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不止一次暗示他可以直接动手,但鹤见稚久仍然尽心尽力的为他尊敬的福地前辈跑东跑西做铺垫,「梦想家」的名号一度促使他跃上过各国政府机构的通缉名单。
好在后面掉下来了,不然可能哪天就要因为危害世界安全被传说中的超越者追着跑。
“我不知道。”西格玛诚实地摇头,“我只知道我负责的部分。”
他还是很怕这个人。
他是除了费奥多尔之外唯一一个知道鹤见稚久想法的人,那是何等疯狂的理念,完全看不出是这样一个稍显稚嫩的青年做下的决定。
“好!我决定了!”
鹤见稚久合掌,“我要参与一下!”
“你要去哪?”
西格玛连忙喊住他。
“当然是横滨。”鹤见稚久回头,“要我给你带点特产吗?”
“横滨应该不欢迎你吧。”西格玛嘴角微抽。
他可是听说过鹤见稚久曾经在横滨做了什么。
真的不会刚踏进横滨的土地就被抓起来吗?
鹤见稚久可疑的沉默了。
他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思考。
“你说我如果扮成一定要吃章鱼烧才愿意饿死的流浪汉混进去怎么样?”
“自己去厨房拿。”
鹤见稚久跳起来,“好耶!”
半个小时后。
“总经理,您的那位朋友他……”
西格玛果断拨打费奥多尔留给他的电话号码,“你继续说。”
“他拿了一个降落伞,然后从观景台跳下去了。”
西格玛:“?”
这不应该是果戈里才会做出的事情吗?
他说道:“把这件事告诉那群国际刑警们,让他们离开我的赌场。”
那大概是最后一次看见鹤见稚久出现,来晚了的国际刑警只能无功而返,眼睁睁看着即将抓到的通缉犯破开渔网跑了。
此后三个月,鹤见稚久失踪。
没有人能得到他的下落,就算是神威也不知道,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三个月后的一天,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中原中也回家,刚准备脱下外套休息一下,起手就抓住偷袭的人的手腕。
反手使出重力把人摁在沙发上。
“哇痛痛痛痛!禁止作弊!”
偷袭的人反而大呼小叫起来,熟悉的声音让中原中也下意识松开了一部分力气。
他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稚久?”
鹤见稚久怎么还敢回横滨?
要不是那件事不能对外声张怕造成人心惶惶,三刻构想都要把鹤见稚久的脸贴到大街小巷去了。
“晚!上!好!”
五官已经舒展开来,年龄一跃成为二十岁成年人的青年朝气十足地向幼驯染打招呼。
“中也中也!”他展开双手,一如往昔一样期待一个拥抱。
但中原中也这次没有给他这个拥抱。
尽管还保持着亲近的姿态,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鹤见稚久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久才意识到这层隔阂。
“中也不问问我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吗?”鹤见稚久垂下眼眸,告诉自己这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第一个来找中原中也也是他的选择。
所以也应该知道中原中也会是什么反应才对。
鹤见稚久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把自己的理想告诉中原中也。
这是他的幼驯染,鹤见稚久虚无的精神世界里唯一剩下的救赎。
是鹤见稚久仅剩的良心。
“我问了你会回答我吗?”
“当然会!”鹤见稚久即答,像条咸鱼一样弓身坐起来,表情却不像语言那样活泼。
他没有哭,但五官却胜似悲泣。
“…我不期待有谁来阻止我,因为我真的很想达成这个梦想……但如果是中也…可能能够阻止我,用一种特别的方法。”
鹤见稚久复而又扬起一个笑容,他向自己的幼驯染说出了仅有两个人知道的理念。
“我想改变这个世界。”
鹤见稚久,人如其名。
有的人只适合待在舒适圈,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家伙,鹤见稚久就是这种人。
稚久这个名字是他的父母给他的祝福,希望他像孩子一样永远快乐和善良。
“我想去彻底改变他。”鹤见稚久脸上是向往,但灰蒙蒙的瞳孔里没有光彩,“要是所有人生活在一个纯粹的乌托邦就好了。”
他像是被自己逗笑了,“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啦。”
“所以我要杀了他们。”鹤见稚久重复道:“杀了所有人。”
“我讨厌吵闹、厌倦战争,乃至人类这一诸多争端的源头。”
他脸上的表情是倦怠。
“世界是腐朽的,它恶心得像被蛀空的木头,仅仅是外表光鲜亮丽。”
“鹤见稚久!”中原中也低喝一声,但鹤见稚久还在继续。
“你不会以为我会用极端的方式拯救世界吧?”明明已经成年但还像个少年一样的鹤见稚久回过头,像是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惊异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自命不凡的救世主。”
“你听说过一个词语吗?”他说,“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拯救是无意义的行为,在废土上重建比翻新简单得多,毁灭世界总是比拯救世界要快的。”
“我是恶人,中也。”鹤见稚久半垂眼眸,眼里是少见的流光溢彩,“是会一个愚蠢的、固执的,想不出来什么神圣的理想,也没有高尚大义的小人。”
“所以我的做法必然不会充满不必要的救赎。我会杀死无辜的老人、孩子、医生、上班族、公务员…所有所有会挡住我的人,都会死。”
“你疯了吗!”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他说,“没有人会期待你的改变,稚久,你当了那么久的警察,难道不知道普通人需要什么吗?”
“可这是我的自私。”鹤见稚久轻声说道,“一个自私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和需要的。”
和平?
不可能,别做梦了。
第20章 堕化的军警(20)
“欢迎光临。”
在一楼帮工的人虎少年听见门口挂铃的声音,熟练的迎上去。
“下午好,有什么推荐的吗?”进来的是个看起来比中岛敦大不了多少的客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成熟不足青涩有余,笑起来很可爱。
“啊!有的!”
中岛敦连忙递上自己抱着的菜单,努力回忆着老板做培训时候的话给客人介绍。
“本店的招牌咖啡是这种手磨……”
紧张地絮絮叨叨足足有五分钟才意识到客人一句话都没说。
客人正看着他,见中岛敦终于意识到了,就笑了笑。
“对不起!是我说太多了……客人要点什么?”中岛敦就差九十度鞠躬以表歉意了。
“一杯美式咖啡就可以了。顺便,请问武装侦探社是在这楼上吗?”客人问道。
“啊!是的,武装侦探社在四楼,我也是侦探社的社员之一,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中岛敦直起腰向柜台前的店长传达了一杯美式咖啡的点单,继续回答客人的问题。
“客人是有事情要委托侦探社吗?”
“叫我鹤见就好,鹤见川的鹤见。”客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从朋友那里听来武装侦探社的名气,正好手上有件实在难以解决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来请求帮忙——”
叫做鹤见的年轻人低下头,凑近营造出悄悄话的气氛,中岛敦不自觉靠过去,去听他想说什么。
“不过我听说这里的侦探脾气特别不好,很容易会被训一顿,是不是真的啊?”
“绝对没有这回事!”中岛敦立即摇头,“乱步先生虽然是任性了一点吧……但绝对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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