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雨(63)
付完单的乐陶和几个一同下楼同事从他身后走出来,怔怔地,“谢桥。”
她穿一条红裙子,干练美丽,明艳动人。
乐陶走上前来,步履都凌乱,好似不知怎么才好,低头把垂落的发别到耳后去,自知失态地笑一笑,“不记得我了吧?”
有人三三两两从旁边走过,干燥的热风吹拂,城市忽然寂静。
谢桥说,“你好乐陶。”
乐陶坐在车上,街景匆匆掠过,风把头发吹乱了,她看着车外,脸忽然就湿了。
谢桥的车开到江边,他们从车上下来,散步到目的地。
“听说今晚这里要放烟花,想着一定要和你来看看。”
谢桥不太领情,“我很困。”
纪真宜只好赔笑,“对不起嘛。”去买了一个很大的甜筒,送到谢桥手上,眉眼弯弯,“赔这个给你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
谢桥看似不怎么乐意地接过来。
时间不到十一点半,十二点才放烟花,因为明天周末所以人群聚集,很热,也拥挤。
他怕谢桥不喜欢,先回了车里,谢桥的车停得远,位置僻静,走回去又花了点时间。路上还遇着条脖子上挂着项圈的小比熊,毛团团地摇着尾巴一直跟在谢桥脚边,被纪真宜一唬夹着尾巴呜呜吓跑了。
他们回到车里。
秋天的前半段都是绵热的残夏,江畔芳草凄凄,蝉鸣尚还聒噪,草丛间闪烁着几只尾部灰冷的萤虫。
远处人群骚动,江上孤月高悬。
纪真宜瘫在副驾上,有些触景生情,“我们高中是不是学过一首诗啊,什么花夜月的,月亮年年月月都在这,照着不同的人,也照着不同时候的我们,是这个意思吧?”
他和谢桥一起看过很多次月亮,次次都像今天一样孤高美丽。
“你小时候想过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吗?”纪真宜看着他,脸颊两团酒后的潮红,显得有些娇痴,“其实你现在跟我想象中你长大以后的样子一模一样,骄傲漂亮,干净得要命,碰一下都让人觉得玷污了。”
谢桥为他的胡言乱语攒起了眉,“你喝了多少?”
纪真宜矢口否认,我没醉,我发酒疯会跳舞。他自顾自笑起来,“我小时候想做一个胖子。”
谁都能看出来他这个不知所谓的理想失败了。
“我小学班上最厉害的人是个胖子,大家都听他的,也没人敢欺负他,我以为胖子就很厉害。”
他玩笑般把自己细条的小臂举起来,“结果好像太难了。”
他点了根烟,两指捏着,很颓废地靠着车窗,“我当时入记者行,带我的老师是个很好的记者,入行十多年,一直跑一线,至今都没结婚。我不是那些人里条件最好的,但他问我敢不敢?我说敢。我跟着他采访过传销,也卧底过黑工厂,跑灾区一线,每天都有事做,我想着要和他一样做个有正义感的记者。”
“前年出了一个挺大的溺水案,上面不让报,可他已经传上去了,接着就被处分了,这么小的一件事就……我妈后来知道我在干嘛,死活不让我继续干了,我就到这个台来了。”
“我今天本想露个面就去等你的,结果没想到,我遇见带我的老师了。他又回一线当记者了,他就是那种热血难凉的理想主义者,说了好多话勉励我。”
“他才不知道,前些天我才和我们总监说,我这段时间都只接市内新闻了,我说我要谈恋爱。”
谢桥拿着甜筒,神情冷肃,从他这些费解的胡言乱语中找出一条线索,“你说这些是要告诉我,你做事全都半途而废吗?”
纪真宜笑了,“不是啊,是要告诉你,这些年我都在干嘛,也告诉你我的路还长。你看,如果我现在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谈恋爱,你肯定会拒绝,但是也没到说我失败的时候,未来很长啊。我到现在现在还没成个胖子,可我一直吃一直吃,总会成个胖子的。”他沉吟了片刻,“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胖子,我也可以不那么坚持,毕竟对我来说胖起来还挺难的。”
“我现在窝在民生新闻,也不代表我一辈子都要窝在这,我懒,但也没有想懒太久。”
他手撑着扶手箱,慢慢把距离拉近,神情严肃。
“谢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话当真,我一定要追到你,和你谈恋爱。”
谢桥没什么波澜地注视他,冰雪漂亮的一张脸,好似个坐怀不乱的佛子。
“你真好看。”纪真宜定定注视着他,有一个笑,话说得荒腔走板,“你被多少人喜欢过?你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吗?像你今天记得乐陶一样。”
两张脸近在咫尺,说话时带着烟味的热气扑在谢桥脸上,好像燃烧。
“我醉了。”纪真宜说,他的鼻尖触到谢桥的,笑眼弯弯,多情又机灵,“我可以含你的鸡巴吗?”
