些温顺的。乌黑的发丝耷拉在他的额前,发质看起来格外地柔软,有很淡的草本香气萦绕在秦灿的鼻尖。
又因为他们此时紧紧地贴在一起,谢以津的发丝末梢滑在秦灿的大臂上,勾得秦灿胳膊上的那片皮肤发起了痒。
不知为什么,这一点点痒让秦灿简直坐立难安,连带着心口也跟着瘙痒起来。
他见谢以津闭着眼像是已经入睡,努力调整着呼吸,却还是无法忽略这一点瘙痒感,最终还是抬起手,犹豫地伸向谢以津的眉眼。
——谢以津突然睁开了眼。
秦灿手一僵,很是无措地将手收了回去,但又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心虚什么:“你头发丝滑到我手上了,有点痒,所以我就想拨一下,我……”
谢以津“哦”了一声,抬起手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了眉眼。
“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谢以津突然将脸凑到了秦灿的面前,“你看,我抱了你这么一会儿,眼睛是不是已经没那么红了?”
可能是想向秦灿证明两人这样的近距离贴贴真的有用,谢以津在这一瞬间凑得很近。
他的眼睛确实不红了,眼底朦胧的水汽也散去了不少,精神头确实要比秦灿刚进屋子的时候好了不少。
看是看得清楚了,但谢以津很明显对于距离的把控并不是很好,两人的鼻尖险些碰上了,秦灿整个人都僵住了。
见秦灿愣着没说话,谢以津皱眉,又拉起秦灿的手,想要往自己的脸上贴:“不信的话,你也可以感受一下我现在的温度,应该要比刚才——”
“行行行,我信我信。”
秦灿慌张地错开视线,“我看到了,眼睛和脸确实是没那么红了,你脸一直贴在我胳膊上,所以你的温度我也一直能感受得到……你,你快别说话了,先回去继续贴着吧。”
见秦灿终于肯相信自己,谢以津这才点了点头,松开秦灿的手,重新将他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但谢以津这次没有闭眼,可能是因为难受劲儿过了,没那么困倦难忍了,他选择拽起秦灿的胳膊,一边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小臂的位置,一边继续盯着秦灿的脸看。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谢以津已经非常熟练地掌握了几种使用秦灿胳膊的方式。
为了不影响到两人皮肤接触的面积,谢以津在秦灿进门之后就主动摘下了眼镜。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沉静地注视秦灿的脸,却像是要直接看到秦灿心底。
秦灿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
他很想叫谢以津不要盯着自己看,可又意识到他这个姿势好像除了看自己的脸外,似乎只能对着上面的天花板看。
思绪复杂时,他突然听到谢以津说了一声:“虽然你今天迟到了,但是谢谢你。”
秦灿一愣,然而说完这句话后,谢以津便低下了头,没有再继续盯着他的脸看。
秦灿清了一下嗓子:“不客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课题,咱们这算是互帮……互助吧。”
“互帮互助”四个字中间微不可察地破了一下音,是因为谢以津抱着他的胳膊,慵懒地用脸蹭了蹭秦灿的小臂。
谢以津倒是没有注意到秦灿语气的变化,他在积极探索秦灿胳膊更多的可使用方法:他将秦灿的衬衣袖子又往上撩起来了一些,露出更多大臂的肌肤,重新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枕了下来。
“你确实帮到了我很多。”
过了一会儿,秦灿听到谢以津说,“从今天来看,你缓解症状的效果比玩偶的好太多了。”
“……有吗?”
“是的,其实当初那晚过后我就有了一些猜测,一般来说那样级别的暴雨后,哪怕有玩偶可以抱,我第二天还是会有一些很难消散的疲倦感。但是在抱着你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的我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这,这样啊。”
“嗯。而且你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做得很好,放松状态下的肌肉很软,是和玩偶不一样质感的软。”
“……”
“不过总体来看,臂肌还是没有胸肌和腹肌舒服,后两者的效果会更好一些,我也更喜欢——”
“前辈,你已经和我重复过八千次了。”
“……”
“你怎么劝说我都不会有用的。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你了,只有周一到周五在实验室内的雨天我会帮你,而且小雨的时候我只能提供我的胳膊给你,这些都白纸黑字地写在协议里了,你也记得吧?”
“好吧。”
“嗯。”
五月的第一场小雨,一个极其没有边界感的前辈,一段微妙难言的互助合作关系。
明明只是抱着胳膊,明明秦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谢以津的一举一动惊得几次险些招架不住。
雨过天晴,秦灿走出了谢以津办公室。
在关上门的瞬间,秦灿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胳膊似乎还残留着谢以津的体温,可能是因为能量守恒,雨停后,谢以津的体温降了下来,秦灿自己的胸口却燥热得像是蹿起了一把火。
秦灿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他会适应这样的亲密,会对这样的肢体接触感到麻木,迟早会比谢以津表现得还要风轻云淡。
会习惯的,会习惯的。
会习惯的……吧?
他转过身向楼梯间里走去,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便振动起来,秦灿掏出来一看,是谢以津发来的消息。
谢以津:“这周已经结束了,关于下周的天气变动,我会随时和你跟进。”
过了一会儿,又弹过来另一条消息:“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忘记和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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