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怔然,他将滑落的眼镜推回鼻梁,轻叹一声:“果然是因为这样吗……”
就像白银之王阿道夫·威兹曼说的,太过纯粹的人一旦浸染灰暗就会彻底扎根向下,直到在腐败泥土上生长出恶之花。鹤见稚久的受恶能力太低,可他又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哪怕没有接触过这样强大的力量,但他只需要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足够了。
绿之王对鹤见稚久的信任来自了解,了如指掌。
宗像礼司在下一波进攻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周防尊。
想必他的这位老对手也在后悔,在想为什么自己庇护的少年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惶惶然不知所措,最后只能跌落深渊吧。
于战场。
源源不断的Jungle玩家前赴后继的参与进来,就算是非时院的人也加入战斗,但一些劣势还是不由自主的展现出来——黄金之王压制石板后,权外者的限制在关东之内,但依旧能有人得知超能力者的存在。
渴望力量的人进入了Jungle网络,就会成为力量的奴隶,从而被驱使。
好在常国路大觉哪怕垂垂老矣也有一战之力,稳住绿灰联盟的进攻不是问题。或许就是预见到这一点他才会离开御柱塔到这里来,毕竟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的预言里明确指出的是‘给鹤见稚久提供帮助的人’。
眼见局势渐渐逆转,所有王突然都皱起眉,感受到了一股恐惧带来的弱势。
再次抬头看去,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为什么收敛锋芒,变得和旁边其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普通——虽然普通这个形容词用在王剑上有十万个不合适,但现在却实实在在给人这种感受。
比水流慢慢闭上眼睛,也许是战斗续航的时间到了也许是在主动收拢王域范围,他的身躯微微有些摇晃,但嘴角却止不住上扬:“稚久在欢迎我们上去。”
宗像礼司问:“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和我的回答一致,鹤见稚久在欢迎我们前往游戏的最终关卡。”比水流重新睁开眼睛,笑容里深藏火热与渴望,异色眼瞳里有着旁人不能理解的喜悦:“他想做最后的大Boss呢。”
无人应答,大家依旧警惕着绿之王和灰之王。
栉名安娜抓紧裙摆趁十束多多良不注意,径直穿过战斗的人群靠近王权者,女孩的漂亮帽子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但她无心计较这些,红裙女孩在一群对峙的王权者中尤为突兀。
“尊。”女孩细小柔软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响起,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过来对周防尊说:“鹤见很高兴,所以在邀请我们。”
“我们去吧,尊。”栉名安娜的眼底氤氲出浅浅的雾气,她却是微微抬起一点嘴角,说:“不然鹤见会伤心的。”
鹤见——这是对鹤见稚久的特殊称呼。
因为在吠舞罗闹腾的时候,作为最欢实的那个,鹤见稚久经常会被一顿教训,偶尔还会被比喻成吵吵闹闹的毛茸茸。但是中二病爆棚的未成年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是毛茸茸呢,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会严肃要求其他人喊自己‘鹤见’,并嚷嚷着自己也是吠舞罗的干部了怎么能软乎乎地喊名字之类的话。
十束多多良倒是喜欢只称呼鹤见稚久的名字,稚子无忧走风雨,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鹤见稚久。
其他人的话,栉名安娜很乐于纵容比她大的少年。
谁会拒绝鹤见稚久呢。
比水流为栉名安娜让开身位,又自发前进,他说:“那么我算是和吠舞罗的小公主达成一致了。”
但不需要短暂的和谐相处,他们还是敌人。
…
最后的关卡在御柱塔顶层,石板之间外面守着几位带着黄金面具的兔子,他们没有进去靠近鹤见稚久,听从国常路大觉的命令包围室内,一旦这个新晋恶役有任何异动他们都会直接动手。
虽然这种行为很像轻视,但毕竟鹤见稚久怎么看都是个刚从病重里缓过来的脆皮,控制他真的很容易。
王权者们抵达时,石板之间的门早就倒下了,远远地就能看见鹤见站在最中心,见他们来了还能高兴地举起手打招呼。
他手里有个铃铛,叮叮当当的,和拥有者本人一样欢快。
宗像礼司和淡岛世理交换眼神,长刀握在手心,做好了从吠舞罗手里抢人的准备。
如果真的是绿之王说的那样,世界安危的开关就握在这个少年身上,那鹤见真的太危险了。
必须加以控制。
“尊,草薙哥十束哥还有安娜!欢迎!”
鹤见开心地左顾右盼,看见比水流和磐舟天鸡的时候也很高兴,哪怕王权战争的预期没有成功,他也很高兴。
呜呼呼,那可是一辈子也很难见到的大场面,除了没办法亲眼看见之外,就算是头上顶着七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很荣幸的!
“鹤见……”
栉名安娜紧拽草薙出云的衣角,女孩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道了句:“恭喜。”
鹤见稚久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了:“我就知道!安娜一定会懂我的!”
“所以也不要生气,尊。”鹤见对周防尊扬起灿烂的笑容:“或许这是我应有苦难,但我不可能接受,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是我的选择。”
“我会杀死石板,创造属人类的新世界。”
他笑起来,像个玩游戏正上头的大男孩,兴冲冲地对所有人说道:“要阻止我吗?那就阻止我吧!”
重伤濒死、众叛亲离、举世皆敌。
——惟愿世界新生,我们的理想高悬于此。
“恕我直言,鹤见。”
宗像礼司突然很刁钻地问了一句:“你们理想是让普通人也能拥有超能力?”
鹤见稚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流是这么说的,我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我自己的新仇旧怨暂且不提。人类,弱小、卑微、对一切灾难都无能为力的生物不应该拥有保护自身开拓道路的力量吗?”
宗像礼司突然很想学自己那个总是爱‘啧’一声表示烦躁的下属发出同意的声音。但秉持高雅的Scepter 4室长最后还是推了推眼镜保持清醒,反问道:“但是,鹤见。”
“如果人类突然得到与自身不相符的力量,社会一定会陷入暴乱,秩序被颠覆后就是互相残杀,这样的地狱也是你们想要的吗?”
“……哇。”鹤见稚久鼓掌,“不愧是秩序与制御的王,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清醒的思考呢。”
“这一点上我确实和流有点区别。”鹤见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解释这个要先说明我之前没来得及执行的计划,我本来是想先给流打个样的。”
比水流笑着问道:“什么?”
“比如参照流的想法,我考虑过强制无色之王将他的力量直接扩散全世界,以王权者赋予人类力量的情况来说,不需要慢慢解放石板,应该在一天之内就能让流体验到理想世界。”鹤见稚久嘿嘿地浅笑,想法依旧天马行空。
“不过在这之前我因为好奇过他到底能不能篡夺其他王权者的能力耽搁了一会儿——主要是是其他王权者我打不过,尊我最了解,但是……”
鹤见稚久感受着耳边高空气流带来的风噪,冷意划过指尖,他虔诚地望向赤色的王,笑容明媚开朗:“我讨厌权外者,讨厌王权者,讨厌德累斯顿石板。但是我感谢你,因为我遇见了你。”
所以温柔的王呀,不要后悔,也不要伤怀。
依旧领着吠舞罗前进,不留下一滴血,一块骨,一粒尘。
“……”
周防尊抬起眼眸,前不久还任由庇护的少年给自己戴上圆锥彩帽的青年声音里带上了不可查的沙哑,“我应该全力以赴,你是这个意思吧?”
鹤见稚久眼里有明显的惊喜,高兴地对盟友分享:“太好了流!安娜和尊都很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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