不等谢桥反应。
他说着就解开了谢桥的西裤拉链,俯下身去,把脸埋进谢桥裆部。他隔着内裤用嘴包着那未全勃的性器呵气,湿润火热的气息像效力极佳的膨胀剂,谢桥的阴茎隆起好大一团,纪真宜忘我地拱嗅着,闻到一点点谢桥的体味。
谢桥身上从来都是清冷馥郁的芬芳,这点沾着腥膻的汗味便显得尤其可贵,极大勾起了受到酒精与美貌蛊惑的纪真宜的性欲,他激动得隐隐打颤,把那柄威武的大东西从内裤的剥出来,刚要含进嘴里。
谢桥钳着后颈把他提起来,四目两对,欲望在谢桥黑沉的眼潭里燃烧,“你就是这么当真的?”
纪真宜笑起来,五官舒展而妍丽,“反正你要去干别人,还不如干我呢。”他抓着谢桥左手就势咬了一口甜筒,又含混地说了句什么,谢桥没听着。
但他看着纪真宜包着那口甜腻腻的冰激凌再次低下头,如愿以偿把阴茎吃进了嘴里。口腔里那点将化未化的甜筒冰得谢桥整个人都麻了一下,大腿发颤,汹涌可怖的快感霸道地蹿过脊柱直冲大脑。
他的气息陡然乱了,脸上渗出薄红,昂硕粗硬的性器勃勃弹动。纪真宜吃下半根嘴已经被撑满了,他滋溜滋溜吸啜着谢桥巨大的龟头,舌尖恶趣味地掻弄他龟头上那倒缝,谢桥弹似的挺了几下,龟棱上水津津地堆混着唾液、融化的冰激凌和渗出精水。
他改用手给谢桥撸,经常提摄影机的手心不那么细嫩,薄薄的一层茧,贴着粗壮的茎身上下摩挲,时轻时重摸得谢桥遍浑身发热。他去含谢桥累硕的精囊,舌尖贴着皮肤舔他胯部的毛发,脑袋在谢桥腿间吃力地上下点动。
车内空间狭窄而闷暗,远处传来的光是影影绰绰的,口交黏重的水声和浑重杂沓的喘息混在一起。
热火朝天,都浑然忘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个女孩,低下头隔着半掩的车窗,见到谢桥时愣了一下,眼神闪烁问他有没有看见一只比熊。
谢桥左手举着甜筒面不改色地吃着,右手压住纪真宜的后脑勺操他喉眼,压下喘息,“没有。”
纪真宜只觉喉管都被一根浑粗火炙的硬物撑裂了,深深吞下去,哽得满脸都是无法控制的湿泪,几欲呕吐。
女孩子走了。
午夜十二点,远处砰砰齐响,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浩大呛人的白雾,铁树银花在天上璀璨,夜晚的平湖跟着斑斓满彩。
谢桥唇抿成一线,发出些沉闷压抑的低喘,腰腹直挺,浓稠的精液泄进纪真宜口腔。
烟火可能是大地的生殖器,谢桥在射精的余韵中漫无边际地想,烟花射在天上,他射在纪真宜嘴里。
第四十八章 (下)你好快
烟花持续不到两刻钟,他们转移到稍微宽敞些的后座。
纪真宜脱了裤子,含笑地注视他,暖融融的,“可以接吻吗?”
谢桥撸着赤红的阴茎,抬眼扫他一眼,“看你表现。”
谢桥的性器颜色不深,未全勃时还是干干净净一根,勃起后青筋就泛上来了,顶着圆硕的大龟头赤棱棱的往上翘,凶狠威风,那样粗那样硬,摸在手里心都跟着发烫,好似一根狰狞的活物,天知道吃到这根东西的人该有多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