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里干嘛?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阿尔莱德有些愤愤地抱怨了一句,但他没有说更多关于子爵的坏话,而只是告诉路易:“我今天见到了隆尚日报社的主编,但他也不知道维利耶·特纳的下落,而只是说听说他回了老家。”
“你有告诉那位主编,关于维利耶和玛丽的事情吗?”路易问。
“啊,我当然有把那个卑鄙小人的卑劣行径告知那位先生!”
阿尔莱德愤愤地回答,然而当回忆起隆尚日报社主编那轻蔑的笑容时,他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可是,你大概不知道,那位主编先生竟然说,‘一个不知道自重的女人是不值得尊敬的,如果一位姑娘说自己有一个情人,那她肯定还有另外一百个情人;从这方面来说,维利耶·杜·特纳先生倒是做了一个极好的榜样,他告诫了我们的妇女们应当安分守己。’——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他还说‘我随时欢迎那位先生到我的报社里担任记者的职位,而且会在他需要证明的时候为他作证,担保他是一个正直的、诚实的人,而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个不值得尊敬的女人虚伪的指控困扰’,圣母玛丽亚在上,我当时气得简直想要一拳打掉那个家伙的门牙!”
“这、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呀!”
路易自然不会想到,在维利耶做出了那样道德败坏至极的事情之后,竟然还会有人对那个无耻之徒的作为表示赞赏:“圣母玛丽亚在上,那位主编先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为了避免被已经饱受刺激的玛丽听到,他们这些话是压低了声音谈论的,而在听到阿尔莱德的声音之后,莫伊娜从玛丽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盯着两位朋友看了一会,径直走到路易面前。
“我按照医生的话,给她喝了一点掺了鸦片酊的牛奶,她刚刚才睡着。”莫伊娜对路易说,她往门外看了一眼:“之前来到这里的那个人是谁?”
“谁?”
路易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莫伊娜似乎没有见过卡利斯特:“那是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先生,他已经离开了,怎么了?”
“德·杜兰德?原来是个贵族。”
莫伊娜转过头来,她定定地盯着路易看了好久,似乎在研究他的话是否可以相信。
“他那种蓝绿色的眼睛似乎很少见。”
“啊,那倒是确实。”路易说,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莫伊娜,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他不是有意吓到玛丽的,他不知道玛丽现在不能看见陌生的人。”
莫伊娜没有理会他的话,这回她转而问了旁边的阿尔莱德。
“那位先生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你说杜兰德?他确实来过一次。”阿尔莱德说,他以为莫伊娜指的是子爵带着路易去了玫瑰花俱乐部的那一次,那件事让他一说起来就怄得很:“上帝,他来一次就够我受的了,不需要更多了!”
“是吗?这么说来,还真的就是他了。”
“什么就是他?”
莫伊娜这些越来越古怪的问题怎么看怎么奇怪,路易不由得犹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奇怪的不安。
“玛丽她,那天晚上被关在那个情人屋里的时候,”莫伊娜说,她一字一句,说得非常缓慢,而一直盯着路易的眼睛:“走进她所在的那个房间的,就是刚才的那个男人。”
第138章 霜月·可怕的真相
“你、你什么意思?”
路易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莫伊娜的话中所指,而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炸了开来,然而莫伊娜并不让步,她直视着他:“就是如你所想——那个叫做杜兰德的人那天晚上去了莱辛夫人的花店,是他害了玛丽。”
“这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路易又惊又怒,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可怕,而本能地拒绝相信她的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杜兰德先生那天根本就不在巴黎,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去那些地方的人!”
“呃,莫伊娜,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什么。”
在弄明白莫伊娜话里的意思之后,饶是阿尔莱德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些干巴巴地开口:“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位先生,但我也得说,他看起来不是那种风流浪荡到需要去情人屋里找乐子的人。说实在的,以他的权势和财富,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并不需要通过那种地方。”
莫伊娜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她转过头从窗户往街道上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出去买药的彼得老爹的踪影,随后她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玛丽房间里的动静。
“之前我安慰玛丽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一直在对我说‘是那个人’——当时房间里就那么几个人,你认为她说的,会是谁?”
即使说着这样可怕的话,莫伊娜的表情却非常平静:“你们该庆幸那时候约瑟夫没有听到她的话,否则,那位先生能不能顺利走出这里还真是一件不好说的事情。”
“不,不,这绝不可能。”
伤害了玛丽的那个人是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路易只感觉自己眼前阵阵发黑,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而一把抓住了阿尔莱德的胳膊,以免自己因为眩晕而倒下去:“他那天已经去了达弗赖城,我知道这件事,那不可能是他,不可能,一定是玛丽弄错了。”
“达弗赖城离巴黎并不远,如果是乘坐马车,就算晚上来巴黎看一场戏剧也可以从容赶回去。”
“不,这一定是玛丽弄错了,她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那么惊恐害怕,”路易说,他感到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在割着他的喉咙:“她怎么可能记得当时的人是谁呢?”
“她哀求过他。”
如果说在此之前,路易还能质疑说是玛丽认错了人的话,那么莫伊娜接着说出来的这些话就无疑是在往他的心上敲钉子,每一句话都能够在人们柔软的心脏上划出流血的伤口:“我想那种蓝绿色眼睛和金色头发是很好认的,不是吗?她当时已经认出他来了,因为他曾经来过这里,可是不管她怎么苦苦哀求——”
“够了,莫伊娜!”
眼看着路易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阿尔莱德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不要再说了,我想我们应该先想办法让玛丽好起来,再来探寻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这么喝止之后,莫伊娜果然闭了嘴,她若有所思地、定定地看着阿尔莱德和忽然跌坐到椅子上的路易。
“给我三百法郎。”
在站在那里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之后,莫伊娜忽然对阿尔莱德说,她甚至都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这笔钱:“最好是五十和二十法郎的金币,钞票也可以,我自己去换成金路易。”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阿尔莱德有些疲惫地问,从莫伊娜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实在是令人惊骇,这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女人:“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还有穆勒医生的出诊金和药剂师的费用要付,给不了你那么多。”
“我要去做一件事,你不要问。”莫伊娜回答,她歪了歪头,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在那一瞬之间,他们之前见过的、那种疯疯癫癫的神态又出现了:“如果事情办成了,你们自然会知道是什么事的。”
“得了吧,你别再给我增加新的麻烦,我就由衷地感谢圣母玛丽亚的庇佑了!”
阿尔莱德咕哝了一句,他摸遍了全身上下,找到了两张一百法郎的钞票;随后他拿出了装着零钱的法郎盒子,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枚五法郎的银币和一枚五十法郎的金币——正是他曾经从玛格丽特那里得到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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